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门口,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按照刚才的计划,方明三个人去了西边,沈丹白和黄山则去了东边,此刻那救命声越来越小,可能是由于海风的原因,根本听不出来在具体位置,只能凭着感觉寻找,顺着声音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又听到了海浪声。
“是不是有船只搁浅,去前面看看就知道了。”
黄山拉了一下枪栓,看的出来他还是很谨慎的,沈丹白跟在他身后,帮他照着前面的道路,快到海边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墓碑,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坟墓,墓碑上的字早已经模糊不清,沈丹白摸去上面的雨水,想看看清楚。
“不用看了,这是一个无主坟,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肯定有人来过这个岛。”
“无可否认。”
沈丹白仔细辨认上面的字,确实如黄山所说,完全看不清楚,黄山见他不肯走,独自一个人朝海边走去,沈丹白知道他是个倔强的老头,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等一下黄老先生,如果真有船只搁浅,会有求救信号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沈丹白用手电在海面上搜寻着,看不到任何东西,此时救命声似乎又大了一点,沿着海岸线,断断续续飘过来。
“这边。”
黄山用手一指前面,两个人沿着海岸线继续往前找,荒岛的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海岸线却很长,而且地上全是碎石头,走起来非常不方面,好在雨已经停了,能见度比刚才强了不少,奇怪的是,这声音仿佛一直在他们前方,但就是找不到具体地点,走了大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突然!黄山停下了脚步。
“回去吧!没有人。”
沈丹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已经回到了原点,也就是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
“奇怪,声音到底从哪传出来的?”
“别想了,或许其他人会有发现,走吧!”
黄山说着已经开始往回走,沈丹白也只好跟着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绝对不安全,大约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又回到了酒吧里,刚一进门,蓝三星就问他。
“看见白奇伟了吗?他还没回来。”
“什么?还没回来?”
沈丹白有些疑惑,按时间来算的话,白奇伟应该比他们早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方明挤过来说道:“不光是他,韩斌也没有回来。”
“韩斌?他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人呢?”
吴越说:“开始是跟我们在一起,不过他突然改变主意,说要自己回去,我们拦不住他,所以就叫他一个人回去了,谁知道我们都回来了,他却没回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来。”
方明说:“还不是因为他手里的枪,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去的。”
“你们都去了哪里?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附近随便转了一圈,然后就回来了,时间大概在八分钟左右。”
沈丹白看了看表,现在半小时已经过去了,还不见韩斌的影子,他决定出去找找。
“大家听我说,现在我们出去找韩斌,看到他之后,立刻通知其他人。”
“我们也去,人多力量大。”
蓝三星和顾美婷也争着去,本来安长慧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如果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宁愿跟着一起去,方明和吴越在前面带路,大概走出去一百多米,方明突然停下来,说道:“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韩斌说要回去,接着就往回走喽,我和吴越劝不住他,只好让他回去了。”
打着手电,沈丹白在四处找了一圈,没发现韩斌的影子,不过他发现地上有一串脚印,顺着脚印往前走,转过一片礁石岩,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半蹲在地上,似乎在找什么?
“谁?”
三把手电筒同时照向前面。
“是我。”
这个人慢慢站起来。
“老白?”
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来,这个人正是白奇伟,在他脚下还躺着一个人,正是一直未归的韩斌。
“这是怎么回事老白?”
所有人都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全都目瞪口呆。
“是这样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没有人说话,但是看表情似乎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沈丹白蹲下身子,发现韩斌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后脑,像是被石头之类的硬物锤击造成的,但不至于致命,致命的伤口是一处刀伤,从胸口插进去的,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
“老白,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白奇伟说道:“本来我顺着声音找人,不过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影,于是我就想回去,谁知在乱礁石的缝隙里,发现了韩斌的尸体,当时他已经快被海水卷走了,于是我就把他打捞上来,发现他早已经断气了,没过多久你们就来了。”
虽然白奇伟说的很认真,但沈丹白知道,这些人里面,除了自己和蓝三星之外,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白奇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说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动机,也跟他不认识,完全没有必要杀他。”
方明摸着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沈警官,你可不能徇私啊!”
