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直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晃了晃手上的甜点，“想吃吗？很甜哦~”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把芝麻包裹的丸子递到我嘴边。
我避开她的丸子攻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环顾了一下四周，“才11点10分吧，你从哪偷的丸子？”
“嘻嘻，我有亲戚在后勤上工作！”说着，林晓月非常享受地把最后一个丸子送到嘴里，一脸幸福地咀嚼着。
总觉得有些后悔呢，看她吃也有些饿了...不对！她好歹也是个女生吧！而且！
“又被你带偏了，现在班会还没结束吧，你怎么出来的？”
“哦，那个呀，我嫌无聊，就趁着大人的掩护溜出来透透气呗~”她还一脸得意的样子，把留下的木串当成西洋剑一般，对着我刺来刺去。
说起来，虽然有三次厕所时间，但对于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以成年家长的厚脸皮程度，在交流时间公然去上厕所也是一件很随意的事吧，而晓月则趁着这个空当偷偷溜了出来...
“真有你的...”我突然推着她的肩膀，“那你透会儿气就快回去，结束时班长还要统计签退的吧。”
“不要！”林晓月灵巧地避开了我的力道，转过身来继续对我进行突刺。
我一巴掌打飞了她的武器，她有些呆滞地目送木串落地。
“啊！我的剑！你赔我！”她嘟起了小嘴瞪着我，无奈，我蹲下身帮她捡起来。
“脏死了，我不要了！”这回换成她将其拍落在地，还一边警告我，“你也不许捡！”
该说是无语吗，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小包湿巾，强硬地掰开我的手轻轻擦拭着。
我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去，拼命地转动着大脑，“所以呢，你来这干嘛？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你在这个时间吃甜点啊！”
“嘻嘻，”她冲着我扮了个鬼脸，“那你呢？上次家长会就请假，结果几乎是准时到踩点回来，问你也不说，其实也是在这做白日梦吧？”
“...不觉得用问题回答问题很卑鄙吗？只要把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保上，自己的破绽就不会被发现，而且也可以步步为营。”我没好气地说道。
“咯咯咯...”她捂着嘴笑个不停，“那小风喜欢这样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好歹是请过假的人，但你再不赶快回去会受罚的吧，而且你家人在那唱独角戏不会尴尬吗？”听到了有些敏感的字眼，心跳加速的同时我连忙甩出一大堆歪理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确实呢...”似乎是说动了她的样子，她托着下巴嘟囔着，“我不管！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回去！”
...真是个卑鄙的女孩子。
无可奈何之下，我跟她讲诉了小时候的经历。
“这样啊...”认真倾听的她难得地露出了有些伤感的表情，不过转瞬就想到了什么，粉嫩的小嘴上扬一丝弧度，“那以后就由姐姐来照顾你的起居好了，嗯！”
仿佛附和自己的话般，她握着小拳头点了点头，我轻轻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发现的样子。
“说起来，你也不用那么失落啦，我们高三学生寒假开学是比打工要早的吧，据说每年第二学期开学都会搞一次的，小风就积攒到那时大放光彩吧！”这个女孩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不由得相信从她明亮的眼神里看到的就是希望。
不过，我苦笑着撇了撇嘴，她倒是没有看漏我这个动作，问我怎么了，见我沉默不语，又是嚷嚷又是撒娇又是威胁的，我无奈道出了实情。
“其实去年他们双双出轨了...现在已经各自重组了家庭。”我说出这句话后，林晓月不同于之前的欢快，有些哑然地坐在我旁边。
“那你妹妹呢？”
“不清楚，跟着其中一方了吧，说到底，其实从妹妹几乎没回来过就已经能看出预兆了吧...”我的声音难得地有些哽咽，从小那灰暗的情绪仿佛一鼓作气地涌向胸口，胀得生疼。
“对不起哦，小风，没想到你会这么痛苦。”
“你道什么歉啊，我并不觉得这是任何人的错，毕竟...”我还没说完，林晓月猛地伸出手臂把我的脑袋揽入了怀中。
我突觉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本能地打算挣扎一下，突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
“不要再说了...”她也将脑袋埋在臂弯里，轻轻地啜泣着，豆大的泪珠顺着滑到了我的脸颊上。
“晓月...”
