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受后礼共享喜乐 拜先祠独诉苦情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4228字 发布时间:2023-04-02

凝寒,刘环一道出了温阳城,行出一段路程,刘环道:“离了此地,师弟有何去处。”


凝寒抬眼远眺,道:“许久之前,想着回家探望一番,却接连诸事所阻。趁此机会,倒可略多住几日。”


刘环道:“也好。师弟尚有家可回,愚兄倒多几分羡慕。”


凝寒道:“师兄可是想家了。”


刘环并不回话,只呆呆立着。


凝寒又道:“师兄若是不嫌,不如再陪小弟走一遭。”


刘环微微一笑,道:“罢了,愚兄尚有他事,暂且别过。”


凝寒道:“只不知就此一别,何日再能得见。”


刘环笑道:“师弟此话,怎像是永别离一般。师弟放宽心,总有得见之日。”


凝寒狠命点了下头。


刘环道:“此一去有些路程,师弟不如施海市之术,总要快些。”


凝寒应了。


刘环道:“依师弟如今修为,海市之术,同送十数人,倒是有余的。”


二人施礼别过,凝寒目送刘环走远。


且道凝寒施海市之术落于山河村外,进至城内,行至冷家大宅前,但见喜棚高搭,门外守门家丁穿着亦是喜庆。


凝寒行至门前,一约二十来岁小子上前施礼。


那小子道:“请公子安。今府内正办喜宴,不知公子所属何家,可有喜帖。”


凝寒道:“我非外人,此不过回家小住。”


那小子道:“公子此话,我倒糊涂了。依样貌,公子倒比我小些,我自幼长于府内,怎未曾见过公子。”


凝寒笑道:“你才多大,我又不常回来,你怎得见过。”


那小子道:“我生于府内,长于府内,府内上到主子,下到奴仆,我哪个不知,哪个不识,怎生突然就冒出你这么个人来。”


凝寒只摇摇头,不说话,迈步向内。


那小子见此,慌忙将凝寒拦住。


话间,一四十来岁男子走上前来,道:“发生何事,如此吵嚷。府内正办喜事,如何这般没分寸。”


那小子退至一旁,将经过细细讲来,那男子倒一直盯着凝寒上下打量。


那小子话尚未完,那男子扑通跪倒,道:“是太爷回来了,奴才忙糊涂了,一时没见着太爷,太爷恕罪。这小子年轻,没见过太爷,冲撞了太爷。”

说着,忙命那小子下跪赔罪。


那小子懵了半天,扑通跪倒,自言罪过。


凝寒忙命二人起身,二人谢过。


那男子回身命道:“快进内通知老爷,太爷,就说叔祖太爷回来了。”


有两个小子慌忙进内传话去了。


凝寒道:“你也别怪他,他不认得,自要拦住,否则,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随意踏入门内了么。”


那男子连连称是,忙请凝寒入内。


凝寒道:“你怎认得我。”


那男子道:“不瞒太爷,太爷上次回来,小人尚年轻,远远见过太爷几面,太爷不记得小人也是正常。我这府里做奴才的,哪能记不得主子模样,便记下了。不曾想,太爷今回来,还是以前样貌,小人差点没敢认。”


凝寒只得笑了笑,以示答话。


进至两进院落,一约七八十岁老者,拄着拐杖,身后一帮下人随着,迎了出来。


那老者上前,跪地下拜,道:“孙儿冷承运给叔祖请安。”


凝寒忙上前,伸手将冷承运搀起。


那男子向两人各施一礼,退了出去。


冷承运请凝寒正厅上坐,只留两小厮进内随侍,复施过礼。


凝寒请冷承运起身,命其坐了。


冷承运依命。


冷承运道:“孙儿不知叔祖回来,未能出门相迎,着实罪过。”


凝寒道:“莫如此说,我突然回来,倒扰得家人不安。”


话间,两丫鬟献上茶来。


冷承运道:“家内正办喜事,孙儿长子冷浩存现任家主,忙着张罗,脱不开身。孙儿已命他,待忙完了,带家内男丁向叔祖磕头问安。”


凝寒道:“此倒不急,都是一家人,自是正事要紧。只回家仓促,不知此喜事,未备贺礼。”


冷承运道:“新人辈分低,叔祖若是随礼,小辈人哪受得起,倒不如晚宴多饮上几杯。”


凝寒道:“不知何人办喜事。”


冷承运道:“孙儿之孙,虽是庶出,打小也是如嫡子一般疼爱,喜宴自也要办的热闹些。只外人嘛,虽少有亲贺,也派了人来,随礼道喜。”


凝寒道:“那女孩子如何。”


冷承运道:“他自个相中的,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两人合得来,两家也都中意,也就挑了个好日子,把这事办了。”


凝寒道:“他自个相中的?”


