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强和王邦五领命后,反复思考长官意志,第二天就到省城进行实地考察,事后又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和探讨,企图搞清楚这项工程的真实用途。也许是朱胜华的谋略太深了,拟或是他们的见识太肤浅了,总是猜测不透朱胜华的意图。
根据朱胜华的一系列要求,这项工程的设计和施工都不能太张扬,不能在现场大兴土木而扰民。这项工程肯定有它的特殊性,只能秘而不宣地进行着,而且设计图纸和竣工工程表面一致,实际不一致,重点是不能看出有负二层,竣工图纸也没有负二层,负二楼的出口设置在四合院后方左厢房里的书桌下面,很少开启。
他俩决定设计不找设计单位设计,而是找个人设计。通过多方打听和走访后,最终找了一个同济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工程师设计,花了三个多月时间办下了施工许可证,请长沙一个擅长地下室施工的施工队进行地下施工,请了五个民间木结构大师对四合院进行精心细致地修复。墙外写着:“文物修复,请勿靠近。”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俩也每每相隔两个月左右回队里坐坐,了解一下队里的情况,朱局长对此也很赞同。
由于江南市没有了窃贼的用武之地,连容身之所也荡然无存。这些长大了的,日渐老练了的徒子徒孙们只能另辟蹊径,向周边城市扩散,迅速与当地的“网儿”汇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没过多久偷、盗、抢、掠无所不用其极。台原市,丽都市……,每天都有十几起案件发生。警方虽有破获,但案件越破越多,当地政府焦头烂额,公安机关不堪重负。这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重视和省政府的关注。
朱胜华刚到办公室坐下,局办文员就送来了当日的报纸,他伸手拿了一张公安报浏览了一下,一个血腥的标题引入了他的眼帘:“昨晚一个退休老人在家中被杀害” 再往下看是“……现场有搏斗的痕迹,疑似反偷盗被杀。”朱胜华狠狠地把报纸甩在桌子上:“真是太猖狂了!”
就在他甩下报纸的瞬间,看到了桌上的报纸里还夹着一封信,抽出信一看,信封上的字太熟悉了,是夏雨露寄过来的。他拿着信发呆,迟迟没有打开。他的眼前出现了运动会长跑的情景,“朱胜华加油!”这喊声是那么的亲切和动听,是她递过来的茶水,使他最终战胜了陈志林;他想起了自行车上短暂的搂抱;他想起了夏雨露送他上大学时的诺言----“大学毕业我做你的新娘”;他想起了“我迟早是你的,但不是现在。”;他想起了江心东塔下的孤独和绝望……,一幕幕,一声声,情景在眼前,诺言在耳边,悲催在心底。
“咚、咚、咚”敲门声把朱胜华从深沉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抬头说了声:“进来!”。
张成林轻轻地推门进来说:“朱局,你好!前几天比较忙,没及时来向你汇报工作,真不好意思。”
“仇报了?”
“报了。”
“那我要兑现诺言了,我把钟鼓派出所的宋所长调离,把你扶正。”
“非常感谢!”张成林停了一下说:“局长,这哪里是报仇啊,分明是至高无上的享受。我第一次搞别人的老婆,没想到那么刺激,虽说她大了我十来岁,但没比少妇差毫厘,很过瘾。”
“满意就好。扯平了就可以冰释前嫌。”朱胜华微笑着说。
“扯平了。”张成林发自内心地满意。
“好!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张成林出去后,朱胜华打开了夏雨露寄来的信:
胜华,你好!
原谅我还像以前一样称呼你。我知道你现在是公安局局长,口碑不错。我替你高兴,也默默地为你祝福。
今天写信给你是想和你说,我对不起你,请你忘了我,物色一个姑娘结婚吧。我的儿子都上初中了,你还迟迟不结婚,我心里有愧,时常寝食难安。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样也无法弥补已成事实的过错了。曾有要好的人跟我说,这样痴情的男人世界少有,你不能做他的妻子就陪他睡一夜吧,也许能给他些许安慰,了却他的心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却做不到,因为我是一个封建保守的人。如果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
原谅我吧,亲爱的!现在想做你妻子的人已经排队很久了,不要再让她们无止境地排下去了,赶快做出选择吧!届时我会和先生一起参加你的婚礼。
夏雨露
九月十八日
朱胜华看完信后恶心想吐。猫哭耗子啊,还亲爱的,真是讽刺透顶。他把信揉搓成乒乓球状,狠狠地扔在废纸篓里自言自语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无毒,最毒妇人心。你放心,第一个牌位我会留给你!”
过了不到两分钟,朱胜华又从废纸篓里把揉成乒乓球状的信纸拿出来,慢慢展开又细细品味。
没过几天,张成林拿到了钟鼓派出所所长的任命书,兴高采烈地回家,喜不自禁地又把老婆抱起来转了一圈说:“我终于当所长了,朱局万岁!”
“朱局来的这段时间里,你的工作表现也没有多少可圈可点的地方,他为什么对你那么照顾?”王琴心生疑虑地对老公说:“会不会是你老婆太漂亮了,他也有想法?”
“哈哈,老婆,你太高估自己了,朱局长到现在还没结婚,你想想未婚的公安局局长有多风光,想做局长夫人的人真是太多了。有高学历的,有干部级别的;有丰满的,也有苗条的;有健美型的,也有温柔型的;有年龄相当的,也有年龄少十来岁的;还有官字号的,连陈市长的女儿都紧追不舍,会看上你?做梦吧!再说他也不认识你。”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和你非亲非故,又替你报仇,又把你扶正,什么也不图,那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局长。”王琴觉得在公安局想进步真是太难了,老公四次上报都被拿下,这次却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么顺利当了所长,是人为还是天意?!
