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那日我被师父救走,这十七年,师父为我调制了压制青碧珠的汤药。现在靠着那汤药,大致能抑制住青碧珠的反噬了。”洛华解释。
“师父?”
“是的,他是父亲拜门的兄弟,名为刘二屿。他说是父亲嘱咐他来救我,是他把我从山林间救下,带回收养。”
“刘二屿?”应越有些疑惑,他似乎从来没听师父说起过这个人。
“我现在能活着全靠他和我的义兄。”
“就是刚刚那人?”
“是的。他叫展策,比我年长三岁,是师父自小收养的孤儿。师父为了帮我抑制青碧珠,没有教我高深的武功,只是教了我一些防身之术,展策武功了得,这些年他在保护我。”
“你师父怎么知道青碧珠在你身上?你现在真的能抑制青碧珠的反噬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现在大致能靠师父的药控制住,青碧珠灵力侵袭我的身体时,师父的丹药能很快地抑制住,而汤药能恢复我的内力。”
“华儿,你还记得清碎月阁遇袭那一晚的事吗?”
“碎月阁遇袭那一夜......我只记得那一夜到处都是肃杀惨烈之声,娘亲把我藏到枯井中,让我快走。我茫然无措,跟着一条小道误打误撞走进了密室......
那密室,周遭漆黑,只中间散发着幽绿的光,那是一个三尺宽圆润的碧绿珠子,立在一个石阶上。我很好奇,我只是之前隐隐听说我们碎月阁有个叫‘青碧珠’的秘宝,可父亲从没让我见过。珠子的四周很冷,似如冰窖一般,我却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我的手轻轻地摸在了青碧珠上。
忽而,我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所吸引,我的手不能拿开,我挣扎着,当却反而被吸引,我的背靠着青碧珠,只觉巨大的热气从背部涌入我的身体,我好像被烈焰灼烧,痛苦不已。
我大声叫喊,没有一个人听得到,我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那青碧珠的绿光也满满淡去。
我再有意识时,就是在你的背上了,三师兄。”
洛华回忆起往事,只觉得往日的巨大痛苦仍然不能忍受。
“其实,是师娘让我来找你的,是她,是她引导你去找青碧珠的,如果平常,根本无法有人靠近青碧珠的密室。她想借青碧珠保护你,她知道若是我们都死了,你一人可能根本无法生存在这世上,所以她想你吸收青碧珠的灵力。
可是她又担心,你还年幼,身子弱不能承受青碧珠那强大灵力,便让我去找你,可我找到你时青碧珠的灵气已经完全转移到你身上了。青碧珠已经变成了一地碎石块。
可你,那时,并没有昏迷。”
洛华第一次听说这些,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应越。“母亲?是母亲引导我去找青碧珠?我,我没有昏迷又是怎么会事?”
应越又继续说,“我到石室外的时候,已经有袭击者找到你了,你当时浑身散发着幽绿的光,眼睛也是绿的,你无神站着,木然地看着那些袭击者。那时,你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那些袭击者拿着刀剑冲向你,我刚想冲过去保护你,你突然大喝一声,整个密室为之震动。
那些人被气流冲开几尺之外,撞在石壁石柱上,当场七窍流血而死。我也被震出几米之外,你大喝之后,突然就瘫倒在地,那石室窸窸窣窣落下石块,将要倒塌,我赶忙冲过去抱着你离开了石室。随后那间石室便变为了废墟。你不记得吗?”
洛华木然地摇摇头,他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青碧珠的灵气被他吸收,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青碧珠选中了你,虽然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
按理说青碧珠不是谁人都可靠近,它的灵力也不是轻易可以得到。师父似乎知道青碧珠的引灵之法,但我们师兄弟并不清楚。
师父保存青碧珠原因有二,一是这是违背现在世间规则的奇物,却又不知如何摧毁,只得秘密保存,它一旦出世,必将天下大乱;二是想想探清青碧珠灵力的来源,想理解这世间奇物,看能否用到正途。
师娘让你去找青碧珠,她也不知你能否引出青碧珠之力,可是这是她作为母亲唯一的办法,哪怕冒险让青碧珠出世,也要保护你,让你活下去。”
洛华颓然坐在椅子上,三师兄所说的事,他需要时间去接受。
青碧珠是母亲给他的,幼时青碧珠已经控制过他一次,而他却不知晓。
蜡烛将要烧尽。
“华儿,你还报仇吗?青碧珠的灵力一旦失控,那可能是不能想象的后果。”
“要。”洛华思忖了良久。
“父亲母亲和师兄师姐都为了这颗珠子而失去了生命,谁来为十七年前的惨剧负责呢?我要让世间记得碎月阁,要让酿成那次惨剧的人付出代价。
父亲想探清这颗珠子的灵力来源,我就遂了父亲的遗愿;母亲想要借青碧珠的灵力保护我,让我活下去,我会好好活下去。
青碧珠既然选择了我,我就一定能控制住它。”
“好,华儿。我浑浑噩噩在中原大地上混了十几年,我原本就想这样了此残生。既然你决意报仇,我便帮你。”
话说完,蜡烛熄灭,黑暗中留下了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