冷承运道:“瞧我,没能讲得明白,倒引得叔祖误会。算起来,那女孩家跟咱家,也算是老相与了。我那孙儿年小时候,便与那女孩见过,也算得青梅竹马。因当时年岁尚小,也没做结亲的打算。去年我那孙儿到了年纪,提起婚事,他指明要那女孩子,这才晓得他的心事。请了媒人上门说亲,那女孩也是打小的心事,两家也就定了。这不,今年就正儿八经的张罗着娶了过来。”


凝寒道:“两人合得来,更是喜上加喜的。”


冷承运道:“谁说不是呢。那女孩小时我也见过,模样虽是平常,却是个知礼的,这家里后辈恐是也没个能比得上的。等后日叔祖见了,也便知道了。”


凝寒道:“知礼更是难得。”


冷承运随声道是。


凝寒道:“不知这些年,家中其他人可好。”


冷承运道:“都好。”


冷承运略一缓,道:“只前些年,老一辈接连去了,家里就孙儿我最是年长,也上了年岁,我也便不管了,家事便交由小辈打理吧,落个清闲。父亲去时,曾有叮嘱,冷家人不得入朝,家里人也都听着,专于自家营生,一个个倒是不差的。”


凝寒道:“玉哥,红姐可还好。”


冷承运半日道:“自叔祖上次还家离去,祖父,祖母便登仙而去。”


凝寒闻言,先是一愣,转而心间猛的一疼,忙伸手捂住胸口。


冷承运慌忙起身,急道:“叔祖如何了。”


凝寒缓了半日,小声道:“无碍,不过突闻恶讯,难免心内作痛。不曾想……竟不能送上一程。”


冷承运忙施礼道:“孙儿糊涂,没能讲得明白,叔祖会错了意。他二人并非离世,而是飞升仙界,位列仙班。”


凝寒道:“你且坐了,细细讲个明白。”


冷承运依命,坐了,将祁玉,林红如何叮嘱,如何登仙,尽数讲了个清楚。


冷承运道:“祖父,祖母腾云登仙,极大喜事。本该设位供奉,又觉灵位不妥,族内人商议,便于祠堂之东,另设一仙祠,替二老塑了像,又觉香烛烟气大,便已鲜花香果供奉。叔祖若是想的紧,得了空,不如见上一见。”


凝寒略点了下头,道:“玉哥,红姐未曾有过修行,如何得以飞升登仙。”


冷承运道:“修行之事,孙儿便不懂了。恐是上天见祖父,祖母行事慈爱,感动上天,或是,本是仙人临凡,重返天界,亦未可知。”


凝寒端起茶杯,吃了口茶,叹了口气,道:“想来不差。打我记事起,玉哥,红姐待人便是极好,对我更是疼惜。我多年离家,未能相伴,然人之品性如此,纵使百十年难有易变。”


冷承运道:“此话确实属实,我等小辈尽受祖父,祖母教诲,世代相传的品性。”


凝寒将茶杯搁下,道:“想必是了。想来应是如此,方得超脱凡尘。如今虽难再见,我想再陪玉哥,红姐片刻,可得方便。”


冷承运道:“孙儿立马着人安排。”


冷承运与一小厮言语了几句,那小厮领命去了。


冷承运道:“叔祖略歇片刻,想来筵席应已齐备,待叔祖赴过喜宴,再去拜见,叔祖觉得可好。”


凝寒道:“也好。另有一事,不知可妥当。”


冷承运道:“还请叔祖吩咐。”


凝寒道:“我想前去母亲墓前祭扫一番。”


冷承运道:“此事倒也妥当。依咱家传下来的规矩,新婚二日,跪拜父母,三日,父母前引,拜见族中长辈,五日墓前报传先祖,七日新人回门。这墓前报喜,甚是紧要,家主领新人全家同往,叔祖若不嫌弃,可一道前去。如此可使得。”


凝寒道:“也好。”


茶换两道,天色渐暗,冷浩存进厅施礼。


冷浩存道:“筵席已妥,请曾叔祖,父亲入席。”


冷承运道:“喜宴事杂,你命个小子过来通传一声就是了,怎非要自个跑过来。”