“他可能是可怜我,四次上报都被拿下,后来老婆陪人睡了还是上不去,她也看不下去了,替我扶正也算主持公道。”他对老婆兴奋地说:“我对朱局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上刀山下火海我张成林眼都不会眨一下。不过你不要上瘾,也不许你上瘾。”
“你说什么废话!那事过后我跳楼的心思都有还上瘾,真没良心!”王琴一脸冷酷。
经过两年多的精心施工,这座命名为“月夜风荷”的四合院终于竣工了。朱胜华去考察时,竟然找不到通往负一楼的楼梯口,负二楼的通道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俩的引导下进入了可以说是闲置的右厢房,还是没有看到通往负一楼的楼梯口。刘三强和王邦五在上楼的楼梯下开启楼梯口时,朱胜华才恍然大悟,不用的时候是封闭的。到了负一楼,好似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装修简洁大气,主人卧室和客厅以及书房的布置,都恰到好处,颇具文化气息,令人倍感温馨。朱胜华说要到负二楼看看,王邦五说通道你自己找。朱胜华觉得确实有点神秘,就认认真真地找了两次,没有任何发现。王邦五到朱胜华的书房拉出书桌右边的抽屉按了一下里面的按钮,书房左边看似无痕的墙向里收进去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显示在眼前,探头一看楼梯宽敞。刘三强说:“工作人员和佣人不是从这个楼梯口下负二楼的,这张楼梯是你专用的。从一楼到负二楼的通道又不在这里,你到上面找找看。”
刘三强向朱胜华介绍了负二楼的排风系统和排污系统,真是脑洞大开,匠心独具,一般人想都想不到,工作人员和佣人是直接从负二楼到一楼的,我们办公都在一楼,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负二楼,感觉就是在负一楼,真正的负一楼谁也不知道。
地面上的砖木结构看上去焕然一新,却看不出修复的痕迹。不得不说刘三强和王邦五为了这座四合院的修建是用尽了心思的。朱胜华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俩,觉得这两人很会做事,满意地转身问王邦五:“我不是要你们一楼到负一楼设置明显的通道吗?”
“我们已经在主二楼为你布置了卧室书房和贵宾厅。一般的客人主一楼接见,贵宾主二楼见,负一楼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基本不对外。负二层的一楼出口你一下子也是找不到的。”
朱胜华点点头,从负二楼直接到一楼走员工通道,王邦五移开楼梯旁边桌上的台灯,按了一下按钮,打开了左厢房里的电梯口,直接从一楼左厢房出来,转身分别与他俩握手,当晚回到江南。
第二天一早就到办公室,拨了刑警队的电话:
“马三思吗?”
“是是,我是马三思。”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好!十五分钟到。”
马三思骑着警用摩托车火速赶到朱局长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听到“进来。”,马三思推门进去。朱胜华说:“茶你自己倒,我手头还有点事马上就好。”
马三思在隔着一个茶几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猜想一早约见会是什么事呢!
朱胜华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对应的沙发坐下来说:“最近这么样啊,队里一切都好吗?”
“还好还好。”
“要注意刑事案件回潮。你看到了吗?最近我们周边的丽都市,台原市等治安情况不容乐观,一个退休老人与窃贼搏斗时被杀,到现在还没破案。”朱胜华如拉家常。
“看到了,在做好我市治安工作的同时,也有关心周边市县的治安动态。”马三思顺着局长的意思搭话,想想朱局长一早召见绝不会是想和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
“你是个老刑警了,难道都没有想和我说些什么吗?比如张局长。”
“朱局长,请允许我不说老领导好吗?我对他个人的事知之甚少。再说我的操守是不议论领导,不管是在位的还是退下来了的。”马三思似乎有些顾虑。
“好!有个性,我欣赏。下午你把市长家盗窃案的侦破卷宗拿过来,我想看一下。”
朱胜华简单又平和的一句话,触及了马三思心中的恐惧,拿在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呆坐着不知道回话。
“你可以走了。”朱局长看了一下马三思,马三思梦中惊醒一般,恍惚站起来说了一声:“好的。”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朱局长沉思片刻,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张成林办公室的电话:
“成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现在?”
“现在。”
“好!我十分钟到。”
张成林骑着警用摩托车飞也似的往市局开,这一上班就召见肯定有要紧事。张成林上了朱局长的楼层再没有张望等待,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把门关上。”
“好。”张成林转身关上门。平时进局长办公室都是开着门的,今天把门关上,肯定有什么重要任务布置。他坐到局长办公桌前面的凳子上说:“请局长指示。”
“明天下午刘三强和王邦五会回来,你明天带两个人,去把他们直接留置下来,留置理由就是协助调查江南市系列盗窃案。”
“朱局长,不会是搞错了吧?”张成林倒吸一口冷气很惊讶地问。
“这是省公安厅布置的,我也不大相信,但只能执行。”
“那这事我去办也不合适啊。”
“为何?”
“你知道的,我和刘三强是朋友。”
“这我知道,你也是刘三强推荐给我的,我相信你会公事公办的。有一点你必须注意,要亲力亲为亲自审问,审讯过程必须保密,他俩都是公安人员,案件进展直接向我汇报,争取把这个全市关注的案件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