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西京传奇
书名:抗战之西北尘梦 作者:苏对月 本章字数:7940字 发布时间:2023-03-18

桂萌生派人将顾菲儿、乌兰其木格以及燕子接到了西安。

一大早,李志行与郑玉琨一起,穿了便装,带了苗长庚等人,到北门去迎接。苗是新任的警卫团团长,之前是副团长,也是李志行的师侄。

不料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人。一直等到10点,李志行急了,对着郑玉琨说“哎呀,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一听这话,郑玉琨也害怕了,赶紧派人去找桂萌生----这狗娃子派的什么人呐!而且,人也没接到,他自己也不到场!

一会,去找的人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段青。段青现在是督军府的管家,李志行本想让他重新回军队,但段青不愿意,他说师叔身边的事总需要有人打点,他愿意留在师叔身边。李志行就随了他,让他当督军府管家。

段青见李志行和郑玉琨着急的样子,就笑着说“两位师叔,桂师叔一早就在东门接到了两位夫人和孩子,这会正在陪着夫人和孩子在东大街逛呢!”

“啥?这个狗娃子!”一听之后,李志行和郑玉琨一齐大喊,然后就赶紧前往东大街。

一会,在段青的带领下,李志行在一个小饭摊上找到了这几个人。

此时桂萌生正在陪着顾菲儿、乌兰其木格和燕子吃豆腐脑,边吃边说笑,吃得有滋有味。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居然在这里吃东西!却害的自己一大早去北城门等人!

李志行大怒,刚准备发火,忽然却发现刘绣娘也在!刘绣娘此时正从小摊后面的店铺里,端了一叠腌黄豆和榨菜粒出来,给众人碗里分,然后就坐在顾菲儿身边的小凳子上,脸上堆着笑。

她不是在督军府忙着接收电报么?怎么也早来了?她既然知道顾菲儿来了,怎么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干等?

李志行越想越生气,快步走上前去,就要教训这几个人!

恰在此时,坐在摊子前的顾菲儿却看似无意的往这边瞥了一眼,眼中似笑非笑地,似乎有些怨气。

李志行猛然醒悟过来!立刻满脸堆笑,边往前走边大声喊“哎呀!大家原来在这里吃东西呀!这豆腐脑闻着真香呀!给我和玉琨也来一碗,多放点米醋!”

不料在座的几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该吃的继续埋头吃,该说话的继续说话,尤其是顾菲儿,只是笑着和刘绣娘说话,头也不再回。

李志行挺尴尬,但马上又对着燕子大声道“燕子,去给我和你猪娃叔找个板凳!”

燕子这孩子这才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看了一眼顾菲儿,见顾菲儿仍在笑着说话,便说“唔!”,起身去找板凳。

李志行则趁机坐在燕子的位置上,吃起了燕子那一碗豆腐脑,边吃边说“嗯,就是香!你们可真会找地方!哦,对了!我都忘了,菲儿本来就是这西安城的城里人了!乌兰,你让你菲儿姐带着你逛西安,那可是找对人了!”

乌兰格格抿着嘴笑,却并不答话。

这时,顾菲儿才侧脸笑着说“哟!你还记得我是西安人呀?这回当了大官了!叫这个来,叫那个来,就是不见招呼我们母女仨。哎哟!我看咱们的李大人是官当大了,又有绣娘妹子天天陪着,是不想我们啰……!”

这话说得李志行脸红,他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呀?这不是刚到西安太忙了么?不信你问绣娘,绣娘也天天忙着收发电报到深夜!大家都累的要死的……”

刘绣娘脸红着不说话,她是心虚。

她因为担任李志行的机要秘书,志行到哪都带着她,每天打电报到深夜不假,可李志行精力旺盛,打完那个电报又“打这个电报”,她活得滋润,可这两位姐姐可是好几个月没捞着见李志行了!

这时郑玉琨赶忙帮腔,说“哎呀!大嫂你是不知道!志行哥忙得很,每天只睡几个小时!”

不料顾菲儿一听,又回头板着脸教训起了玉琨,她说“哼!猪娃,你和你志行哥都是大忙人!到西安已经几个月了,也不见你派人来接我们,现在连个姐也不叫了!”

因为之前只有燕子腾出来的一个位置,被李志行手疾眼快给占了,此时郑玉琨还站着,听顾菲儿这么一说,局促地不得了,两手搓着不知道往哪里放,就赶快叫了一声“菲儿姐!”

