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一座小岛,李艄公分派人手去去岛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带上船的东西。
行商货船就是如此,船员、船工们所有开销全赖大船,时长的补给和寻找有价值的货物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因此行途缓慢。
沈桓很少下船,今天心血来潮随队伍登上陆地。
不远处有个斗场,斗场看台两边分别安着庄橛,上面挂着图标。当中有个只穿麻裤的壮汉,环抱手臂蓄势待发。
“呼,挑战者!”有人呼叫着。
“老子下了十银,别输了!”有人高喊着。
“我赌秃头胜!放弃吧!”一个商人喝着倒彩。
此起彼伏声中,一个同样只穿麻裤的壮汉上斗场。相比前者,他的身型更加壮硕,皮肤更加黝黑。最醒目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
大步流星来到中间,呼喊之声高了一浪。
随着一声锣响,两个壮汉开始搏击。
两人动作没有一丝花哨,更没有太多技巧,完全实在拳脚。一攻一防很有规则,却不是寻常比武。
听说妖地常有单纯拼力气的打斗,今天可以联想一番。
二十几个回合,秃头壮汉渐有优势,随着一计直拳,对手倒地不起,主持人宣布他的胜利。
秃头得胜,曲着手臂展示着他的肌肉和魁梧的上半身。观众席上更是山呼海啸地喊着:“石爷,石爷……”
找个本地人打听,原来今田是他们锁随岛选拔新艄公的决赛日子,一个是老艄公的儿子石宝,一个是冲进决赛的新人。
很显然,老艄公儿子的实力更胜一筹,无论体型还是格斗都力压挑战者。
喝彩声中,石爷从斗场的另一头离开了,身后不少追随者。当然还有一个不甘的身影和一些输钱的怨声。
接下来的事无非两家艄公做到一起谈论生意。
事情进展似有不顺,两个时辰左右,李艄公气鼓鼓地到岸边,下了出海的令。
继续行进,跟之前一样,船每到一个值得泊位的地方,船长都会带人下去。
生意有时候很好做,有时候跟锁随岛一样不尽人意。
转眼两个半月,这天中午来到一个叫双清屿的地方。李艄公站在船头望了一会,地方不大,人没几个,不值得一留。
刚想走,屿岸沙地爬起来一人,人朝着船大喊:“船家,等等,等等……别走啊,别走……”
李艄公往下看看,喊话的生了一张大驴脸,八字眉下面一对小母狗眼,伏犀鼻下一张仰月口,怎么看怎么像大驴成精,别提多难看了。
上身一间蓝布补丁小褂,下面一条绸缎裤子,光着脚丫子没穿鞋。衣服上面都是窟窿眼,挂着不少碎布条。不用说都是捡的。
船上哪有多余地方给这种穷鬼住?艄公没搭理这茬。
他想赶紧走,出来透气的沈桓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到船头看了一眼,立刻责令停船。
冲吓喊道:“下面是陈全义吗?”
沙地上人听见声音,高兴蹦起多高:“沈爷,沈爷,是我啊,就是我!快点让我上去。”
船家一听是客人的朋友,赶紧派李大海到下面接人,等把人接上来才看清他身上十几处伤。
陈全义看见沈桓曲膝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沈爷,我的沈爷,总算看见亲人了。也就是您拉我一把,换成旁人谁管呀?”
沈桓把人搀扶起来,叫他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之后打听走后情况,这位惨透了。
踩灯大会当天,陈全义先去白壁府干正事,询问铸兵情况,然后去了自明府凑热闹。
他到的比较晚,接近结束,几乎没看见什么。左益岛放假是初三,初三中午回到封龙岛发现满岛兵卒张贴沈桓的画像,吓得他心直打颤。
打听怎么回事,才知道石岛主得到消息,外势细作混上封龙岛,今天开始全岛府缉拿。
回到家后,新夫人西纤华相当不满,因为她曾看见丈夫会见画上之人。
本来她已认命,图个安生日子,没想到横生事端,气的大吵大闹。
陈全义好说歹说把人劝好,才没节外生枝。
本以为事情就此打住,没想到韩廉再次登岛。随他来的还有一人,水羽剑仙支齐。
说什么岛上炼成十副宝甲,请石岛主上岛一观。
本来没什么,哪曾想请贵客入府休息的时候出事了。
谁能想到当年府上闹的采花案的罪魁祸首就是支齐,谁能想到西纤华待客奉茶时一眼认出旧人。
不止她一眼认出对方,支齐也一眼认出她。
打那以后,只要陈全义出去忙公务,这位水羽剑仙就秘密进府。支齐深谙阴阳双修之道,比之前更加精通。二人很快旧情复燃,藕断丝连。
知晓此事,已经一月有余,恨的他牙根痒痒。想报复,人家小名剑仙,小名修炼仙家。无奈只好打碎槽牙往肚里咽。
后来索性不回家,得个眼不见心不烦。却没想到西纤华心生毒计,告诉支齐他曾接见过通缉之人。
石冲得知此事,立刻派人捉捕。还好平时待府上下人不错,有人提前告知,才先一步逃离。
听到这,沈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就当富贵尽了吧。”
“我也这么安慰自己,反正不在封龙岛就不想。”
“怎么到这了?”
“抱着木头漂过来的。”
“也算有个着落。”
“着落什么呀……岛上有个地头蛇,叫王奎,这小子顶不是东西了。仗着身有武艺,凡是我们找到的吃喝都得先分他一半,不给就是一顿揍。”
“你这伤……”
“不都是挨得揍,还有被海豹撕的。我不止惹不起王奎还惹不起上来晒太阳的海兽。还是那句话,今天没遇见您,我就完了。沈爷,您就当带个包把我拎上得了,从此您去哪我去哪,您到哪我跟哪,只要有我一口饭。大爷发发慈悲吧。”
说完又磕响头。
沈桓盘算一下,人没少告诉自己事,索性带上吧。
言道:“陈全义,跟我出行可是提着脑袋。”
“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话说到这份上,不带不太合适。如果熬过这段,给你找个安稳去处,你干不干?”
“干,怎么不干?太行了。”
“行,带你见见自己人。”
说完叫来虞凰舞和闻罗,当面做了介绍。陈全义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倒地磕头。
虞凰舞看过不少人,这么难看的还是头一次。问清来人底细,对其很是放心。
之后一路同行,出发白蛇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