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落像个贼一样悄悄从窗户爬出城堡。她笨拙地沿着凸凹不平的墙壁攀缘着,她没敢用翅膀,怕翅膀拍打的声音会惊动其他人。狡猾的紫金将她的房间从外面牢牢锁上了。
风之精灵含糊地抱怨了一声:“我还想睡一会儿……你晃得我头晕!”
“你就在我的口袋里继续睡吧……”姿落嘱咐它们,“大家都不要出声。”
“这个方向不是寂寞深海。”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姿落一惊吐了吐舌头,回过头看到满凸穿戴停当背着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打扮。
“你在监视我?”姿落有点不客气地问。
满凸大步上前将一件东西扔给她:“我是奉紫金的命令看守你,他不希望你犯傻,我猜你可能需要这个。”
那是紫金的面具,她忘在紫金的坐椅上了。
姿落惊讶地看着他,满凸却望着前方:“告诉你,现在的紫金阁下已无法离开地域,一旦离开他的生命就有危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要不去找死。我知道谁也阻拦不了你。其实你只要设法取得魔石就能得到你梦想的东西,干吗还要管这个世界毁灭或者存在?”
“为什么他一离开就会有危险?”姿落问完就知道答案了,她的心颤抖起来。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取下了面具,想在有生之年让她记住他的模样。
姿落突然狠狠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满凸吓了一大跳:“干吗?”
姿落努力笑得很灿烂:“其实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吧!”她将面具戴上,“说实在的,我每次见到那个黑泽真的会哆嗦,有面具会让我觉得特别安全,我走了,多谢你了!”
满凸叫住了她:“我可不是来送行的,紫金嘱咐过我,如果拦不住你就陪你去。”
“你能保护我吗?”姿落怀疑地问。满凸显得更郁闷了:“当然,你早已经忘记了,我保护过你。”姿落正待再问,他已经朝前一指:“你看得见他们的行踪吗?他们几个已经飞得很远了。”
姿落赶紧张开翅膀:“那我们就快点跟上他们吧,在他们之前毁掉噬魂石。”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法力能不能与黑泽多交手几个回合,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在他们之前。
她升空之后才发现满凸停留在地面上一脸郁闷地瞧着她,她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方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难道,你……不会飞?”
满凸沉重地点点头,哼,那你还夸口说保护过我?姿落逼不得已地降落下来抓起他的手:“走吧走吧,如果带着你,哼哼,我就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赶在他们前面了。”
他们一同升入天空,臭之精灵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我有翅膀了!”果真,它的胖胖身体两旁各长出了一对短翅膀,它忽悠着翅膀笨拙地飞翔在她左右。
“看看,你连只精灵都不如。”姿落对满凸开起了玩笑。少年的脸色顿时一沉,表情难看得要命,姿落赶紧道歉,“我开玩笑的啦,你不要生气。”但满凸一直不再和她说话,唉,真小气!
郁闷,她也不过十五岁居然要哄一个大男人(或是男孩),也不知道他究竟几岁,他的年龄实在是模糊。
臭之精灵一直不停地炫耀它的翅膀,学问精灵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地说:“作为精灵有翅膀没翅膀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该干吗不该干吗……”其他没有翅膀但想必拥有清醒头脑的精灵则一起用眼神谴责臭之精灵的“浅薄”,臭之精灵垂头丧气起来。
他们在夜空中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姿落觉得翅膀已经快要扇不动了,看来还是缺乏锻炼啊,她不能适应长途飞行,以后每天要早起半小时练习挥翅三百次才行。
满凸显然是第一次飞行,他对下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态度也不那么冷漠了。
“那是什么?”臭之精灵突然向下一指,下面是漆黑一团,能见度极低。
“我们到了!”黑暗精灵通告说。
终于到了!但底下是茫茫然一片,和印象中的寂寞深海毫无相同处。姿落糊涂了:“你确定这里就是?没弄错吧?”
“洪水将陆地与海洋变为了一体,我们现在正位于寂寞深海的上方。”满凸主动找她说话,“你会游泳吗?”
姿落仔细打量着下方,发现比起刚才他们经过的汪洋,这里的水流更加湍急,而且还有着大大小小的旋涡,看上去相当凶险。
“游泳没问题……如果有游泳圈的话,不过我们不是要潜入海底吗?”姿落问道,游泳和潜水应该是两个概念吧。
“如果你不会游泳就要用法力打开海底通道。”满凸打断她的废话。
早说不就行了,这个家伙。姿落微笑起来:“你也不会游泳吧?”这家伙……不会飞,不会游泳,不会打架,他到底会什么啊!对了,他有一个用处,会生气……哼!
姿落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不也是什么都不会还整天吵着要吃这个吃那个吗,这个家伙好歹还不需要她去寻找食物,得,把他当个孩子来养就行啦。
“不要小看我,”满凸哼了声,“如果没有我,紫金根本不记得你!”
姿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现在没时间和他废话了,赶紧加固面具,以防不小心滑脱,因为另一只手拽着爱生气的少年,一只手还不太好使,满凸没有出手帮她,而是冷眼旁观:“看来你相当在意那个黑泽。”没听错的话,他的语气里竟然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他可是拥有黑曜石的力量呢。”姿落哼了一声,在精灵的帮助下面具戴好了,她凝神对着海面念出咒语:“我,圣杯姿落,命令你速速开启!”
海水应声翻滚起来,风浪大作。冲天巨浪将两个人从头到脚“洗礼”了一遍,满凸不由得打了个大喷嚏,他忍不住抱怨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别吵!要不换你试试?”姿落将了他一军,满凸一脸深沉地闭嘴了。
她再度念了一遍咒语,翻起的风浪更大了,学问精灵赶紧提示她:“主人,你现在的法力似乎提高了不少,要不,将咒语重新修正一下?”
修正……姿落似乎有所醒悟,重新念了一遍:“我,圣杯姿落,令你打开海底通道!”海水应声翻滚着朝两旁闪开,立刻出现了一条直通海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