顾菲儿听后又“哼!”一声,郑玉琨一着急,马上又叫了一声“黑哥!”,搞得顾菲儿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幸好这时燕子回来了,立刻放了一个板凳在桌前,让郑玉琨先坐下。然后燕子大呼小叫地说“哎呀!志行,你怎么把我的豆腐脑也吃了?想吃不会自己要?”,就大声招呼摊主再上两碗!然后回头说“志行,我菲儿妈妈说你喜欢吃醋,要不要多放点?”

李志行一听急忙说“啊?噢,对!多放点,还是菲儿了解我!”

此时桂萌生这家伙才开口说道,“志行哥、猪娃哥你俩快吃!刚才菲儿姐和乌兰嫂子在前面的首饰店里,各看中了一件首饰,说等你来了让你买。”

李志行一听,马上豪气干天地说“啊!没问题!菲儿你们仨也快点吃,你男人现在是西安城里的大官了!有的是钱!咱想买啥就买啥!就是你们想要钟鼓楼,你男人也给你们买下来!”

这下顾菲儿、乌兰其木格、刘绣娘三人都感到一阵甜蜜。于是三两口吃完,一起由李志行带着,去买东西。

李志行终于逃过一劫!

等李志行众人走后,那个卖豆腐脑的摊主撇着嘴说“这人是谁呀?真能吹牛!搞得好像整个西安都是他的似的!”

不料摊子上一个戴眼睛、穿长衫的食客,却鬼头鬼脑的笑着说“嘿嘿!这可是个你想象不到的大人物!”

摊主眼睛一白,说“多大?莫非你知道?”

那个眼镜却卖关子,神秘地回答到“嘿嘿!你记着买明天的《西京传奇》报纸,就知道是哪位大人物,今天在你的小摊子上吃过饭了!”说完就匆匆离去,鬼鬼祟祟地跟在李志行一众人的身后。

没错!这个眼镜就是个小报记者,名叫范明伦,放在现在也有个雅号,名叫“狗仔队!”。

这家伙今天恰好也在小摊子上吃饭,并且恰巧他以前见过李志行,凭着他敏锐的嗅觉,觉得自己今天抓了一条大爆料!一定会收获满满!立刻跟进侦查去了。

话说李志行好不容易哄好了夫人,带她们回到了督军府,顾菲儿和乌兰其木格一看,都十分欢喜,各选了自己喜欢的院子入住。

还好三位夫人的院子离得不远,让李大督军晚上分别“道歉”的时候少跑了点路。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顾菲儿问“怎么没接老魏来?”

李志行说“还没来得及,这就派人去。”,他的确很忙,没倒出时间。

不料桂萌生说“我已经派人去了,但老魏这老东西说他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暂时不能来西安。”

老魏的服装公司生意的确好,不但做各式中西式衣服、羽绒服,还做皮衣、毛呢、毛线、皮鞋、布鞋等,汉堂的羽绒服、布鞋、皮衣已形成自己的品牌,工厂分布在三原、榆林、包头等处,正式工人2000多人,但编外的工人已经高达到6、7000人!编外的多是赊购了缝纫机的家庭妇女,他们在自己家里工作。

服装公司的产品不但卖国内很多城市,还和意大利人克里斯合作出口,每年赚近百万大洋呢!

李志行一听笑着说“再派人去接,告诉老魏,就说我说的,让他把生意交给彭盛,到西安来照顾着这边家里,这边家大业大,需要他来!什么公司蒸蒸日上,还不是都彭盛干的?”

其实,老魏的服装公司现在基本就是彭盛在打理。以前老魏还要帮李志行守着,现在则完全不用,因为彭盛已经被李志行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话说彭盛这家伙点子多,会办事,但这家伙自从受老魏重用后,逐渐长了很多恶行。他兼着服装公司的帮办以及附近几个县的丐帮帮主,生活腐化,行为放肆,不但包养妓女,还因为争地盘打死了别的乞丐!而这一切,老魏都蒙在鼓里。

李志行得知情况后大怒,让傅长缨派人去打断了彭盛一条腿,还声称要将这家伙赶出陕西!彭盛怕的要死,立下重誓保证对李志行忠心,并不再做这些杂七乱八的事情,李志行便饶了他。

后来,这家伙痛改前非,娶了那名叫翠儿的妓女做老婆,又好好卖力干活。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一门心思帮李志行将服装的事业做大。

这顿饭大家吃的其乐融融,饭后李志行哼着小曲去办公室。刚坐下一会,段青进来在李志行耳旁低语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份报纸。

李志行一看大怒,就要发作,却又急忙问“几位夫人知道不?”

段青回答“应该还不知道。”

“可千万别让她们知道!”

段青点点头,又说“这些家伙太可恶了!师叔,要不要我派人将这家报馆抄了?”

