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裂谷
书名:常在之明心幻境 作者:王钧碔 本章字数:2132字 发布时间:2023-03-24

北面山高路险,山上草木贫乏,动物也不见几只,所以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这边。

初芽儿跟在铁风身后,默默地扒住石缝,缓缓地向上爬着。铁风一路默不作声,偶尔会在陡峭难爬之处,伸手拉初芽儿一把。

两人就这样毫无交流地爬到了半山腰,终于见到一个丈余见方的小平台。

“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们再继续往上爬。”铁风伸手拉着初芽儿上了平台,将水袋递给了初芽儿。

初芽儿看了铁风一眼,犹疑地接过水袋。

“我没喝过。”铁风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

初芽儿听了这话,脸上不禁一紧,忙拔出塞子,喝了几口水。


在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呆立片刻后,都感觉有些尴尬。

铁风率先打破了沉默,对着初芽儿一开口,原本粗犷低沉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温和起来:“翻过这个山头,就能望见长满金环铃的那座山了。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在中午之前就能翻过这个山头,差不多申时就可以采到金环铃了。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趁着天没完全黑下来之前,至少也要回到这座山的山顶。长满金环铃的那座山上有毒兽,我们两人打不过。”

“嗯!那我们快点动身吧!”初芽儿望着铁风。

铁风慌乱地移开视线,转身朝山顶爬去。


两人又默默地爬了一路,终于爬上了山顶。

铁风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头说道:“就是那里。我们不用下到山脚下,再去爬那座山。这两座山离得很近,只被窄窄的一条裂谷隔开。从这边斜着下去不远处,有一棵横着生长的古树,正好横架在裂谷两边。”

初芽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望着铁风:“铁风,你对拥月川周围的山已经这么熟悉了,连哪里有一棵横着生长的树都知道!”

铁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笑了笑:“我一个人平日里又没事做,只在这周围的山中追些野兽。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

初芽儿笑着说道:“那也要有心记,才记得住。”

铁风心性憨直,受不得别人夸赞,为了打破尴尬,忙说道:“我们快走吧,虽然有近路,也还是要走一些时间的。”说完便快步朝前走去,初芽儿忙快走几步跟上。


这是初芽儿第一次来到北面的山上,这里的草木与其他山上的不同,初芽儿好奇地一路走一路瞧着,也顾不不上和铁风说什么话了。

铁风见初芽儿不再关注自己,终于浑身轻松了起来。


“就是这棵树吗?”初芽儿远远地望见前方一棵横跨裂谷两岸的古树,开心地问道。

铁风点了点头,初芽儿兴奋地快走两步来到了古树旁。

铁风一把拉住就要踏上古树的初芽儿,初芽儿不解地回头看向铁风。

“把这个系在腰上。”铁风解下背在身后的长绳,将绳头递给初芽儿。

初芽儿知道铁风经常行走在山中,对山中一切都比较熟悉,既然他说要系在腰上,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听话地接过绳头,牢牢地系在了自己的纤腰上。

铁风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古树旁的另一棵大树上,初芽儿立刻明白了铁风的用意:万一在古树上行走时失足了,还有绳子拴着身子,不至于跌落裂谷深处,粉身碎骨。

可是很快,初芽儿就发现了不对劲:“铁风,你的绳子呢?”

铁风没有看初芽儿了,只是用他低沉粗犷的声音温和地说道:“长绳子只有这一条了。”

初芽儿想了想,朝着铁风伸出了柔细白嫩的小手:“那你牵着我。你手劲儿大,万一你脚下不稳,拉住我,你也不会掉下去。”

铁风望着那伸在半空中的小手,紧张得额头直冒汗,迟迟不敢去握住。

“快点呀!不是很赶时间的吗?”初芽儿的脸颊已经红得发烫,她色厉内荏地催促着铁风。

铁风猛地伸出手,紧紧地牵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只感觉心跳如鼓,气血上涌。他暗暗地深呼吸几口,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地带着初芽儿踏上了横跨裂谷的古树。


古树的树干有两人合抱一般粗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上面也算稳妥。可是快走到裂谷对岸时,树干已经逐渐缩为成人胳膊粗细,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树枝的抖动,使人不由心中生出许多怯意。好在主枝旁还有很多旁枝,令人不能一眼看向脚下的谷底,减少了些许危机之感。

初芽儿的手被铁风紧紧地牵在手里,她脸上的热度始终没有消散,她努力地凝神认真去走脚下的每一步路,却总是不经意间分心,忍不住偷瞄一眼铁风的背影。

突然,一个黑影从一旁冲向了初芽儿的脚底之处,初芽儿下意识地快速抬脚躲闪,却因慌乱,一时失去了平衡,朝一旁倒去。

铁风早已听到身后响动,知道又是乌雀掠过,刚想叫初芽儿“不要动”,初芽儿已经站立不稳,就要栽下树去。铁风忙拉紧初芽儿的手,想帮助初芽儿稳住身子。

可是铁风这一用力,初芽儿猛地被拉向铁风方向,脚下更是无法站稳,一滑之下,初芽儿便跌下了树枝。

铁风反应极快,为防止被初芽儿带下树枝,瞬间朝着与初芽儿相反的方向跳了下去。于是,二人便手牵着手挂在了手臂粗细的古树树枝上。

铁风一路握着初芽儿的手,手心中全是汗水,此刻哪里拉得住初芽儿又滑又细的小手。

初芽儿心中大惊,惶恐地道:“铁风,我身上有绳子,你拉不住我的手,快拉住树干。”

铁风犹疑着,就算初芽儿腰上拴着绳子,他也还是怕初芽儿在下落的时候会受伤。可是如果他不去拉住树干,不但救不了初芽儿,就连他自己也会凶多吉少。理智终于占了上风,铁风双手交替挪离初芽儿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树枝。

没有了铁风拉住初芽儿的手,初芽儿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她苦苦支撑了一小会儿,咬着牙对铁风说道:“铁风,我,拉不住了……”说着,手便滑脱了。

铁风想都没想,立刻松开自己抱着树枝的双手,双脚朝着树枝用力一蹬,张开臂膀一下子抱住了初芽儿纤细的身子,二人一起朝着峡谷深处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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