猇维的维稳起到一定的作用。
五更浓雾中,躁动不安的东南巴兵城寨重新安静下来,醒悟过来的被困巴人意识到,临时寨主猇维所说的话是对的:
假如“巴国之虎”沙诃真的遇难了,怎么看不见沙诃的头颅被敌人扔进城寨?
城内的巴人并不知道,在那一刻的城外,野人兵团正磨刀霍霍。假如真有怕死的巴兵选择在迷雾中向南突围,等待巴兵们的将是一场敌众我寡之血腥屠杀。
几分钟后,眼看守城的巴人重归平静,野人阿牧用野人部落语言对身边的太阳神使者夏铭一说:
“使者,巴人并没有上钩。”
夏铭一胸有成竹地回应道:
“我们执行下一个计划!”
……
天际终于出现东方鱼肚白,原本黑乎乎的天空变得一片深蓝;然而,沼泽迷雾在破晓时分依旧浓密,浓密得让敌对双方看不清彼此。
此时的城外野人兵团早已敞开喉咙辱骂起来,他们骂了城内之巴兵几分钟。攻城之人不单止口头挑衅守城的巴兵,他们还用难听的巴语辱骂沙诃:
“快快出来决一死战!你们巴兵就是一群缩头乌龟!”
“把你们的女人送出来给我们玩玩吧!免你们巴兵一死!”
“沙诃就是XXX……”
面对城外野人兵团的不停挑衅与辱骂,冷静谨慎的守将猇维不动如山,他知道,只要父帅沙诃的人马及时返回东南巴兵城寨,兵力有限的野人兵团必败无疑。然而,猇维的临时副手库班却沉不住气。
库班,一名已经跟随沙诃多年的老军官,曾在年轻时担任过沙诃的侍卫总管,在巴人的“北拓运动”中立下过赫赫战功,其双手沾满了野人的鲜血。库班对野人兵团的实力是轻视的,他孔武有力,属难得之悍将,但缺点是有勇无谋。上了年纪后,库班把侍卫总管的位置让给了当时尚未死去的年轻阙布,退居二线,承担军中的后勤补给、留守后方等次要军务。
在巴兵大部队抢建神龙架北部巴人新要塞、偷袭野人神山之前,沙诃把胡子灰白的老部下库班留在东南巴兵城寨,令其担任儿子猇维的副手。
在攻城之人的持续辱骂声中,脾气暴躁的库班对猇维说道:
“野人兵团一直装神弄鬼却没有攻城,由此可知他们实力之不济!老夫恳请猇维将军准许我出城作战!我只需要100人,即可荡平野人兵团!”
年少老成的猇维摇摇头,对长辈库班说道:
“库班叔叔,情况有诈!你认真想想,曾被我们俘虏的野人,有多少个是会说我们巴人语言的?你现在仔细听听,如今在外围用巴人语言辱骂我们的来犯之敌,人数不下100人!”
头脑发热的库班冷静下来,他意识到猇维的话没有错。
猇维的判断十分正确,不停挑衅与辱骂城内巴人的,绝大部分不是野人部落的成员。
库班问猇维:
“那他们是谁呢?”
猇维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
……
原来,野人兵团打下西南巴兵城寨后,一方面残酷血洗了西南巴兵城寨,另一方面也解救了数以百计的巴人奴隶。在被解救的巴人奴隶中,只有极少数是幸存下来的野人部落原成员,他们绝大部分源自于不断被巴人打压之南方百濮。
濮,亦称蒲,属先秦时期之南方原始部落联盟,他们没有国王,一盘散沙,个别部落甚至比夏铭一所在的神龙架野人部落还要原始,“百濮,夷也”,“濮夷无君长揔统,各以邑落自聚,故称百濮也”。
“蒲人,即古百濮,周书所谓微、卢、彭、濮也。”
——《南诏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