李志行一听这话忽然冷静下来,说“先不要,让我再想想,你先去忙吧。”

段青便退了下去。

等段青走后,李志行拿着那份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他的确很愤怒!因为这份名叫《西京传奇》的小报,竟然登出了一篇名叫《疑大夫人醋海掀波,料李督军难敌三手》的文章!

文章详细描述了昨天李志行去豆腐脑摊上发生的事情,将李志行的献殷勤,和顾菲儿的生气描述得绘声绘色,并且说怀疑此男子就是新任陕西督军李志行!

而那个醋海掀波的女子,有传言说正是李督军的大夫人顾夫人!吃醋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李督军入主西安数月,据说忙于政务,竟然不接夫人来同住云云。

作者是一个署名“西京笑笑生”的家伙!

这篇文章笔调满是猜测的不确定,却对某些情节不惜添油加醋,专门吸引大众眼球!李志行心里很生气: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凭什么拿到报纸上去说?还有没有道德?

他传令将傅长缨找来,一手将报纸摔在傅长缨面前,生气地说“长缨,怎么我的行踪有人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说了什么话别人都知道?这个西京笑笑生到底是谁?”

傅长缨一见李志行发火,直抹头上的汗,连忙解释到“少爷,这个西京笑笑生是《西京传奇》的记者,昨天碰巧就在那个摊子上吃饭,所以偷听了您和夫人的谈话,并不是早有预谋,这一点他已经招认!我已经找警察厅派人将报馆封了!正准备让警察沿街收缴报纸!”

“哦?你把人抓起来了?”

“是的,因为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

“你说报纸已经在大街上传开了?”

傅长缨汗珠从脸上掉下来,不得不说“是,这家报馆今天已经加印了3次,警察去的时候,还正在加印……”

“妈的!”李志行将茶杯摔在地上。

傅长缨紧张地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李志行愤怒地在屋内走了两圈,忽然停下来,说“长缨,你等一下,一会和我一起到街上看看。”

然后李志行简单化妆,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头顶一个礼帽,与傅长缨一起走上了街。

妈的!今天估计是这张小报最辉煌的一天,街上很多人手里都晃着一份《西京传奇》,没钱买报纸的,还凑过去一起看,或者听人讲。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拿着报纸,兴高采烈地说“哈哈,你们知不知道?报上所说的这位顾夫人,就是咱西安人!我看督军大人有些惧内,这下看谁敢欺负咱们西安人?”

李志行一听十分郁闷:我啥时候欺负你们了?

这时有一个老头说“你这话说得不公道,李督军可没欺负过咱西安人!还给咱西安修街道,又免费发盐!李督军一来,咱西安比以前热闹了好几倍!生意好做多了。”

这位老者的赞誉让李志行不禁暗暗点头:这是个公道人!

不料另外一个老头却插话进来,说道“快去去去!老黄你懂什么呀?免费发盐是对全省都发,不是单对咱西安人的!”

这个老头的话让李志行比较郁闷:给全省发盐暂且不说,我还命令给全西安城修路呢!

恰好先头的老头开始反驳,他说道“老樊你懂什么?督军大人还修路呢!还给大家免税!”

这话一下说到李志行心坎里,恨不得马上上去给这个老黄竖个大拇指!

不料那个叫老樊的老头又说“老黄你懂个球!免税也是针对全省的!”

“那你是说督军大人不好?还比不上刘镇华?”老黄头质问道。

“我并没有说督军大人不好!你哪个耳朵听见我说督军大人不如刘镇华了?我是说咱们李督军是前所未有的好官!”老樊头立刻大声嚷了起来。

“你啥时候说了?”

……

李志行本想继续听下去,却眼见两个老头要吵起来,就只好带着傅长缨走了。

两人走向东大街,这里可以说是李志行的地盘,因为这里的人们大多都是汉堂纱厂的员工或家属,是自己人!李志行想去这里看看情况,这些人对自己很爱戴,应该不会相信各种谣言。

不过,当李志行走进繁华的东大街,这里却没有出现他希望的同仇敌忾的声讨,甚至比别的地方情况还要糟糕!

目力所及之处,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报纸!还没买到的,将卖报的小童围了个水泄不通,叫喊着要加价购买!因为他们比城里其他地方的人都有钱!

“怎么这个样子?”李志行十分失望。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么说来,是菲儿太太发威了?”

又有一个声音担心地说“那绣娘姐不会受欺负吧?”

“哎呀!这可保不准,据说菲儿太太是和那个蒙古公主一块来的!她们很可能一块合伙欺负绣娘姐!”

