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唤醒了水月。栀子拿着一张羊皮纸走进来,把地图放在水月面前。指着地图上说。“这片大陆就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随即纸上浮现出了一个月牙型的大陆,中间星罗棋布的散落着一些岛屿。水月惊讶的说不出话,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让纸张不做任何处理下突然浮现出画面是不科学的。但是随即发生景象更是超越了水月的想象。“我们的位置在这里。”“你是怎么做到的?”栀子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在我们的世界里这是天生的能力,就像呼吸一样,因为魔力很充足。”“魔力?”水月想了想如果是魔力的话那么她这两天所见到的事物就说得通了。能在天上飞的人,各种各样奇怪的亚人,还有面前的这张地图。栀子接着说到“王都在这个大陆的最北方,而我们在大陆的最南方。如果想要去王都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我们这里到城区然后坐火车向西到西方沙漠区,从沙漠地区一路北上跨越大沙漠到中部沼泽平原,然后坐船跨越中部沼泽地从中间的河流向东航行一个半月月到达东海岸的雨林。从雨林航行一路北上两个月到达北部平原,再从平原坐火车一路向西最后到达北部王都去区。整条道路呈S型。大概需要半年时间。”看着地图水月问了栀子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有船,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渡海,从我们这里渡海到王都呢?”栀子笑了笑。“还没和你解释谬大洋的水文和气候很复杂,曾经有人尝试从谬大洋穿过去但是全都葬身鱼腹。就连我们星球是圆的也是损失了几百艘探险穿船从南极冰盖沿岸一路绕行,才验证是圆型。所以我们从来不会渡海航行。即使东方海湾里的群岛也只能维持相对稳定的水文。因为一旦从月牙的两角对角线跨越就要面对不可预知的超级风暴。”听着栀子的描述水月有些害怕,看着地图水月问了个问题.“为什么不能从沼泽地直接穿过去呢?”栀子笑了笑说“事实上我们也尝试过,这片沼泽南北长983千米,如果从中部穿过去会有700多千米的铁路之间没有一个站点,这700多千米的地区全是无人区,即使光是维护就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了,还不考虑增加站点后的居民生活问题。所以我们选择了依靠河流建设城市,同时以河流为主干建设航运通道。”听完这一番讲解,水月大致知道了她要经过的地方。“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栀子想了想。“两周之后吧,我这边需要做准备,而你也需要适应一下新的环境。”
从栀子的家走出。朝阳洒落在草坪上,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树上的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这是一个和她原本生活的世界相似但又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虽然长得和人类不同,但是有着相同的生活习惯与饮食习惯,他们吃着和自己相同的食物,用着相同的做法。这一切太奇幻,但又那么的真实。她已经多久没有仔细看过日出了呢?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在她的印象里,从小努力学习只是为了逃离那个讨厌的家,到了大学,她开始打工,试着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即使周末也被排班表占据着,印象里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青春,即使同学的邀约也是拒绝,工作以后面对着咄咄逼人的上司和日渐枯燥的工作,自己不敢有一丝怨言,因为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她就不可能在这个世上生活下去。是啊,原来自己生活的世界这么糟糕,那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从繁杂的工作逃开,从高昂的房贷中逃开,从咄咄逼人的上司哪里逃开,从那个自己没有丝毫留念的家逃开。想到这水月哭了,是啊,她在那个世界生活了24年,但是当他从那个世界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觉得一丝怀念,对于她来说那里不是家。水月擦了擦眼泪,但是想到自己的家究竟在何方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她从出生开始到现在,整整8800多天,都宛如一个漂泊他方的旅人,自己无助的独行与世上,自己不曾一次的幻想过要是有人能来帮助我该多好,但是现实总是给她迎头痛击,爸爸的死也好,自己受过的伤也好,那个女人她没有丝毫的忏悔,还护着她那“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的了,她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快活。
