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娟娟站在防盗门外，拍着门，她害怕地时不时回头看着幽深寂静的楼道：“妈妈，我害怕，外面好冷，能给我开下门吗？”
王燕躺在床上突然惊醒，她摸了摸空荡的身边，听清了门外女儿微弱的声音。
她慌忙下床，鞋都没顾得上穿。
打开门，王燕一把搂住娟娟。
“娟娟，是妈妈不好，妈妈也不想，但另一个妈妈她老想出来，妈妈有时也控制不住自己。”
王燕声泪俱下地责怪着自己。
“妈妈......”
娟娟感受到妈妈温暖的怀抱，疲惫如山压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娟娟刚睁开眼，就感觉身上一阵疲软，想要挪动一下就是一阵刺痛。
守在一旁的王燕看见女儿醒来，忙将手里的药递到她嘴边。
娟娟努力挺起身配合吃下了药。
王燕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哭了很久。
王燕平日里靠自己帮人缝补衣服以及前任丈夫的转款勉强为生，但是因为她的病情，她往往只敢做半天的活。
王燕已经帮娟娟向学校的老师请了假。
吃完药的娟娟又喝了些粥，迷迷糊糊中，她很快再次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早已被拉上。
大厅里响起一阵猫咪幽怨的叫声。
睡了一觉的她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娟娟从没在家中见过猫，心生好奇的她勉强走下床往大厅里瞧去。
大厅里有些昏暗，娟娟只能看见妈妈的蹲下的背影。
猫叫声正是从妈妈面前的笼子中传出。
妈妈不时从笼子中取出什么，观察了一阵的娟娟终于看清，那是一把剪刀，取出的正是猫咪身上的毛。
“喵！”
凄厉如鬼叫般的叫声突然响起，娟娟周身一阵颤栗，她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王燕这次剪出的毛发带着鲜红的皮肉，就那么丢在脚旁。
笼子激烈地抖动着，猫凄厉的吼叫声一直不断。
王燕放下剪刀，从一旁的牙签盒中取出一根牙签，她拿在手中细细摩梭了几下，似乎很是满意。
被她用皮带和锁链控制住的流浪猫恐惧地挣扎着。
王燕带着令人惊悚的笑容，一根根将牙签狠狠地戳进流浪猫身体里。
流浪猫的叫声越来越微弱。
本就虚弱的娟娟在长时间的站立和恐惧惊吓下，两腿一软，瘫坐在了门边。
声音惊醒了手里举着牙签的王燕。
她冷白的脸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娟娟。
王燕那全黑的眼眸让娟娟感到深深的恐惧，她张着嘴连喊叫都无法喊出。
“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着妈妈做这些事？你在怕妈妈？”
王燕放下已经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朝着娟娟走过来。
她将瘫软的娟娟抱起来，妈妈的怀抱却不能让娟娟感受到一丝温暖。
王燕将娟娟放在带椅背的小木椅上，她嘴角挂着笑，当着娟娟的面，就这么一点点将牙签刺进流浪猫的眼珠里。
“好好看着，别让我看见你走神，或者捂上眼睛。”
“妈妈”侧对着娟娟，冰冷的话语让娟娟抑制不住地颤抖。
王燕见流浪猫已经无力挣扎，解开了束缚它的皮带和锁链。
她抓着流浪猫的后腿将猫从笼子里提了出来。
流浪猫仅剩的完好瞳孔灰暗，身体偶尔抖动一下，血液就这么顺着牙签一点点滑落到地上。
“娟娟，妈妈的作品好看吗。”
王燕又将“作品”朝着娟娟提近了些。
娟娟穿着短裤的腿上突然绽开一朵血花。
流浪猫的头无力地耸拉着，灰暗的眼神看着娟娟，质疑着她为什么只是看着。
娟娟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呼吸都变得困难。
每一朵温热的血花都在拷打着她的意志，直到，昏厥。
......
当娟娟再次醒来，她正被妈妈温柔的臂膀搂着，妈妈还在睡觉，但她的眉头却一直紧锁着。
娟娟感受到熟悉的妈妈回来了，蜷缩着身体用脸轻轻地蹭着妈妈的臂弯，没过一会，再次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脸已经模糊不可辨的爸爸和温柔的妈妈一起牵着她的手有说有笑地在明媚的阳光下散着步......
“娟娟...娟娟......”
娟娟一睁眼便看见全黑眼眸，一脸阴恻的“妈妈”紧贴着脸。
还是上次那把椅子，地面干净无瑕，仿佛无事发生。
一只棕黄色毛发的小狗绕着娟娟的腿活泼地跑动着。
“妈妈，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它，妈妈，呜呜呜呜......”
王燕站在原地，表情似有挣扎，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娟娟，妈妈在教你一些东西，闭上嘴，好好学。”
王燕将活泼的小狗抱在怀里，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一边看着娟娟阴森地笑着。
娟娟满是泪水的眼睛中带着乞求。
王燕腾出一只手，缓慢地将小狗的一只前腿举起。
小狗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止住了娟娟的哭泣，她失神地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妈妈。
小狗的惨叫声变得虚幻起来，娟娟睁大着眼睛寂静地看着妈妈做这些事。
王燕折断小狗的第四根腿之后，抱着小狗蹲坐到了娟娟面前。
她笑着面不改色地将背对着娟娟的小狗头颅拧了过来。
娟娟也跟着笑，笑容带着泪水一起在脸上绽放。
王燕看着“懂事”的女儿，心生满意。
她放下已经断了气的小狗，捧起娟娟的脸：“娟娟，妈妈帮你洗头吧。”
王燕牵着娟娟的手慢慢来到洗手池边。
她放满了一池水，又将那把木椅提了过来。
娟娟听话地站在木椅上，任由妈妈将她的头按进水池中。
强烈的窒息感让娟娟本能地挣扎。
恍惚中，她看见了不远方，模糊的爸爸和温柔的妈妈站在花树下朝她招着手......
......
“妈妈，外面好冷。娟娟那么听话，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啊。”
深夜，小女孩机械地拍着防盗门，防盗门门口放着一个包裹着小小的圆圆的东西的塑料袋。
门内，电扇上悠悠地晃荡着一个人，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挂着深深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