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杂物被兰语扔在了小区楼下的垃圾桶,她发现什么事都有代价,只是她的代价在她以为会来的时候没有来,在她舍不得的时候又从天而降。
在接近麻木的职场打拼中,兰语曾经也一度信了,她拼搏这些并没有用。但真的要离开,她才发现,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不是为了母亲才要的出人头地,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靠男人才拼命争取项目,她就是为了自己,她享受自己在职场上发光的样子,她享受自己作为独立女性被人尊重,她享受,那么自由独立的自己。
“房东你好,我房子已经收拾好了,钥匙放在中介公司了,谢谢。”
兰语拖着个行李箱,里面也没有几件衣服,她走在街道上,看着夜幕下的雾城,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
那天天气很好,多云,也没那么热,她走到校园的林荫道上,对前后几个殷勤的学长摆足了高冷的姿态。
那时候她不相信男人,更看不上几个需要她跟着熬的穷学长,她母亲就是相信了美好的校园爱情,把自己断送在了男人发迹后。
没多久,她就认识了张荣升,那个男人温文尔雅,衣着透露着他的经济水平,兰语认为这样的选择才安全。如果男人注定会选择背叛,那么她至少可以少吃点苦。
“也没少吃什么苦啊,年薪过百万就这么化成泡影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所有的捷径都临着深渊,好在,”
“噗!”
这一声很轻很轻,兰语都没怎么听仔细,她只觉得痛,身体因为本能极速委顿下去。。
兰语紧紧抓住行李箱的拉杆,她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位置,只见人潮汹涌,一个可疑的也见不着了。
兰语没有亲人,又刚辞职,她突然倒在大街上,医院按照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连拨了十几个才打到林霜晚手机上。
大概是突然起意,也可能是经验不足,那一刀捅下去是流了不少血,但好在救治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嘶!”
兰语醒来是在深夜里,她才刚动一动就疼得受不了,把趴在床头的林霜晚瞬间惊醒了过来。
“怎么样?很疼是吧?要不要叫医生给你打针止痛啊?”
“没事,我这是在哪儿啊?”
“雾城第一医院,”
“我行李呢?”
林霜晚忙拉过旁边的行李箱给她看,“在这儿在这儿,你好好躺着,饿不饿?花姐给炖了猪肝汤,说补血的。我去给你热一热?”
兰语摇摇头,说“我不饿,就觉得累,想睡觉。”
林霜晚帮着理了理被子,说“失血过多是会这样的,你睡吧,等精神好点再吃。我就在这儿,别哭啊,医生说没什么事,你别怕。”
兰语却哭得停不下来,她委屈极了,说“霜晚姐,我又浪费了四年,我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浪费啊?”
林霜晚忍着嘴角的上扬,用手比出一个八字,说“至少还有八个,如果你没打算那么早退休的话。”
兰语笑了又哭,瘪着嘴说“这一点儿也不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