“水月吃饭了。”厨房里传来阵阵呼喊声。栀子穿着围裙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前。“等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栀子坐在桌前,水月端上来了两碗鲜美的鱼粉。“您的斜阳卧雪,青山游鱼好嘞。”一个煎蛋铺在雪白的鱼汤上,碗边码放着几块鱼肉。中间铺着几块白菜叶。水月笑了笑,舀起鱼汤,胡椒的辛辣,鱼汤的鲜香交织在一起。水月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悲伤的过去,还是胡椒的辛辣。看着不知所措的栀子,水月笑了笑,对着这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说。“你胡椒粉好像放多了,呛到我了。”两人笑了起来。吃完早餐栀子牵着水月的手走在小镇的街上。
“我爸要明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准备出发,好吗?”栀子笑着对水月说,水月想了想说到“其实和没有这么急着回去。”栀子慌了神“那怎么行,把恩人带过来但是不能送回去这也太让人讨厌了。”看着慌神的栀子,水月只好笑着回应道“那么就拜托你,帮我处理好这一路上的行程安排啦。”栀子笑了笑说“我会加油的。”
走到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水月向栀子靠紧了一些,栀子笑了笑安慰着水月“他们都没有恶意的只是对你的穿着有些好奇而已。试着和他们打招呼吧。”
“牛伯伯好!”水月没办法只好也附和起来“牛伯伯好!”面前牛头人身的高大生物笑着说了声都好都好。转过身拿了块猪肉出来笑着说。“花花家里来新客人了啊,还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小姑娘,这块猪五花给你,回去给小姑娘做咱们的特色菜极东红烧肉。伯伯这里还忙就不和你们聊了哈。”接过猪肉,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刚刚那位是牛伯伯,牛妖族的,他和猪猪叔叔是好朋友两个人一个经营猪肉店一个经营牛肉店。”
一边走栀子一边给水月介绍镇子。来到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破了小镇的静谧。走进看一个马戏团来到了镇上。身着盔甲的其实握着公主的手向她庄严宣誓。“我可爱的公主,我讲化作您的盔甲,您的盾牌,您的利刃,为您抵御一切,为您抵挡一些,为您劈开道路上的荆棘。。。。”栀子指了指台上的男人说“公主和王子都是精灵族的,旁边是妖精族的小妖精。他们都是北方的原住民。精灵族的人擅长神圣系的魔法,比如说治愈魔法和增强能力的魔法。妖精则擅长使用自然系魔法,比如说火魔法,水魔法之类的。而在这之外还有一类魔法暗魔法,那是吸血一族特有的能力。”吸血一族?水月想了想在她的世界里有着吸血鬼的传说故事。他们身披黑色斗篷,惨白的皮肤,有着尖牙专门吸食人血,能变成蝙蝠在夜空中飞来飞去,惧怕阳光。“他们会吸血吗?”听到水月的问题栀子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想了想又笑起来了。“你是说吸血鬼的传说吧,吸血一族他们几乎都有先天性的铁吸收困难,所以造血能力弱,通过,食用动物的血制品来补充啦。所以才被叫吸血一族,由于他们肤色偏白所以不能在阳光下待太久。”听完栀子的解释,水月更加迷惑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他们知道血细胞,但是这个小镇还在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听栀子说他们还有大船,会是想宋朝时期的大风帆船吗?水月呆呆地站在那里,即使栀子怎么喊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当水月回过神来之后发现栀子手里拿着两个玻璃瓶饮料走了过来。“渴了吧,来,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的,我就拿了瓶我喜欢的。”水月接过饮料,甘甜的冰镇汽水带着蜜瓜的香气。“好喝。”栀子听到后,高兴的笑了笑。