“哎呀!那可咋办呀?”

李志行一看,原来是汉堂的几个女工,正聚在一起说得起劲。

刘绣娘在汉堂纱厂上过工,很有一批支持者!不过,这是我家的私事!你们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此时又有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工加入进来,说道“不可能的!我在三原时见过菲儿太太,人很好的!不会欺负绣娘的!”,手里同样拿着一份报纸。

“咦?是刘姐呀!你在咱们汉堂时间最久!我看报纸上说,咱们李先生好像很怕菲儿太太,你快说说咋办呀?”这个年轻女工着急地似乎要掉眼泪。

那个刘姐马上被大家奉为圈子中心,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咱们李先生怕菲儿太太?不!你们懂啥呀?这叫做爱!”

“爱”这个字很新潮,还很少有人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所以女工们一听纷纷羞涩地笑了,就嚷嚷着说“刘姐,还是你懂!那你说说,咱们李先生最爱哪位太太?”

刘姐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得意地说“我觉得呀,咱们李先生还是爱咱们纱厂出去的绣娘多一点!”

然后不待大家问原因,又昂着头说道“其实呀,我觉得李先生对咱纱厂的女工都很喜欢!想当初在三原的时候,有一次,我到李先生的办公室去送东西,李先生开始没怎么理我,可我离开的时候,我感觉李先生正在盯着我的背影看……”

“啊?那你怎么样?”女工们都喘起了粗气,马上追问道。

那个刘姐立刻压低声音,得意地说道“我就故意将腰肢扭动起来,等我在走廊转弯的时候,回头一偷看,你们猜怎么着?”

女工们胸脯急速起伏,赶紧问“怎么样?”

“哈哈!我发现李先生果然还在盯着我看!”刘姐得意地大叫。

“啊!……”,女工们都低沉地大叫起来。

李志行本来想偷听女工们对报纸的看法,没想到却听了这么多八卦,立刻满脸通红,赶紧说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记得!哎呀,这个蔡国葆,怎么管的工人!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说完又回头去看向身后的傅长缨,不料傅长缨面无表情,完全像一尊石膏像。

李志行这才说道“那啥……,咱们走了一路,也口渴了,咱们就去前面的茶馆喝点茶!”,然后抬腿就走。

等李志行向前走去,傅长缨快速将头扭向身后,迅速无声地笑了几下,然后双手又麻溜地搓了搓面部肌肉,又恢复了那石膏像一般的表情。

他实在忍不住,所以已经快速笑过了,但绝对不能让李志行发现!

等两人到了茶馆坐定,才发现茶馆里的人们也在热议此事。

这次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似乎是个政府科员之类的,他指着手中的报纸,对另外一个人说“这报纸说讲的也并非全是虚言!你看这一句,“许是督军大人公务繁忙,以至于连夫人和孩子都忘了接来”,这可是实话,督军大人的确繁忙!

你想呀,陕西刚平定,有多少事需要督军大人安排?我可是听说了,这几个月里,李大人不停地召见人,与大家开会。有要平定军事的、有要发展实业的、还要见缝插针会见教育界的人!实在不易呀!”

李志行听后,埋头喝了一口茶,暗叹原来这里还有个知己!

这时,与中年人坐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就开口说道“放翁兄,你在省府公干,是最了解的!你说督军所提出的要让民众全部接受教育这件事,有可能吗?”

那个被称为放翁的中年人闻言神色一敛,认真地说道“应该很难!这件事从三皇五帝到满清,哪个也没实现过。但看督军大人的举措,应该说却有希望!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关键在于发动民众,发动民众关键又在于宣传……”

这两人又谈论了很久,谈得多是些时政的利弊。那个叫放翁的中年人,有些看法倒也能切中要害。

李志行听了一会,便带傅长缨起身离开。

路上,李志行交代傅长缨道“长缨,回头带那个叫放翁的来见我。还有,将那个记者放了,报馆也回复原貌。该道歉的要道歉,该补偿的要补偿,让他们安心办报。”

傅长缨一愣,但随即连忙答应下来。

李志行刚回到督军府,周本顺就汇报说“顾夫人有请!”。

李志行问啥事?周本顺老老实实的说:是因为顾夫人看了今天的《西京传奇》报纸,正在发火!

李志行就问谁给的?周本顺说是夫人的丫鬟春桃,一大早出去买东西带回来的。

李志行眉头一皱,只好去顾菲儿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听见顾菲儿在里面发火,李志行也赶快搓了搓脸走进屋去。

顾菲儿一见李志行回来,就一把扑在李志行怀里,掉着眼泪说“志行哥,是谁这么缺德?我也不过使了点小性子,就立刻上了报,还把我写的像个母老虎似的!”

