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在禾州市主干街道的热闹处开了一家服装店,由妻子料理。明里暗里还偷着卖走私进来的洋垃圾衣服给一些不明真相的民工。黄的妻子已经见惯了丈夫的习性,没有理睬。黄毛事实上没有去广州,带了两个一起逃出的人躲在附近的宾馆里,托人打听头一天自己犯下的案件进展情况。第二天与胖墩的手机联系上,知道胖墩也逃出来了。大家汇合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
原来黄毛一帮人下去买了吃的喝的,回来的路上,在山脚下发现一辆巡逻车从后面追来。他们以为是警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连忙弃车逃跑,躲在山上树林里。巡逻警察向110汇报时,几个人才听出是巡逻车按规定要来这条线路巡逻的。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蛟蛘山山脚下,怀疑有案件发生。看见警察越来越多,一行三个人就悄悄地从树林中往相反的方向逃了出来。
胖墩却编故事了。你们走了以后,胡飞就 “哇啦、哇啦” 叫了起来。于是,我就去堵他的嘴巴。这时候脚边一条蛇“嘘嘘”溜来,我不知道,不小心被咬了一口。我低下头,看见血也出来了。这时水库边一男一女,听见胡飞的叫声就赶来了。女的长得很漂亮的。我就一个人拼命地往山下跑,看见山脚下有好多警车停着,又折回往路旁山岗上跑。不一会,警察照着手电筒来搜山。我藏在山岗一个石头窝里躲了一夜。天亮了,我才敢回家。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夸胖墩厉害,有出息。他们看了看胖墩的脚,的确有比较新鲜的血迹疤痕。一致认为胖墩的脚是乌梢蛇咬掉的。因为乌梢蛇没有毒性,有点痛。是毒蛇的话,早就见不到胖墩了。大家一起找了个排挡,点了菜,庆贺自己的幸运。
黄毛心里窝火的是被胡飞敲了2000元,还没有拿回录音带。以前只有自己向别人索取,不知什么时候反而栽在别人的手里。几个月前,黄毛听人说,吸K粉非常舒服,如做神仙。就想开心试一试。试了几次,怕被家人或警察发现,经人指点,就上出租车吸K粉。在车里还与卖K粉的人通了电话。要求再次购买,讲好了价格数量,准备自己也倒卖一点赚些利润。不知道自己的通话怎么会被人知道,后来慢慢悟出是自己坐的出租车司机做鬼。于是,终于找到了胡飞的车,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瘦瘦的高个子。打电话的声音就是他,黄毛如饿狼寻找到了野狐狸似的高兴。迅速打电话通知几个弟兄,商量算计胡飞,夺回被敲去的2000元钱,还要他翻几倍还债。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好事泡汤。黄毛心里叽咕。
一顿酒足饭饱后,几个人跑到理发店,说是去去晦气。都把自己的头发剃了个精光,站在一起,宛如几只大白瓜倒挂在屋檐下。
禾郊村原来常住人口2000左右。禾州市经济发展以后,外来务工的人员越来越多。禾郊村的外来人员就有10000多,远远超过本村人口五倍多。邹义是派出所辖区民警,经常下村。禾郊村的人见了不奇怪,相互熟悉的人还聊上几句。林白就不一样,年轻帅气,俊朗白净,很容易引人瞩目。邹义不说是刑警大队侦查员,就说是实习民警。邹义带着林白,俩人换上便衣转了几圈。接触了一些信得过的人,获得的情况大致如此。黄毛近段时间要准备竞选村长,他的父母亲和一些同宗族的人正在村里做工作,帮助竞选。村里好多人不支持,偷偷跑到市区动员老书记的儿子方刚出来竞选。至于人来人往,现在很复杂,说不清楚与谁特别好或特别坏。怕走漏风声,俩人不敢问得特别深、特别细。在村里挑了一家比较干净整洁的川菜馆,点了几个菜,吃得满头大汗。林白不会吃辣,嘴巴张得大大的,要把所有的辣味从口中“哈哈”呼出去才罢休。
穿的很齐整的老板娘端来一杯温开水,给林白冲刷漱口。
开川菜馆的男人叫李强,四川邻水人。李家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对李强呵护有加。李强父亲是电信局职工。老李一生工作任劳任怨,从不与人计较个人得失,是多年的劳动模范。为鼓舞先进激励后人,单位考虑再三,报经批准老李退休后让出的名额,允许李家的一名子女顶班上岗。在市场经济的年代,这,是破天荒的大事。按照中国传统的习惯,工作非李强莫属。本来仪表不错的李强,也成了邻水县城许多姑娘的抢手货。可老李不这样的想法,三个女儿老二老三通过认真读书考上大学自己找到了工作。老大读书认真成绩也不错,但是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供给妹妹弟弟读书,自愿放弃升学,中途辍学。说明这个人有大局思想,肯吃苦耐劳。李强呢,有条件读书,但不认真。初中毕业后升入职业中学学习烹饪技术。不是说职业学校不好,职业学校毕业后,也没有正经找工作做。说明儿子没有吃苦精神,这个工作如果给了老四儿子,他不争气,不但倒了我的霉,也对不起组织对我的关心。所以,这个工作要给大女儿。不过,大女儿已经成家立业,是否妥当,要请示一下单位领导。
电信局的领导听了老李的叙述,很感动。这个劳模处处为单位为集体着想,说明组织的决定是正确的。就说,老李你的想法很好。大女儿已结婚有孩子没有关系,还可以减轻单位女职工产假期的负担。其实,这是电信局领导对这位劳模尊重的安慰话。
李强不舒服了,一个本来和他已经进入谈婚论嫁的靓丽姑娘,听说此事后,找个理由提出分手了。失去了大好的工作,不好对父亲发作,否则得罪了姐姐。失去了姑娘,窝火一肚子无处发泄。与谁也没有说,孑然一身来到了禾州市。盘缠用尽了,仍没有找到一份工作。碰到了沈琴。沈琴当时在黄浦住宅区租了一个店面开饭馆,客源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沈琴是有五分姿色就有五分脾气的人。老家在安徽六安市下面一个县城里。丈夫是一个镇农机站站长。结婚七年,有了一个孩子,长到六、七岁。丈夫到外面沾花惹草,沈琴咽不下这口气,气哄哄地把孩子丢到丈夫的办公室,带了自己的私房钱,来到禾州市黄浦住宅区,开了一家小饭馆。
一天晚上快要打烊的时候,沈琴发现一个小伙子坐在店门口。沈琴以为是谁吃了饭坐在门口休息一会,上前想告诉他要打烊了。面容憔悴的李强有气无力地说:“老板娘,赏口饭,没有钱,一天没有吃饭了。”沈琴碰到这种情况多了。外来务工人,离家的时候带的钱不多,工作一时找不到,就会断粮。没有办法,先到沈琴饭馆里赊欠。大部分的人是守信用的,有钱就还。也有少数的人逃之夭夭。沈琴也不计较。也不是很多钱,就算积德行善吧。沈琴自己还没有吃夜点,看看锅里饭还多,就连忙烧了二个菜,叫他一起吃。李强就叙述起自己为何离家,来禾州后找不到工作的经过,最后说:“大姐,我会烧菜,留我在这里帮忙。”沈琴正想找个帮手,男好还是女好,犹豫不定。看李强相貌可以,不是社会流里流气的那种人,况且有烧菜技术,就同意了。
夜里打烊后,女住在楼上。李强住楼下,顺便看守店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