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
这一次从睡梦中率先醒来的是聂珩,他没有再蹑手蹑脚地起来,到隔壁床上偷偷给睡梦中的妻子一个早安吻,她正乖乖睡在自己旁边。
只是侧身背对的角度,也不是很方便下嘴,而且她睡得也太靠边了吧?聂珩索性也侧过身,将人往自己怀里捞了捞,低头吻在她白净圆润的肩头上。
可能是痒,也可能是沈彧的生物钟只与聂珩误差个十来分钟,总之意识到他在被子下的动作越来越不老实后,她反手推了他两下,虽然没能推开,“一大早作什么妖?”
“吵醒你了?”说着,他更猖狂地亲了亲她的脖子和脸颊,强行辅助她翻身的同时,还顺着曲线似有若无地撩拨,“不好意思嘛!”
“我可没觉得你不好意思!”说着,捉住他作乱的手,拎出被窝。
于是他继续死不悔改地伸腿摩挲她的小腿,“火气这么大,昨晚弄疼你了?”
“嗯!”对此,沈彧显然不怎么高兴,虽然也不是特别疼,但凭什么就她疼,他一点事也没有?
但在聂珩耳里事情却是另一番模样。其实昨晚在发现妻子的腰上竟然有三个“腰窝”,尤其中间那个还在脊柱附近以后,他便有意识地在收敛自己积压许久的情欲,生怕弄疼她,但似乎还是没把握住轻重。
“很严重?我给你揉揉。”说着就又要伸手进被窝。
他想要揉哪里?沈彧才不相信他的心思那么澄澈呢!当即喝止,“不要!”
聂珩被吼得有点懵,继而被她防备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那,找人给你按摩一下?”
“哈?你什么变态?”
好在在她明晃晃地给自己打上变态标签的同时,他隐隐觉察出了一丝丝不寻常,索性委委屈屈地认了,“担心你玻璃腰的变态。”
沈彧一呆,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小人之心,但又不能承认自己才是那个想法变态的人,开始不动声色地往被子里缩。
想当然,聂珩就不会放过她。抬抬小屁股,把人往怀里送了送,还趁机揉了两把。
“你果然是个变态!”
“因为太喜欢你了!”他笑着亲亲她的鼻尖,“以后会更温柔地让你习惯我,很快就不会疼了。”
“可是脑袋也闷闷涨涨的。”
“那是你最近太忙太累了!今天可以在家好好歇歇吗?还是有别的安排?”
“下午星落姐姐会来家里拿票据和账本。”
的确,宴会结束,不代表幕后的收尾工作结束,而常星落这个负责人昨天又失职不在。聂珩只能叹气,“我的周末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常星落?”
“换一个角度想,你的周末从此有了沈巽呀!”
他公私分明地表示,“呵呵,他也完全可以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那,今天特许你订想吃的下午茶外卖?”
“我只想吃你......”
“不准想!我是真的很不舒服。”
“知道。”他用额头轻轻撞她的额头,并不是真就想要在她这里持续获得什么肉体快感,而是想要精神上的温存,“想再睡会儿吗?或者我给你放缸热水,洗个泡泡浴?”
“要桉树味道的泡泡!”
“好!你晚二十分钟再下去。”
聂珩老老实实地起床,赤条条地去到更衣间,裹上浴袍后,才下到一楼的蔷薇石英水疗室给她调配泡泡浴。
虽是华丽复古的装潢风格,但设备用的都是新科技,按摩、理疗、热敷、美容......功能一应俱全。这才是沈彧惯用的浴室,精油、浴盐、泡泡浴芭全在这里,同时也是婚前她主持房子装修搞的最大工程。
倒不是因为嫌弃或者故意保持距离才分开用不同的洗澡间,她平时洗漱、淋浴也是在楼上,而是他并不热衷于泡澡,二楼的浴缸实际上就是个盆,还是个躺下连腿都伸不直的盆!
聂珩对妻子整修出个水疗室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偶尔在客厅看电视的夜晚上听到水疗室发传出的笑声,会很疑惑,洗澡也能这么开心?
他当然问过,沈彧也不吝与他分享了泡澡的愉悦和享受,可惜过着高消费低品质生活的他不怎么相信。
成功切断了他对酒精和糖分的不健康依赖,沈彧早就在盘算如何将他踹进天然减压的机制里。于是二十分钟后,她款款到来,当着他的面罗衫半解,“要不要一起泡?”
曾表示绝不会浪费俩小时在本可以20分钟完成的身体清洁上的聂珩,瞬间成了这个世界上忘性最大的人,“好!”