走着走着两人漫步到码头上,栀子招了招手,一个像青蛙背着贝壳的人划着船过来了。“河童先生,能载着我和旁边这位姑娘一起过河吗?”那位河童先生划着乌篷船摇摇晃晃的向着她们驶来。小船靠岸,栀子拉着水月的手,坐上了摇摇晃晃的小船。河童先生说“10月季,谢谢。”栀子从包里掏出一张画着月亮的10面额钞票出.“不用找了。”河童先生接过纸钞,然后继续向前划。不一会儿就到对岸了。码头上工人边喊着号子边搬运货物,还有许多人等着从河上的小船到达对岸。水月不明白栀子带她来这里干什么,但是栀子却说很快她就知道了。栀子带着她走过街巷,到达一家服装店门前。“既然是女孩子那就要穿的好看一点啦,你这一身衣服也太容易引起注意了,还没有衣服换,这不带你来买几套衣服。”走进服装店,一整淡淡的熏香传过来,柜台后一位慈祥的老奶奶站了起来。“是栀子啊,又来定做新衣服了啦?旁边的小姑娘是?”栀子笑着说“这位是辛夷奶奶,是蜘蛛一族里最擅长做衣服的。奶奶我想给她定做几件衣服,最好是宽松一点的过几天她要去王都。”辛夷奶奶转过身去拿卷尺。水月看着栀子问。“你不和我一起去吗?”栀子想了想说“不了吧,毕竟我把爸大多时候都不在家,都是我自己在打理家里的产业。”奶奶转过身准备给水月量尺码,量好尺码后奶奶从柜子上挑了几卷布料。说“栀子,尺码量好了。给你挑了你最喜欢的那个料子。一共6套,两套春秋的,三套夏装,一套冬装。加起来我看看收你3400水季。”水月拿出三张印有月亮和月季的纸币和四张印有月季的纸币出来。辛夷奶奶看了看就收起来了。“栀子,记得今天下午四点来拿。等下记得把门牌上的欢迎光临翻成歇业休息。”说完奶奶拿着布料走进了房间里。水月有点失神,栀子安慰道。“没事的,就算你回去了,你也可以回来看我啊,而且这一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人有他们在你不会遇到危险的。”水月点了点头,但是她已经没了之前的兴致,即使接下来栀子带着她在码头旁的小吃街享受了一份丰厚的午餐。
午餐后栀子带着水月来到河堤上躺着,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栀子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水月。。。你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吗?”面对栀子突如其来的问题水月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仔细想想还是不敢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回了一句怎么了吗?栀子也没说什么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阵阵春风吹拂在脸上。“闭上眼。”栀子侧躺在草坪上说。水月闭上眼感受到了春风的味道。码头边小贩的叫卖声,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栀子在水月鼻子前呼了一口气,没过多久水月就睡着了。栀子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全家福。“妈妈,这个女孩会是当时帮助了你和外婆的那个女孩的后人吗?我现在对她这样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我只是太想你了。”说完栀子把那张照片放了回去。将手放到水月的头上,水月的往昔涌入了栀子的脑海。那是一个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到处都是摩天大楼和不用马就能跑到车子。水月的父亲在她10岁时就去世了。她的母亲将所有的爱都倾向给了她弟弟,而水月从15随岁开始就自己挣钱来供自己读书,水月毕业之后连续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被拒绝了。一个说“她是女的干不了这些活。”一个说“如果她入职之后四年不生孩子的话可以考虑。”一个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招女的。”一个说“你来晚了我这里已经招满了。”在连续碰壁几个月后她终于面试上了一个公司,她在公司里当文员,她组长很坏,总是把她的成果占为己有,但是把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过了几个月他和一个小职员恋爱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那种想象的充满激情,反而是像搭伙过日子,过了几年水月经常加班最后男朋友和她分手。也正是那天晚上水月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自己。
水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栀子枕着自己的手还在睡着,水月推了推,栀子才从美梦中醒来。回到服装店里衣服已经全部做好了。一件洋蓝色搭配黑色长裙,一件丝织浅蓝色汉服,一件白色连衣裙,一套毛制蒸汽朋克式的冬装还有两套不太起眼的春装。衣服穿在水月身上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过几天她就要出发,在一个未知的世界和完全未知的人相处半年。她再一次想起了毕业那一天的感觉,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的,孤独而又无助的无力感。
