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春华家,春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小梅说,你叹什么气呢,春华不是答应帮忙吗?再说咱们也照样给租金,只是租住几年过渡一下,我想没有什么难处吧?春生看了一眼小梅说,“我和姐从小一块长大,姐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她内心是恋娘家的,但她这人爱面子,娘家兄弟穷,她从来不想在老公面前倒娘家霉。”“照你说,咱这一趟是白来啦?”小梅有点生气。“那又能怎样,春华做事是很谨慎的,你想想,我姐夫如果把房子租给咱们,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要房租呢?再说外面出租的房子这么多,为啥偏偏看上他家的房子?肯定说咱们是故意的。依咱们目前的经济条件,猴年马月才能搬出他家的房子,都说住牢的房屋穿牢的裤子,咱执意不搬出,我姐夫福贵还能把东西扔出去?”“依你说,咱们租他家房子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我想也是这样,人都是自私的,平常兄弟姐妹来往也是为了应酬面子,要是为经济利益闹僵了,连亲戚也没得做了”,春生悻悻地说。
两人离开金潮大厦后,沿着江滨大道边走边聊。正是初春时节,站在江滨外滩上远远望去,夕阳映照下的鹿江如同一条金色彩带斑斓多姿,江心孤屿如同镶钳在彩带上的一颗璀灿明珠。江岸绿化带上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盆景,微风拂来阵阵花木的清香。不远处的星海广场上,有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伴着音乐声翩翩起舞。春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里的环境真好”。小梅说,“是啊,上海有外滩,这里是鹿州的外滩,房价一直这么高,象屯前公寓这样的老旧房子,价格还是二万多一平方”。春生说,“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离我家大门外几步远就是鹿江。”“你都说过几百遍了,你觉得很自豪是吧,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翻陈年旧账有意思吗?”小梅心情不好,听春生又在说家史,便打断他话头。
回家的路上,小梅和春生不断感叹又互相责怪。小梅说,“本来咱们把希望寄托在你姐春华身上,想不到是这么个结果,都说求人不如求自己,我看这话果真有道理”。春生说,“我早提醒过你,找春华没用,那房子又不是她的,她也作不了主。”“我看再等等吧,也许过些天春华会打电话回我们信”,小梅说。“你真以为姐夫福贵会爽快答应把房子租给咱们?”春生见小梅对房子之事还抱有希望,不免嘲笑道。“那咱们再想想办法吧,要不就去银行贷款”。“说得轻巧,咱们拿什么东西作抵押,钱贷过来之后咱们还得出吗,你我两人加起来也就几千块钱退休金,买房子连首付都拿不出,还贷什么款,不吃不喝了?” “那照你说怎么办,真让志恩一辈子打光棍?” “别说了,咱们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房子来,还是再想想其它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