如果说人性本善，那么恶从何来？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罪犯的存在？如果说人性本恶，那么善从何来？这世上乐于助人，温暖他人的人身边无处不在。所以说啊，是善是恶，从善从恶，都不过是个人的抉择罢了。
这件死法诡异，离奇的案子，终究是让尹焕芸和萧忆舟犯了难。现场的指纹采集只能锁定到三个人，窦文革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还拄着拐，凭他一个人的力气是不可能将100多斤的陈兮桐举到半空中捆绑住的，更别说还要在她没有喊叫的情况下将她制住。穆志禹前前后后算上爬楼梯的时间总共加起来才7分钟，他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高难度动作的。况且死者被绑住后有挣扎的迹象，证明她意识是清醒的，但凡大喊大叫都极大可能被人发现。而且从监控里看到他出单元楼的样子，慌慌张张，用这种手法杀人，怎么还会害怕成那样。如果是凶手的话，杀了人，应该越低调不想引人注意才对。经过一番推论，尹焕芸和萧忆舟将最后的嫌疑人锁定在了韩雪——她的母亲身上。
“顾言，你联系到韩雪了吗？”尹焕芸急切地问道。
“还没有，尹队，韩雪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不过我查到了她妹妹的信息，已经发给沈励和小贾了。”顾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很好，希望他们能尽快将韩雪的妹妹带回来，如果真是她母亲杀害的，那真是人间悲剧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尹焕芸叹口气，说道。
众人在警察局内焦急地等待，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小玩意消磨时光，同时也平复一下浮躁的内心。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沈励和小贾带着韩雪的妹妹回到了警局。
“请问您是韩雪的妹妹，韩露吗？”尹焕芸迫不及待地冲上前问道。
“是的警官，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韩露点头答道，满脸的诧异。
“那您知道您姐姐在那吗？现在能联系到她吗？”尹焕芸又追问道。
“我姐姐……她肝功能衰竭，目前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韩雪说着低下了头，言语间充满了忧愁。
听到这话，尹焕芸双目睁大，惊讶地小声说了句：“怎么会？”随即又说道：“那麻烦您带我们去趟医院，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不方便让别人打扰。”韩露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案，您外甥女……在家里被杀害了……”尹焕芸遗憾地说道。
“天呐！那我姐姐她……”韩露瞪大了双眼，双手捂住口鼻，惊诧道。对于这个噩耗，她是既震惊又心痛，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瞠目结舌，泪水从眼角徐徐滑落。
“阿姨，您别急，所以……我们才想去看看她的母亲，向她了解点情况，也是为了方便我们查出凶手，可以吗？”尹焕芸本来打算抚摸她后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失去亲人的痛，只得试探性地问道。
“好吧，我带你们去，不过先别把这个噩耗告诉她，我怕她会承受不住。”韩露用萧忆舟递给她的纸巾擦了擦泪水，淡淡地说道。
……
嘉风区清沐医院内，
韩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晦暗，淤黑，毫无气色可言，身材消瘦，全身插上了各种管子。夜晚的医院很静，仪器的响声显得格不入，时不时的还会传出几声其他病房内的哀嚎声。
“她的身边没有人看着吗？”萧忆舟忍不住发问道。
“她很早以前就离婚了，独自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她女儿也是孝顺，母女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不是她逼着，她女儿都不想找对象，想一辈子待在她身边。”韩露说着心疼地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韩雪，继续说道，“之前兮桐每天下了班都会来看她妈妈，这孩子也是不容易，一边打工赚医疗费，一边又要照顾母亲，谁知道……哎，天道不公啊！”韩露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她这个样子是不可能离开医院了……”尹焕芸小声嘀咕道。