冷浩存道:“小子毛躁,失了礼数倒是不妥,还是孩儿亲自来请,更是妥当。喜宴诸事,我已安排妥当,都是府里善于此事的,甚是放心。”


冷承运点了一下头,起身,对凝寒道:“请叔祖入席同乐。”


凝寒应了,起身,随冷承运父子另入一院,入一厅上。


冷浩存请凝寒主位坐了。


凝寒道:“怎此间只此一席。”


冷浩存道:“府上惯例,筵席吵闹,凡族内年老长辈,皆另外开席。小辈年轻,也惯闹上一闹,长辈好静,更喜安稳吃酒,两下分开来,也不致年小的见了年长的拘束了,更不致年长的见了年小的弃嫌了。”


凝寒点了下头,请两人入席。


冷承运坐了,冷浩存仍是立着。


冷承运道:“那边离不得你,你且去吧,此间我陪着便是。”


冷浩存应了,施礼离去。


少刻,又数人施礼入席,皆是上了些年岁的。


席罢,众人施礼散去。


冷承运道:“叔祖可还满意。”


凝寒点了一头,道:“甚好。只我本不善饮,方才多喝了几杯。”


冷承运道:“叔祖可要回房歇息。祖父登仙时,特意叮嘱,给叔祖留的院子,日日洒扫着,现已铺整妥当。”


凝寒坐了片刻,道:“我想先给玉哥,红姐请安。”


冷承运应了。


二人出门,两名小厮前头掌灯,冷承运在旁引路,后有数名小厮跟着,同至仙祠门外。


入三进门,至于正堂,只见堂内灯火昼亮,花果香溢。


凝寒跪地叩首,起身,盯着祁玉,林红塑像看了半日。


凝寒道:“你先歇着吧,我略待一会。”


冷承运应了,道:“孙儿告退。门外有小子守着,叔祖有话,随时传唤便可。”


凝寒点了下头,冷承运施礼退出,随手掩了门。


凝寒又对绝尘道:“我单独待会。”


绝尘会意,出了门。


凝寒傻傻望着祁玉,林红二人塑像,眼泪直流,终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门外小厮闻得声响,欲开门查看,皆被绝尘挡下。


凝寒哭了半日,抹去泪水,道:“玉哥,红姐,打寒儿记事起,待我便如亲弟一般。寒儿自幼离家,玉哥,红姐虽是不舍,也未曾拦阻,寒儿想着,有朝一日,可共享安乐,不曾想,山内数载,尘世沧桑。八十载日夜思念,只换得数日团聚,还归天界,终是不能再见了。早知如此,寒儿当初不去便是了,如今只留得寒儿独自回想往日模样。玉哥,红姐,二位本乃上界之人,以此称呼,定有辱没之嫌。二位于凝寒有养护之恩,我无以为报,于此间创下此番家业,予我余生栖身之所,我甚是感激。先母得二位庇护,得以此地立足,凝寒得二位疼惜,得以长成今日,我虽不知二位何故降临尘世,或为先母,或为凝寒,我虽有意发问,于情,于礼,难问出口。”


凝寒爬起身,靠着供桌坐了下去,道:“玉哥,红姐,再陪寒儿一会,可好。”


半日,凝寒擦去泪珠,道:“冷家大族,本玉哥,红姐后人,寒儿亦姓冷,于此族却无半分血缘。凝寒虽长于山河,此冷氏一族果可视为我凝寒族人么。”


凝寒斜抬起头,望向两尊神像,道:“玉哥,红姐,可否告知寒儿。”


半个时辰,堂内毫无动静,只闻得烛火摇曳。

一个时辰,凝寒起身,开了门。


二日,凝寒正堂高坐,冷浩存率族内男丁依次跪拜。

三日,新人跪拜。只见冷浩存领新人夫妇于厅上,二人跪地叩首,道:“冷凌云携新妇莫氏拜见高叔祖。”

五日,冷浩存领其三子并儿媳共往墓前报喜,凝寒亦同往。喜事报毕,凝寒独于冷氏墓前跪拜。凝寒虽欲垂泪,然此逢喜事,纵是忍了下去。


住过半月,凝寒作别,冷承运领全家相送。


出了山河村,凝寒不免回望良久。


绝尘道:“可有心事。”


凝寒点了下头,又忙摇头。


绝尘道:“梦中可有所见。”


凝寒默言半日,道:“想是天地相隔甚远,未能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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