“对,一定要公平处理。”
吴越也跟着起哄,这时候传来一阵哭声,是顾美婷,她和韩斌本来就认识,看到他惨死心里自然不好受,沈丹白现在也很为难,他突然想起白奇伟之前说过的话,按照书里的设定,第一个死的就是韩斌,而凶手就是他自己,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都一一印证了,就算不是他杀的韩斌,那要怎么才能帮他嫌疑呢?
思考片刻,沈丹白做出了一个决定。
“把尸体先抬回去,回酒吧里在说,大家有意见吗?”
“你是警察,我们哪敢有意见啊!”
方明嘴上这么说,身子却已经开始往回走,其他人见他走了,也陆陆续续跟着走了。回到酒吧里,白奇伟被放在中间,俨然就是一个罪犯的待遇,所有人都看着沈丹白,想看他怎么公平执法。
沉默片刻之后,沈丹白问白奇伟。
“这段时间你都做过什么?怎么会突然跑去海边?”
白奇伟说道:“离开这里之后,我就顺着声音的来源不停的找,结果在荒岛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正当我想回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水里面咚的一声响,然后就看见了韩斌的尸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方明说道:“都是你自己说的,谁看到了?”
白奇伟无法辩驳,因为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目击证人。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看到,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咚的一声落水声,似乎是有人故意扔下去的,目的就是引我发现韩斌的尸体。”
沈丹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切入点,沿着这条线索找,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究竟是谁扔的呢?”
他看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问蓝三星。
“我们走之后,有人离开过吗?”
蓝三星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没有,酒吧里只剩我们三个,没有人出去过。”
沈丹白看了一眼顾美婷,又看了一眼安长慧,这两个人好像很怕他,都往蓝三星背后躲。
“别害怕,我不是怀疑你们,只是例行盘问。”
安长慧仗着胆子说道:“那最好了,我老太婆可没杀人。”
他把目光又转向方明和吴越。
“你们两个说韩斌走后你们继续往前走,去了哪里?”
吴越说道:“当时他走后我们也没心思再找了,就随便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
“真的?”
沈丹白表示怀疑。
“我干嘛要骗你?不信你问方明。”
“没错,吴越说的对,我们两个可以互相作证。”
沈丹白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说我怀疑你们串谋杀了韩斌,你们有什么想法?”
“什么?”
方明几乎跳起来,就算在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想到他们身上,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是认真的嘛沈警官,你凭什么怀疑我们?”
沈丹白说:“同样都是没有证人在场,你们说韩斌是自己走回去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我可以假设是你们合谋杀死了韩斌,然后在抛尸到海里,这个假想成不成立?”
吴越已经听得瞪大了眼睛,他的表情甚至比方明还要夸张。
“不是的,绝对没有,我们没有杀韩斌,我们可以互相作证的。”
方明接着说道:“你这么怀疑完全没有理由,请问我们为什么要杀他?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动机完全不成立?我抗议你的想法。”
沈丹白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请问白先生有没有杀人动机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又为什么要杀他呢?”
“那你就要问他了,我怎么知道?”
“其实很简单,这种假设可以用到每一个人身上,我可以说是你们合谋杀了韩斌,同样,你们也可以怀疑是我和黄先生杀了韩斌,因为都没有第三者在场,在没有有效的证据面前,我们都是被怀疑的对象。”
“那只有他出现在凶案现场你怎么解释?”
“那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呢?只凭主观的猜测是不对的,我说过,这些都在假想的范围,我可以说是你们抛尸之后,故意引他发现尸体的,也可以说是我们其中某一个人做的,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一口咬定是白先生做的,我觉得有失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