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平淡淡,第三天,尹焕芸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无人打扰的假期。段熙辰去上班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吃吃喝喝,看会电视,锻炼锻炼身体,转瞬间就到了下午。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慵懒的味道,阳光撒在阳台上,照射进屋里,尹焕芸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甚是惬意。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清晨,精力充沛的尹焕芸早早就起床了,她伸了个懒腰,洗脸刷牙穿衣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车去上班。
怎料刚到局里,就被李警官叫去了办公室,只见他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旁边还站着三队的队长,低着头,一脸沮丧。
“焕芸,你来了,来快坐。”李警官见到尹焕芸后有些激动,连忙摆手叫她坐下来谈。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之前的男性人口失踪案吗?”李警官问道。
“记得。”尹焕芸轻描淡写道。
是啊,她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为了破获女性人口失踪案她可是险些丢了一条命啊!那段往事她再也不想提起。虽说后来为了保护她,李警官将男性人口失踪案移交给三队处理,不让她再插手,但如今看这情形,想必是三队没有处理好吧。
果不其然,李警官略显遗憾地声音传入耳中:“哎这话说来惭愧,当初我本打算移交给三队全权处理,可谁知道他竟然给我弄得一塌糊涂,到现在都没有进展,真是废物。”说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三队长,见他头低的更沉了,李警官才继续说道:“焕芸,你之前破过类似的案子,有经验,现在我将这个案子移交给你,行吗?”李警官和她商量着。他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难为情,所以哪怕尹焕芸说一个不字,他都会再找别人,可当下没有人比她再合适不过了。
尹焕芸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既然是她师父开口了,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她点了点头,缓缓地说了句:“嗯,好。”
“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徒儿,那回头你和三队长交接一下,让他把之前查到的资料交给你。”李警官龙颜大悦,开心地说道。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被他笑得加深了,清晰可见。
……
走出办公室,尹焕芸抱着一摞厚厚的材料回到座位上。她一头雾水,这个案子就如同一团乱糟糟的线团一样,丝毫找不到头绪。三队记录的情况也是东一条西一条的,毫无章法可言。她平复了下心情,安慰自己沉稳下来,先耐心的把这些全都看完再做进一步打算。
“叮铃铃~叮铃铃~”沉浸在分析案情中的尹焕芸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城北的一个老小区里又发生命案了。无奈,尹焕芸只能放下看到四分之一的材料,集结众人极速出警。
刑警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一刻也不能松懈,因为犯罪在时刻进行,总是出其不意。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个城市的和平而尽出一些绵薄之力,默默地成为一名守护者——惩罚罪恶,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一下车,就看到单元楼门口乌央乌央的围了一帮人,好奇心的种子在人们心里生根发芽。刚开始只有几个人,但看到那聚着帮人,不免看热闹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所谓的群羊效应。
“是谁发现的尸体?”尹焕芸大声问道。她推开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到达了单元楼的门口。
小贾跟在队后,熟练的将拥挤的人群散开,维护秩序,清出一条道路。
“是我,警官。”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者,头发花白,看样子有七十多了,他拄着拐弓着腰缓慢地走到尹焕芸和萧忆舟的面前,说道。
“老先生,麻烦您把当时怎么发现的尸体和我说下。”尹焕芸恭维地说道。对待上了年纪的人,她总是很尊重。
“我每天早上8点半左右啊,都会出去遛一个小时弯儿,死的那个人就住我对面。今天遛弯儿回来的时候,我看她家门大敞,我就寻思着说去提醒她一下,别回头再进了贼。然后我就敲了敲门,敲了好久,屋里还是没反应,我害怕出什么事就进去瞅了瞅,这一瞅不要紧,她就吊在天花板上,床上全是血,我吓得赶紧就报警了,这不回家刚吃完降压药,现在心还突突的呢!”那老者说着用拐棍敲了两下地面,有些激动。