李志行将顾菲儿抱在怀里,听得她如此说,心中不禁些好笑,就安慰她说“这报纸分明是信口雌黄,我家菲儿怎么样我自然知道!那是少有的好人!”

“可这报纸却写着,我对你“哼哼!冷笑两声。还又冷笑着问了一句:是么?”。我当时何曾有这种样子?还说我摆出大夫人的样子嘲讽绣娘妹妹!志行哥,我冤枉!你是我男人,你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我!”

李志行眉头暗自一皱,但马上大声说道“菲儿你放心!我护不了你还当什么督军?我现在就让人去把报馆抄了!里面的人抓出来统统枪毙,一个不留!”

李志行此话一出,顾菲儿大惊失色,立刻从李志行怀里挣出来,害怕地瞪大眼睛看着志行,然后猛地跪下,说“志行哥!我只是让你给我出口气,还我清白而已。你现在咋说杀人就杀人呢?哥,人命关天呐!你可千万不敢这样!我求你了!以后也不敢这样!你答应我!快答应我!”,然后紧张地握住李志行的手,生怕李志行忽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李志行心中暗笑,却仍声色俱厉地说“可这些人实在过于可恶,动不动就往咱们身上泼脏水!不杀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说完就大口喘着粗气!

顾菲儿一听,急忙往前又凑了点,将胸脯贴在志行的腿上,柔声说“志行哥,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愿意咋说就让他去说,毕竟百样水土生百样人哩!只要咱行的端,做得正,咱不怕别人说!咱以后多做好事,毕竟别人看咱做好事,也说不定会跟着转变不是?”

志行看了顾菲儿一眼,仍“呼哧呼哧”喘粗气。

顾菲儿又急忙说“这件事其实也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使脾气。毕竟你现在官做大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给了别人添油加醋的机会。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而且我也要交代乌兰妹妹和绣娘妹妹,不许做这样的事!”

其实乌兰其木格从小就是公主,对这方面的事比顾菲儿懂得多。还有刘绣娘,一向谨小慎微,说话做事比顾菲儿也有分寸的多。

李志行见顾菲儿话说到了这份上,就忿忿的说“菲儿,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只是,委屈你了!”

顾菲儿忙说“不委屈!不委屈!只要你心里疼我,我啥委屈都能受!”

然后李志行将顾菲儿拉起来,两人又深深地抱在了一起……。

唉,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呀!

顾菲儿到底是个善良的人,她还不放心李志行,私下让桂萌生找了那个西京笑笑生来,要亲眼看看这位没被李志行枪毙。

那个西京笑笑生刚被警察教训了一顿的蹿红记者,一听要进督军府,就腿肚子转筋,却硬是被带进了督军府。他一见被自己肆意歪曲的顾菲儿,就马上下跪,恳请顾夫人开恩饶了他!

顾菲儿一见这位西京笑笑生鼻青脸肿,心中就后悔不已,对他温言相慰,还替李志行道歉!最后,又从自己的私人财产里拿出200大洋作为压惊费,让他回去安心工作,说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咱们这位大记者西京笑笑生立刻感激涕零,赶紧磕头,并口里直喊顾菲儿是活菩萨。

第二天,《西京传奇》这份地方小报,迎来了它生涯的高光时刻,因为著名才子章涵楚前来加盟!

《西京传奇》董事长兼总编辑汪野夫设宴款待。因为章涵楚可不是一般人,章之前在北京办《共进报》骂刘镇华,简直名扬海内,比自己在西安写李志行的花边可强多了!并且,章涵楚还拿了一部叫《射雕英雄传》的武侠小说,打算在《西京传奇》上连续刊载。

汪野夫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部小说不凡,一定会让报纸持续大卖。所以一口便给出了副总编的位置,并在立刻在自己脑门上贴了块止血膏药,准备请章涵楚吃饭。

他贴膏药干嘛?因为他也被警察揍了一顿。

出席陪酒的还有:《西京传奇》报刊的首席记者等。

这里的“《西京传奇》报刊的首席记者等”,即范明伦先生一人也!范明伦先生,也就是“西京笑笑生”也。这是汪野夫手下的大将,也是之前汪野夫唯一的手下。

没错,之前的《西京传奇》编辑部也就两个人,简直寂寥!但以后肯定不会了,因为就在昨天,汪野夫得到了1万元的巨额投资,他出卖了90%的报社股份,并得以仍然担任报社总编。

以后,就是《西京传奇》大展宏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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