然而这句不经意的话却被韩露听到，她瞪大双眼说道：“什么？难道你们该不会怀疑是她杀了自己的女儿吧？天杀的，我说怎么非要来呢？虎毒不食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污蔑一个重症病人，这里不欢迎你们，走走走。”韩露火冒三丈，说着就要将两人推出门外。
“阿姨，您消消气，听我说。”萧忆舟抢先一步挡在了尹焕芸的身前，平和地说道，“因为我们在陈兮桐的屋内发现了三组指纹，其他两个人都排除掉了，只剩下她了。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情况这么糟糕，作为警察，我们只想尽快查出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他的这一番话听得韩露一愣，此时，尹焕芸从萧忆舟的身后走出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阿姨，我为我刚才的话语而道歉。”
韩露见她二人还有些诚意，神情变得没有那么激动了，况且身为警察，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思考了一下，说道：“有什么事你们去找她的主治医师周大夫吧，我要在床边守着我姐姐了，二位请便。”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走出病房，尹焕芸低着头，很是自责，她看了眼萧忆舟，弱弱地说道：“刚才谢谢你啊。”
“没事，领导，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身为受害者家属，不理解正常，身为警察，为了破案将所有人都当做怀疑对象也正常，所以，你们谁都没错，不必自责。”萧忆舟边走边说道。
两个人来到了分诊台，询问韩雪的主治医师周大夫在哪？好巧不巧，他今天刚刚好在值夜班，二人敲了敲门，亮出警察证件，周医师正在看病历。
“你们二位是？”周医师一脸疑惑地问道。
“您好，我们是嘉风区刑警大队的，方便聊聊吗？”尹焕芸严肃地问道。
“好，没问题，快请坐。”周医师急忙让二位坐到椅子上，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瓶水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继续说道，“你们想了解点什么？”
“谢谢，您手上有一位叫韩雪的病人吗？她的状况怎么样？”尹焕芸接过周医师递来的水，轻声问道。
“韩雪……我想想啊……有，而且印象特别深。”周医师思索着说道。起身走向身后的文件柜，从中拿出了韩雪的病例，递到尹焕芸和萧忆舟的面前，继续说道：“这个病人之前一直胃疼，食欲不振，偶尔腹泻，全身乏力。但都以为没什么大事，是没休息好，便吃些药硬扛过去了。三个月前，因为昏倒在家中，被女儿送到了医院，才发现患者是得了自身免疫性肝炎导致的肝硬化。送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患有肝肾综合征及胃底食管静脉曲张出血等症状，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患者还是选择保守治疗。但……效果不是很理想，最终确诊为肝功能衰竭，不得不换肝脏才能存活。”周医师说着表示很惋惜，眉头微皱。
“那她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萧忆舟感叹道。
“嗯……保守的来说，估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过要是进行肝移植手术顺利的话还能活五到十年，只可惜费用昂贵，而且目前还没有合适的配型。”周医师解释道。
“那您知道她有个女儿叫陈兮桐吗？”尹焕芸看着周医师的眼睛问道。
“她女儿啊，知道，可孝顺了，天天晚上下了班就过来照顾她母亲，忙前忙后的。她怎么了吗？”周医师双眼闪烁，看着尹焕芸和萧忆舟，问道。
萧忆舟看了眼尹焕芸，随后又看了眼周医师，说道：“她女儿今早被发现在家中遇害了。”
“解剖了吗？”话音未落，只听见周医师大声问道，神情很是激动。
两人被她的话问得一惊，片刻后，尹焕芸吐出了一句话：“因为致命伤明显，家属刚联系上，所以还没解剖。”
“那太好了，赶紧回去把尸体运过来，我这正好有空，去向院长申请准备手术，进行肝移植，这样她母亲还有救。”周医师激动地站起身说道。见二人满脸的疑惑，又补充道：“我刚才说她女儿孝顺，是因为在她母亲确诊的第二天，她就缠着我做了肝脏配型检查，配型成功，随后又签了器官捐献知情同意书，所以她母亲还有救。”这句话听的尹焕芸和萧忆舟一愣一愣的，他们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两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急忙赶回局里，一秒都耽搁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