“小风，只有我也好，我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我的大脑像是一阵阵电流传过，那沙哑却温柔的话语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一道道触感从头皮传到鼻梁，再到眼睑，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眼睛里的液体像是决堤一般流淌而下，半张的嘴巴啊啊作响，却说不出话来，仿佛回到了婴儿时期般，感动与喜悦交替浮现着...
良久，我们分开了彼此，我擦了擦久违的泪痕，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煞是可爱，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她发现我在盯着她，难得害羞地别过脸去，“真是的，都要18岁的男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我笑了笑，看了看手机，理所当然地超过了11:30，试着鼓起勇气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并肩走到了刺眼的阳光下...
“状元郎！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喽~哦~哦~哦...”
抬起有些沉重的脑袋，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被压扁的眼睛有些模糊地捕捉着周遭的光景，四周的同学三三两两地结伴朝教室外移动，余斌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孙茜和袁倩花哧哧地笑着。
“服了你了，又梦到哪个美女了？”余斌一脸揶揄地拨乱我的头发，甚至夸张地打算拿出手机拍照。
“月...”
“月亮？你丫睡迷糊了吧，这一会儿太阳又当空照了，别愣着了，lunch，gogogo！”余斌胡乱地抓起我课桌上的书本，一股脑地塞到了抽屉里，“真是的，考了次第一就在这儿耍大牌！”
说起来，早晨在讲台上看成绩表时，有注意到余斌是在第三名的位置，总分和第二名的袁倩花只有15分的差距。
我快步跟上远去的余斌，“你这段时间也有用功学习吧，和袁倩花的分差缩小了不少。”
“我丢，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呼~算了，”余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啊秦风，你小子最好不要太得意忘形哦，千花酱是那种1v5才能发挥出实力的人。”
确实，对于袁倩花那样有些粗心，爱钻难题的学生来说，越是困难的题目就越是会成为她和别人拉开差距的舞台吧，而像这次临近十一假期的月考，出于积极因素考虑，校方必然会降低试卷的难度来达到表象上的光鲜吧。
老实说，我自己也认为这是全凭运气的结果，但如果我也用出全力的话，能否和巅峰的袁倩花一较高下呢...不，在梦里思考这个也只是痴人说梦而已吧。
“那个...秦风...风...”背后似乎有人小声叫我的样子，那人见我没有回头，猛地抬高音量，“秦风！！”
我和余斌回过头，原来是跟在我们后面的袁倩花二人，此刻的她似乎因为引来了人群的注意而有些脸红的样子。
“袁倩花，有事吗？”
“嗯...那个...你有没有时间...现在...”
余斌和孙茜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笑，率先离开了，目送二人离开，我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少女身上。
不知道她打算说什么，但却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红着脸不和我对视，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小手反复地移动着，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是好的样子，俨然一副告白的即时感。
说起来，既然号称治疗型的VR，对于情感障碍的人群来说，恋爱程度的举动应该不会禁止吧，至于再进一步应该就不行了，虽然有听说正式上市后会进行分级，但即便是成年人，过于心想事成的发展也只会和现实之间形成更大的落差感吧。
“内个...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么...”
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女孩子对这方面的感觉真是敏锐啊，我转过身把手臂放在护栏上，“比起那个，你有规划过时间了吧？”
她像是刚刚醒悟过来一般，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会很久的...”
高二的午饭时间相比高一时已经削减了许多，相比站在原地讲话，和吃饭同时进行效率会高很多，也就是说，她要讲的事是如此的不想要他人听到吗。
“那个...你想好该怎么答复了吗？”
“嗯？”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我没有实力担任学生会长，这是毫无疑问的吧。”
她也明白这点才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沉默下来。不过只是想要确认我的心意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我叔...”