回到栀子家,栀子的父亲已经做好饭菜在等他们了。栀子介绍说“这是我爸爸羌活。”“叔叔好。”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们坐在餐桌前享用起了晚餐。晚餐上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有筷子不停歇的碰撞声。吃完饭之后,水月和羌活一起洗碗,而栀子则去楼上收拾水月的房间。“叔叔,栀子的母亲去那里了呢?”听到这个羌活愣了下。面带忧伤的说“青黛,也就是栀子的母亲,在栀子10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听到这些水月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是羌活先开了口。“我女儿她其实对她妈妈的死已经耿耿与怀,今天你也在阵子上走了走,阵子上也没多少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这次去王都带上栀子她一起去,一路上做个伴。也是希望她能走出来。”水月点了点头。栀子站在楼梯口那边听着,什么也没说,听完之后便继续去楼上收拾房间了。
洗完澡,水月躺在为她准备好的房间。窗外灯火阑珊,小贩敲打着招牌在走街串巷。行人络绎不绝。栀子走到门口。“今天是上元节要一起下去玩吗?外面可好玩了,有糖画,灯谜,还有汤圆吃,晚点河边还会放烟花。”水月想了想笑着答应了。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在闹市里穿行。汤圆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味的,或是芝麻,或是红豆,或是莲蓉,或是水果,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滋味。灯谜高高挂起。“九月秋影雁出飞,菊花须插满头归。求一节日”“琼阁飞歌阵阵来。求下一句”“春来遍是桃花水。求词牌名”从灯谜旁路过,两人来到河边,烟花还有开始放。水月看着空荡荡的河面好像想起了什么,跑到集市上买了几张纸和小蜡烛。“栀子,你知道莲花灯吗?”栀子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来叠莲花灯吧,让灯带着我们的心愿流向远方。”栀子高兴说了声“嗯”。两人的很快折出两个莲花灯,将莲花灯点燃,这两个莲花灯分别带着她们的愿望驶向远方。烟花在头上绽放开来,彩色的光洒落在两人的脸上。在消散在夜空中的烟火下两人走向回家的道路。
回到家中,羌活已经睡去。两人分别之后回到各自房间。躺在床上,窗外的人也已经渐渐散去。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想着这个世界的生活还挺有趣的。虽然没有网络,但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质朴而又纯粹。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的甚至有些不真实。和蔼的邻居,努力的工人,和蔼的奶奶。一切都像童话里一般,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未知的女孩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世界?她是希望我见到这一切吗?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联呢?楼梯传来阵阵脚步声,循声望去,栀子拿着一个孔明灯往后院走去。孔明灯轻轻飘起,上面挂着一封信,这一封信应该是给她妈妈的吧,让孔明灯带着信,飞到天上,飞到妈妈所在的地方,真是浪漫啊。其实自己也有点想爸爸了,爸爸是家里对自己好的唯一一个人,不再做无谓的空想。水月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水月梦到了在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一个年轻的赤狐女人带着一个年轻的白狐小女孩自己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而那个女人好像是叫紫苏。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栀子告诉水月下午三点出发到码头坐船到市区。水月点了点头。栀子从柜子里拿了五六枚金币给水月。“这是一枚青黛,面值大概相当于7500月季。带在路上,慢慢花。”“谢谢。”水月简单的回应了一下,就去收拾东西。衣服,洗漱用品,钱还有点路上吃的食物。收拾完东西水月看了看这间木质小房子,如果房子有记忆的话,那么这几天的相处又会是怎样的回忆呢。关上房门,水月走下楼梯,栀子早已在这里等候,虽然昨天还说着不准备去,可是现在已经拿好了行李。准备出门时栀子拉住水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水月,如果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还会愿意和我同行吗?”面对这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水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不介意。”说完两人踏上了一段前往远处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