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郑国斌先礼后兵,几次三番劝降未果,责令列队出战。
留下一万军卒守住营盘,和梅万方同领两万大军开至平原战场。在距离旗旐族半里的地方待住坐骑。
放眼旗旐山,滚石、滚木早已预备得当,蛮兵业同百姓退至山上。
山前、山上哨所站满了人,各个配弓搭箭,虎视眈眈。
紧闭的寨门后面,幡旗随风摇摇,算有几分威武。
久跟四族打交道,各族强硬壮丁最多两千余人,就算全民皆兵不过三千,一族三千对抗两万,等同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郑国斌笑道:“梅大寨主,活该你我建功,他日奏上神都,大寨主改名大将军。”
梅万方马上抱拳:“郑元帅知遇之恩,小兄羞愧,真能加官进爵,郑某没齿难忘。兄弟,你说怎么打?”
“礼腻了,直接打吧。大寨主,你看何人寨前叫敌?”
梅万方看看左右,令到:“老二,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瞧我的吧!”蒲万章扬了扬大紫脸,翻狼牙槊抖马上前。寨门前待住坐骑,狼牙槊前指:“旗旐蛮族,谁来会斗你蒲二爷?”
声音如钟,透过寨门传到里面。
族长路达雷收到消息,不敢轻易点将。
以往交阵,全在边境,最多入境百十里。久在深山熟悉地理,落败可以即刻藏匿。
今时不同往日,对方仙家助阵,大军直接开到家门口,想躲根本躲不了。
再说叫阵之人蒲万章,族上勇士死于他手不在少数,和他单打独斗,没一个有把握言胜。
眼下就三条路,第一把人引道寨内关门打狗,第二把人引至软土阵,第三等待援兵。
等待援兵不知等到何时,暂时放弃。关门打狗和引入软土阵的前提是接战,接战前提是战二寨主。
硬着头皮喊道:“哪位勇士出门对敌?”
连续喊了四声,一个秃头壮汉拎盘蛇枪上前:“族长,我去。”
“是罗摩吗?一定小心。”
叫罗摩的汉子骑马奔至寨门,下令打开寨门,冲上战场。
两军阵前但见一紫面金甲大将矗立,手里一根大出号的狼牙槊。大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的他不寒而栗。
再看身后,兵似兵山,将似将海,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正当中相隔几丈地方两杆三丈二尺大旗,左面绣着郑字,右面绣着梅字。
旗下各有一员大将,郑字旗下郑国斌,梅字旗下梅万方。郑国斌左右大将十余位,梅万方左右统领十余人。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一位女将,正是火神族祭司佐氏媛夫人。
此时的佐媛沫尚且不知女儿被人救下,消息被金桂英压下了。
再往后看,营盘一片连一片,一号挨一号,斜眼看烽火山,上面飘在敌军旗帜,不用说路克热已经战死。
头一次正面交锋,头一次直面敌军,说不怕指定假的。眼下没有退路,除了死战就是死战。
罗摩将盘蛇枪举起,装横道:“蒲万章,叫唤什么?”
蒲万章闪目观瞧,来将秃脑袋,绿眼珠,没戴盔,没穿甲,外面兽皮衣,脚下兽皮靴,满身横肉,是个力巴汉子。
这号人放在自己军中训练两年准成上将。
大槊一横:“蛮将通名受死。”
“你阿爷罗摩!”
“嘴上挂零碎,肯定是杂碎。”撂下一句话打马擎槊一招横扫千军。
罗摩看槊到了,一招蛟龙出海迎敌。
大槊碰铁枪,两人战在一处。
论武,无论马上还是步下,罗摩都不是对手,要不人家能做二寨主吗?
不说旁的,武艺就高出一大截,更别说蒲万章力猛槊沉,要不成名紫面金将?
也就仗着几股猛劲打了二十回合,猛劲一过,被大槊杂烂头顶,摔死马下。
战场分出胜负,胜方一通助威鼓,鼓后喊声震天:“蒲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哟!”
败方赶紧派人拉回尸体,送到族长面前。
路达雷看了几眼不忍再看,派人安葬。
硬着头皮再次喊道:“哪位勇士出门对敌?”
又一个秃脑袋来到近前:“族长,我去给兄弟报仇!”
“是克摩吗?千万当心。”
克摩骑上兄弟的战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喝道:“蒲万章,还我兄弟命来!”
蒲万章再度闪目观瞧,来将也是秃脑袋,绿眼珠,没戴盔,没穿甲,外面兽皮衣,脚下兽皮靴,满身横肉。相比前一位,这位丑不少。
盘马问道:“刚才死的是你兄弟?”
“是!弟弟在天之灵别散,看哥哥给你报仇。”
“那正好,你兄弟还没走远,送你们一起上路!”
还是横扫千军开始,还是一阵猛攻。
交手七八回合,感觉眼前这位还不如前面那位呢,懒得问其姓名,交手到地十五回合,看准对方空档,大槊砸向肩头,连人带马砸到地上。
跟着拔出腰间宝剑,俯身一剑,穿透哽嗓咽喉。
连胜两阵,蒲万章得意极了。心说这帮蛮子也就仗着天险,没有天险算得了什么?
得意之余,继续叫阵。
再说路达雷,派人拉回尸体,然后继续派人,一连派了五位,全部死于大槊之下。
派到第六位的时候心气异常低落。
都说头阵胜阵阵胜,头阵败阵阵败。连败五阵,士气低落至极,如果此时对面进攻山寨,山寨准输无疑。
有心亲自上阵,理智把他拉回现实。同时心中感慨,感慨蒲万章不愧北狄岭二寨主,连打五阵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
五败后还得派人,正琢磨派什么人,外面来报:“族长大人,有一外族人来到山上,他想替打一阵。”
“外族人?什么样的?”
“说是黄翎族的,个头不高,不过武器不一样。叫闻罗。”
路达雷没听过黄翎族,更没听过闻罗的名字。心说可能山里的散族人人,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过来帮忙。
喜道:“带来给我我看。”
等把人带上来,族人和他本人失望至极。眼前这位四尺多高,还不到蒲万章的腰,这样的人怎么打的过?
出于礼貌,没好意思说旁的,给人摆酒壮行。
闻罗并不在意,喝完壮行酒,拎着三尺石剑来到战场。
蒲万章看出来个矬子,还是步下将,开始也没当回事。考虑到任由古怪相貌,必有出奇本领,提高警惕。
大槊一摆:“蛮将通名受死。”
闻罗石剑插在地上,一声狼嚎恢复原本模样。
再看敌将,狼头人身,上竖双耳,胸前白鬃随风飘摆,橙色毛发如火狂舞,三尺石剑上缠土色焰火。
“啊,你是狼妖?”蒲万章的战马吓退数步。
“烈岩灵狼闻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