“爷爷您别激动,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您家在几层呀?”尹焕芸安抚道。
“在四层,我带你们上去吧,我和你们说,真的挺恐怖的,她穿着一身红衣,仰着头,头发散下来。大白天的屋里还拉着窗帘,你们想想,黑压压的凭空悬着一个人,多恐怖。要不是我心里素质强,都能被吓死,哎呀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去,却被萧忆舟拦了下来。
“没事,爷爷,先让我们同事带您去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您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况且听您描述场面也挺恐怖的,您就在楼下等着吧,一会还得辛苦您和我们去趟局里做个笔录。”萧忆舟劝阻道。
“好嘞好嘞,那我就在这等着,全力配合你们工作,你们警察也不容易。”老者似乎是害怕打扰到警察工作,连忙说道。
尹焕芸吩咐小贾将老者带到警车上坐着,联系他的家属,在外维持秩序,自己则是和萧忆舟,沈励带着鉴定科的人赶往案发现场。
老式的旧小区内没有电梯,还是那种水泥的台阶,墙上的白色石灰粉沫清晰可见,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往下掉渣了,这种楼房住着多少让人有些担心安全问题。
一行人爬到四楼,只见房门大敞,防盗门和木门都向外敞开,打在了楼道里的墙壁上,沈励在门外拉上了警戒线。众人戴好手套,穿好鞋套,进到房间内四处搜索。木质的地板有些旧了,踩上去时不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进门,房间内东西很少,屋子也不大,右边是厨房,左边是卧室,放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客厅,客厅里只摆放了一张沙发和桌子,没有多余的东西。
尹焕芸和萧忆舟穿过客厅,卧室的房门半开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两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卧室的门,屋内的景观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屋内一片阴暗,透过客厅打来的光,众人看到,正对房门的床的正上方吊着一位身穿红裙的女子,她的四肢及腰部被红丝带捆住,丝带另一端栓在房顶的铁环上。整个人平躺着被悬吊在半空中,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脑袋因为重力向下垂着,长长的头发快要搭到床上,嘴被胶布封住,双目睁大,脖颈似乎被什么东西割裂,鲜血直流。
“太可怕了,要不是刚刚听那位老者的描述,心理有些准备,要不真容易被吓晕。”沈励不禁感慨道。
“看样子是刚去世不久,抓紧做现场采集。”尹焕芸平淡地说道。思考了一下,她又打电话给楼下的小贾,吩咐道:“小贾,你维护好小区的秩序,封锁小区门口,只进不出,死者刚去世没多久,我怀疑凶手还没走远。”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嗯”后,挂断。萧忆舟表情凝重,四处张望,屋内陈设简单,一个单人柜,一张化妆桌,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床,应该是一位独居女性。
鉴定科的人拍好照片后,尹焕芸打开卧室灯,屋内这才变得明亮起来。她爬上床想把尸体放下来,无意间发现床边的窗户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窗帘的飘动。她绕过尸体,拉开窗帘,顺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她看到一根细线在闪闪发光。顺着发光的细线一点点往下看去,线的一头缠绕在死者脖颈上,钳进肉里,能明显看到肉翻在外面,显露出白骨。“想来这就是造成死者身亡的原因。”尹焕芸小声嘀咕道。她顺着线的一端看去,另一端径直的伸向床边的窗户外,由于铁栅栏的阻挡,尹焕芸只能隐约看到那根细线顺着墙壁垂下去,不知去向,楼下就是一条窄窄的过道,有些电动车停在那里。她小心翼翼地将细线提拉上来,线的另一端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扯断,空留一个线头飘荡在空中……
“萧忆舟,有什么想法吗?”尹焕芸看着被放在担架上的尸体,从兜里掏出一盒口香糖递给萧忆舟一片,问道。随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咀嚼起来。
“领导,你觉不觉得这好像是某种祭祀仪式一样?凶手想要杀她完全可以一刀毙命,或者是用其他方式将其杀害,但为什么非要摆成这个姿势,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这是有多大的仇,才会用到这么残忍的方式。”萧忆舟接过口香糖放进嘴里,思索着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回去叫顾言查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加入过什么教会组织,或者得罪过什么人,她的天花板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铁环,这应该是之前就有的。”尹焕芸现在毫无头绪,这个案子不同于往常的案子,可以说是相当诡异,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