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铁风
书名:常在之明心幻境 作者:王钧碔 本章字数:2168字 发布时间:2023-03-22

烈日炎炎,杂草被晒得蔫蔫巴巴的,金瓶按照初芽儿所指的方向爬着,转了一个弯后,这里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杂草,只有大大小小的碎石,一直延伸至不远处的一个水潭中。金瓶知道,那里就是初芽儿所说的小石潭了。

小石潭被两面峭壁环抱着,如果有山洞,那么山洞一定在峭壁上。可是,此刻的金瓶连站立都已十分困难,她要怎么越过小石潭,爬上峭壁,去寻找那个山洞呢?金瓶咬了咬牙,决定先爬到峭壁之下,再想办法。

地上的碎石被太阳晒得滚烫,这段路虽然不远,金瓶却爬得十分艰辛,不止身上的衫裙被碎石锋利的棱角磨破,成了布条,就连金瓶的双手和手臂,也被割出了无数伤口,渗着鲜血。

汗水湿透了金瓶的衣衫,混着血水,在碎石滩上留下了一条斑驳的血路。金瓶终于爬到了小石潭边,她鞠了捧潭水喝了下去,趴在水潭边略作歇息,脑中苦苦思索着要如何才能爬上小石潭对面的峭壁。

良久,金瓶缓缓抬起头,在对面的峭壁上细细搜寻着,终于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隐约看见了一个凹陷的黑影。那凹陷的黑影被石头遮住了,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应该就是那里了。那里距离水面不高,只要能攀上那块突出峭壁的石头,一定可以找到那个洞口。


金瓶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能够攀上那块石头的办法,无奈之下,她对着那石头的方向大喊了起来:“初芽儿!初芽儿——你能听到吗?你在山洞里吗?我受了伤,进不去山洞!如果你在,你快出来呀!初芽儿!”

金瓶的声音在峭壁之间回荡着,她没有叫出初芽儿来,却发现小石潭似乎在回应她的问话。

小石潭底发出了隆隆之声,那声音时而似战鼓,时而似惊雷,时而又似野兽低吼……金瓶听得心惊胆战,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直直地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不知道那里会不会钻出什么她没见过的野兽来。

隆隆之声消失了,金瓶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谁知那潭水竟然猛地上涌出来,金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了。

由于腿上帮着石板,金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下坠,她无计可施,只能拼命挣扎着猛地吸一口气,迅速钻入水中,解开腿上的石板,这才慢慢地浮出水面。


金瓶惊恐地望着四周,自己刚刚爬过来的那片碎石滩已经完全被淹没了。

这水怎么突然就涨了起来?金瓶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峭壁上突出的那块石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水面已经与那块石头持平,洞口就在金瓶眼前。

金瓶拖着断腿,奋力地游了过去,终于爬上了巨石,爬进了山洞。

洞里光线并不十分充足,金瓶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她看见了初芽儿。


“初芽儿!你怎么了?”

金瓶爬过去摇晃了两下初芽儿,发现初芽儿完全没有反应。她赶忙抓起初芽儿的手腕,为初芽儿诊脉。

“你是谁?”

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从洞口方向传来,金瓶抬头看过去,逆着光,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洞口。


为了防止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金瓶忙柔声说道:“我叫金瓶!是初芽儿的朋友。我们上山采药,遇到了猛兽攻击。初芽儿交代我,如果我们走散,就让我到这个山洞来等她。我到了这里,却发现她晕倒在这。”

“原来金瓶是人,不是草药……”那男人喃喃说着,朝金瓶和初芽儿走了过来。

金瓶心中有些戒备,双手暗暗地按上了三棱刺。谁知那男人走到初芽儿身边,蹲了下去,担忧地问道:“你能治好她吗?”

金瓶心中转了转,继续为初芽儿诊脉。


半晌后,金瓶放下初芽儿的手腕,对那男人说道;“初芽儿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头,晕了过去,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那男人不再说什么,兀自坐在了初芽儿身边,似乎要专心等着初芽儿醒来。

金瓶想了想,对那男人柔声说道:“这位大哥,我的腿断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两条直树枝来,我……”

那男人看了金瓶一眼,不待金瓶说完,便站起身,沉默着走出了山洞。


“金瓶……金瓶……”初芽儿发出呓语声。

金瓶忙轻声唤道:“初芽儿!我在这里!你快醒醒!”

初芽儿听到了金瓶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金瓶的狼狈模样,一下子坐了起来:“金瓶,你,你怎么了?你的衣服……你的手……”

金瓶笑了笑:“都是些外伤,不要紧的。只是我的腿断了,刚刚我求一个男人帮我找两条直树枝,等我接上断腿,我们就回去。你的头被撞击过,你需要吃些活血化瘀的药才行。”

初芽儿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你见过铁风了?”

“原来那个男人叫铁风,你们认识的?”金瓶问道。

初芽儿抿嘴笑了笑,脸颊上飞起了薄薄的红云:“铁风是个孤儿,他就住在这山洞里。我上山采药经常遇到他,久而久之,我们两人便熟识了。说起来,他还救过我几次呢。不过,我也救过他好几次。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了!”

一说起铁风,初芽儿仿佛有很多话要说。金瓶望着满脸幸福的初芽儿,心中大约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逗着初芽儿说道:“这一回,你又欠了他一次。如果实在无以为报的话,那不如就以……”


“给你!”

金瓶的话还没说完,铁风便走了进来,将两根削得直直的树枝递给了金瓶。金瓶见到铁风,自然不便再调侃初芽儿,笑着看了初芽儿一眼,伸手接过树枝,为自己接好断腿,用衫裙的碎布条绑好了树枝。


虽然金瓶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初芽儿已经明白金瓶要说的是什么了,眼前又见到铁风走了进来,粉嫩白皙的整张脸都一下子红了起来。

铁风站在逆光处,金瓶和初芽儿看不清铁风的脸,但是铁风可是能清晰地看见初芽儿的脸色变化。他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山洞。

初芽儿见铁风走了出去,知道铁风一定是听到了金瓶所说的话,也猜出了金瓶没有说完的话,才故意离开,避免自己尴尬。她脸上的热没有降下来,反而更加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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