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浓雾。
夏季的沼泽地带往往凌晨有雾,一是因为沼泽地带之周边湿气重,二是夜里的气温降得厉害,比白天有太阳时低很多,空气中的水分子遇冷会凝结,由此产生大雾。
咕……咕……咕……
环绕在东南巴兵城寨的四面八方,芦苇丛内之野鸭子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噗噗噗的阵阵振翅声音。此际,城里的巴兵知道,攻陷西南巴兵城寨的野人部落已经来了,是敌人的到来惊动了原本沉睡的野鸭子。
与此同时,躲在芦苇丛中安静观察的考古博士夏铭一发现,守城的巴兵平静如一,固若金汤的东南巴兵城寨在浓雾中灯火通明、巍然屹立,若隐若现的守城巴兵并表现出没有出任何惊恐紧张之举动。
这是一座构筑于丘陵上的夯土城寨,整座城寨依山而建,山顶区域的夯土外墙虽然低矮,但外面还围起了一道由木栅栏、木拒马共同组成之坚固外墙。此外,巴人还对山上的高大老树进行了精心改造,一个个站岗着巴人弓箭手之“树屋”,共同组成了拱卫东南巴兵城寨的“箭楼阵”,山上树屋里面的巴人弓箭手互为犄角,他们在没雾时可以清楚看到邻近树屋内的同袍,还可以远距离观察丘陵山下的动静。若非树屋里面的巴人弓箭手受浓雾困扰,视野开阔的巴兵必然会对初来乍到的野人兵团发动抛物线箭雨攻势。
此外,巴兵的守城主将猇维,曾在一更天时分细细询问了3名从西南巴兵城寨逃出的、侥幸捡回性命之巴人妇女。最后,猇维为首的守城将领们得出结论:
发起进攻的野人部落没有帮手,他们的兵力肯定不多。
二更天,年少老成的守将猇维对全体守城巴兵作战前总动员:
“野人部落的兵力肯定不多,但他们既然能够攻陷西南巴兵城寨,其兵力绝对比我们守城战士多。鉴于我们手上的兵力只有300人,从现在开始,直到主帅沙诃的援军返回城寨前,各位务必在夜里巡城时打醒精神!只要北面的援军返回,野人部落不攻自破!”
……
咕……咕……咕……
月光朦胧,千里迷雾。在野鸭子的叫声中,眉目灵动的少司纤儿把丹唇贴到了夏铭一的耳边,她用野人部落的语言轻轻说道:
“太阳神使者,如你现在所见,眼前的这座巴人城寨远比西南巴兵城寨易守难攻,它虽然没有三面围绕的沼泽充当护河,但建立在这一带的最高丘陵上。”
当一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人时,她要么刻意逃避他,要么积极挨近他。掌握兵权的少司明显属于后者。
脸挂微笑的夏铭一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请少司放心,我是不会让野人兵团攻城的。出发前,阿牧已经告诉过我东南巴兵城寨的险要。”
此时的夏铭一已经非常疲累,包括夏铭一身边的黄小帆,夏、黄2人跟随大部队,用两条腿走完了从西南巴兵城寨到东南巴兵城寨的路程。原本,从野人神山长途奔袭西南巴兵城寨的时候,夏铭一还有强壮的驮牛骑着走;如今,他的坐骑驮牛已经变成了手下战士们肚子里面的烤牛肉。
反观其他野人战士,包括女儿身的纤儿在内,却没有表现出夏、黄2人的疲态。古人的智慧虽然比不上现代人,但体能远比现代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