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之后，李照达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就先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把那些在教堂里面发现的破旧笔记、黑白照片以及时钟收音机都一一摆放到桌子上面了。李照达现在十分确定，这些东西只能让自己来翻译。
李照达现在渐渐知道了，徐倪想要寻找的时间序列异常点以及阿尔波夫口中的时间妖精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他在教堂下面搜寻的体感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半个小时，他本人对时间是极其敏感的。但事实上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左右。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李照达拨动那时钟收音机的指针时，头疼的那一刻。
“有趣的时间妖精。”李照达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李照达开始在伊万的教导下，学习俄语以及部分方言。每天学完了之后，李照达都会回去翻译一下找到了破旧笔记，一开始的直译工作还是很困难的，毕竟这可比英语要难多了。
经过李照达不断的学习，加上晚上自己查询词典，李照达现在大概可以看懂并且翻译那笔记的内容。但，很多语法问题，李照达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因为一直都是书面的学习而已，真正的沟通也很有问题，这些李照达自己都清楚的很。
首先，那个收音机的全名，应该是叫做“P9共振收音机”，应该是一种定制的物件。或者说是一种人为组成的科学仪器。而那个所谓的“时间妖精”也就在这个共振收音机里面存储着。
通过笔记的研究，李照达还发现了这个共振收音机具有一些“非凡”的功能，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对于现时间流的影响。但因为时间悖论的关系，李照达并没有做一些太夸张的试验。也就让伊万又询问了几次李照达去哪里玩了那么久而已。
但，李照达也发现了，笔记上面记载的一种叫做“时间妖精”的能量，是会被消耗殆尽的。并且，这种能量只能通过这个共振收音机来存储并使用。其中，还提到了，如果“时间妖精”足够浓厚的话，甚至可以回到过去的某个固定的时间轴上面去。
具体的方法不单单是拨动上面的指针，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看见在时针分针重合的下面，其实还有一个年代表。李照达用放大镜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上面的年代是今年“1966年”。
并且笔记之中还提到了一种寻找“时间妖精”的方法，就是通过拨动上面的滑轮来进行频道的调频，调到“116”的频率后，可以在116.1至116.9之间寻找一个特定的波段，然后人耳会听到一种低频的声音，就和那种电波类似的嗡嗡声。
不过这笔记写得还是太抽象了一点，至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李照达跑遍了首都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听到那种嗡嗡声。最近的一次是串台到了某军事频道之中，差一点还惹到了大麻烦。
除了笔记和收音机的发现外，李照达还研究了那几张黑白照片，通过多方打听，居然是徐倪委托的苏联多角区的塞米伊市的建筑物。只不过，照片上面的建筑，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损毁了，李照达还打探到，一些危险的信息。据说，那快地区已经被苏联军方管辖了，外界都在说他们进行着什么试验。
这些事情，李照达得多留意一点。
整理好这些信息之后，李照达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加密笔记记载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接着，就把除了那个共振收音机之外的所有笔记和照片都销毁掉了。要是这些东西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很可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后面的几天时间，伊万都没有继续教导李照达，现在除了口语方面李照达还得加强之外，其它的地方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这几天的时间里，李照达又去了徐倪的太子酒馆之中。同她把补充协议给签署了，并收到了她给予李照达的四张火车票。经过她的安排，李照达以及另外三人会以考察员的身份前往苏联，考察多角区附近的冰雪与山脉。甚至连通关文件都给准备好了，这样一来，苏联军方那边也可以糊弄过去了。
除开伊万的那张火车票外，剩下的两张李照达给了钟革仁和江小汐。这一次李照达给他们的理由是徐委员安排他们这些一线的特派员去出国休假旅游疗养。因为现在是处于特殊时期，所以才会以考察员的身份去旅游。当然了，他们两个人也是心照不宣的，并没有多问什么。
在准备出境手续和物资上面，李照达都准备了几天时间，毕竟那边的气温还是十分寒冷的，伊万就是来自那附近的地方。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甚至为了避免惹麻烦，李照达把强化药的瓶子都换成了感冒药。
1966年2月18日晚七点左右，经过长途跋涉，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了边境的火车站。同李照达想得一样，鹅毛大雪一般的飘落在这边陲小镇上。这虽然并不是李照达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但却是李照达第一次在临近过年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国家。
“李哥，你看什么呢？”江小汐用她的小肩膀撞了李照达一下，“怎么，想回家过年了吗？可是你有家吗？嘻嘻。”
李照达没有理会她的嘲弄，的确，自从师傅去世之后，李照达就很少回他们特派员在首都的据点了，毕竟每次回到那里，都会想起师傅对自己的教导，现在都觉得历历在目。
“怎么，小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让你有了思乡之情？”钟革仁一边说一边摆弄他的大檐帽。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触景生情。如果……师傅还在的话，他死前看见的最后的场景是这漫天雪花还是那万家灯火。”李照达说完就踏上了火车。
随后，江小汐捧着一大把雪球蹦蹦跳跳的上来了，刚准备往李照达身上丢的时候。李照达闪身躲开了，丢到了正走来的伊万身上，弄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母语”。江小汐很是抱歉的推着他往过道那边走去了。
直到最后火车鸣笛的时候，钟革仁才从下面上来，并且拍了拍李照达肩膀：“至少，李先生离世的时候，雪停了。”
“钟老师，你和我师傅一组的时候，他会不会像我一样有时候感到迷茫和疑惑？”李照达觉得现在自己就处于这个阶段。
“哈哈哈，你还年轻，会出现这种想法是正常的。我年轻时，还有你师傅年轻时，也都有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工作生活的目的是什么。但，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离别之后，我和你师傅也逐渐摆脱了自己的这个阶段。但，生活或者叫生存的目的，只有你自己才能理解和体会，小李。”钟革仁缓缓回答说。
李照达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了火车外面的雪花。
“不知道，师傅最后一眼看见的雪花，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