“你叔叔怎么了吗？”能联想到的是她不辞劳苦去争取985的理由，也许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内幕吧。
“我...我输了！你满意了吧！大坏蛋！”她似乎费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的样子，小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说起来，还有这回事来着。当时打赌有两个条件，虽然数学完败给她，但总分却在第一次考试就赢了。
“哦，那个啊，说着玩的而已，不用往心里去。”我笑着摆了摆手，俯视着刚刚还在拥挤，此刻已经人烟稀少的校园。
“额...”袁倩花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可脸上又随即浮现出有些纠结的表情。
那个打赌原本就是在VR记录阶段定下来的，接近于真正梦境类似发泄一样的行为，非要把它代入到这与现实近乎别无二致的世界中来的话，只会得到驴唇不对马嘴的格调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
“嗯，那就先拜拜了，”原本打算拍她的肩膀，突然想起不妥，便顺势摇了摇做了个告别的手势，“总之先努力学习吧，三年级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进学生会，不是吗？”
我在袁倩花的错愕中离开了走廊。
当名为惯例的城墙被洞穿一个风口时，只要之后连续地被洞穿，大家就会见怪不怪了吧，不仅如此，大概还会有更加另类的期待感产生。
呼~，久违地温习了一下高中的功课啊，虽然整体来讲比大学难度低很多，但不认真踏实地复习的话，还是会闹出被高中的小鬼头碾压的笑话吧，事实上语文和英语尽了全力的情况下还是输了，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那种聚集了天才的高中存在...早知道高三时再认真一点了，说不定就能和那所高中毕业的人做同学了呢...
不，好高骛远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烂摊子给收拾了吧，毕竟都沦落到这幅下场了...
我敲了敲眼前干净华美的木门。
“请进。”悦耳动听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我推开门把手进入室内，依然是和之前一样整洁的布置，公主切短发的漂亮女孩正戴着眼镜坐在那里整理着文件，看到我之后迷人地笑了笑，摘掉眼镜站起身来，非常可爱地伸了个懒腰。
“秦风君，这么快就考虑好了吗？”
“嗯，冒昧前来打扰了，学姐还是这么辛苦啊，似乎还没吃饭的样子。”
“呵呵，等一下再去就好，连排队都省了，”学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突然关上了房门，“那么，秦风君的答案是？”
她不断地接近我的脸庞，说到最后甚至都能感觉到呼出的热气，我稍微避让一步，“在那之前，可以问学姐几个问题吗？”
“呵呵...可爱学弟的问题，当然是有问必答喽~”学姐不再捉弄我，转而拉着我坐下，从柜子里拿出茶具泡茶来招待我。
我端起茶杯，嗅了嗅茶叶那清新的香气，小缀一口，入口微烫，甜中带苦，舌根处淡淡的苦涩与清爽感久久不散。
“秦风君，如何呢？上次二高校长送的茶叶。”
“抱歉学姐，我不懂这些，不过总觉得今天过后就想要开始学习这些了呢。”
“咯咯...那对秦风君来说一定是很高的评价吧！以后可以经常在这里品尝呦~”
“为什么要选我？”
“嗯？”学姐愣了一下，似乎对我突然的转变有些意外。
“学姐有说过这两年一直在考察人选吧，我认为比我厉害的人比比皆是才对。”我下意识缩了缩胳膊，学生会室的空调制冷效果很好的样子，沙发的扶手贴上去又冰又凉，刚刚的茶喝到嘴里也没有了热意。
“这个问题呀，就潜力来说，都不如你哦~”学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看不出撒谎的神色。
我们就这么盯着对方的眼睛，不知何时，室内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树枝被吹得来回抖动，明明是正午，天色却昏沉的像是傍晚一般。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捅孙茜同学？”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