事实证明,聂珩过去对泡澡的了解相当肤浅,它还真不是干坐在一盆逐渐变凉的水里浪费时间,且不说精油泡泡有没有效果,味道是真的沁人心脾,再加上按摩组件的协调运作,也是真的能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恒温装置保证水不会落凉,气泡大小都能自己选择,此外电视、音响、冰箱、制冰机一应俱全,想要看书读报还有专门的架子!
“夫人,合着你是建了一个娱乐室啊!”
“怎样,体验感不错吧?”
“那是相当的不错!给爸妈弄一套呗!”他记得之前住妻子娘家的时候,岳母时不时就去spa,便起孝心。
“他们有啊!浴缸还是妈妈给推荐的。”
“那她还去水疗馆?”
“见朋友嘛!水疗馆也是一个社交平台呀!”
“门道这么深的吗?”聂珩表示今天第二次开了眼界。
沈彧睨他,“少和我演!我不信你没有去水疗会所谈过生意。”
“好吧,我承认,就是因为去过才产生了偏见!”
她抬手摸摸他的头,不置可否,又被他拉下来包进手心里,“对了,之前定制的波斯地毯,说是已经编好了,就这两天到,你看看铺哪?”
“书房?你最常待的地方。”
“就我一个人用啊?要不铺卧室,顺带把床给换了?”聂珩巧妙地提出自己的目的。
“为了一张地毯就要把床换了,狄德罗效应?”
“那倒不是,主要是想把双人床换回来。”
“为什么?”
聂珩被她给整不会了,“......夫妻同床共枕还要讨论为什么的吗?”
不知道,沈彧是真不知道,“夫妻是同床而眠的吗?”
“哈?”看她一脸纯良,不像是在恶搞自己,聂珩是不得不信,转念一想,“所以之前你换掉我的大床并不是在表达不想和我睡......”
“当然是不想和你睡!”说到这个,沈彧可没好气,“身边多一个人,翻身都不畅快!再说了,就你那个睡相,什么没被挤下床过?我敢翻身吗?”
聂珩的睡相是有些问题,别说小熊了,偶尔连被子,甚至枕头都会被他弄下床。所以今早她是被他挤到床边边的?终于意识到了沈彧气性大的原因,但他好像也只能尴尬陪笑,“我说的是亲热......”
“我就说你逻辑有问题!都结婚了,我装圣女给谁看?再说了,真介意,和你睡一个房间干什么?家里又不缺卧室。”
“之前不是没登记吗?我以为,你认证,不认人......”
“事实婚姻,我也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是他自己蹉跎的岁月?回过味来的聂珩捧过妻子的小脸,揉了揉,“小坏蛋,为什么不早和我说?看我误会,看我忍耐,看我压抑,很开心是吧?”
“还行。”
“哈?”
“又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的!而且你要我怎么说出口?”她还傲娇上了,“明明没有需求,却好像很饥渴的样子!”
“是!反正你最擅长跟我使坏!”聂珩把人抱过来,贴了贴,“夫妻分床睡哪里是普遍认知?”在他的认知里,即便父母吵架,晚上也是躺一个被窝的。
可在沈彧的认知里,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怎么就不普遍了?沈家基本上都是分床睡的,不信你等会儿自己问沈巽!”
聂珩本来还想感慨,如今工作生活的压力大呀,进入无性阶段的夫妻越来越低龄了!可考虑到沈巽的实岁,顿觉问题其实出在沈家。
“那是你们家族遗传的性冷淡!”控诉完,他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特别是瞧见妻子狡黠转动眼眸的模样,赶紧环上她的纤腰,威胁道:“这种话,你可别和爸爸乱说!”
手握把柄的是她,沈彧怎么可能受他威胁,“看我心情!”
然而她人还控在他手上呢!再且她都说他变态了,不做些变态的事,岂不是白被骂了?于是聂珩又不老实起来,让沈彧在失措中开始后悔不该那么信任他的时候,他又打捞了一把她对自己的信任值,“夫人,你说我是看你的心情呢,还是看你的状况?”
意识到他就是在戏弄自己,沈彧顿时觉得自己行了,“那得看你变态到什么程度!”
然后左肩胛骨的痒痒肉就再次被啄吻,“快点选!”
“啊~这里有个啵啵怪!”她一边躲,一边扭。
“他正在啵他的小精怪!”
“啵啵怪耍流氓了!”继续躲,继续扭。
“是小精怪在挑事!”
“啵啵怪还污蔑人!”躲不了也不妨碍她扭。
“小精怪......”
挑逗最终还是带来了质变。
他声音一沉,“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