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公子。”一大早,昨天的青衣角就强闯进了酒家。
“女将军?一大早来干嘛。”公子听了手下所报,懒懒换好衣裳下楼。
“难道你与那魔女有勾结?若你不是江湖人士,屡屡拦我作甚?”
“女将军啊,你不是让我唱出好戏么?不如住下来,看看这好戏。”
“那魔女杀害了我师兄,就要以命抵命。”
“女将军,你们天正门不是讲究仁慈的么?”公子绕到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有些恼羞,脸红着退了几步,“那不是我讲究的,还有,别叫我女将军,我叫青烟。”
“哦,顾青烟,天正门掌门顾严正独女。”公子玩味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女子惊恐地看着公子。
“等等,你便知道了。给青烟姑娘准备上好的厢房。”
女子欲转身离去,七八个黑衣酒家伙计站在身后。
“你敢伤我?”她怒目看向公子。
“对嘛,伤了小姐就不好了。”公子示意身旁的人上前。
那人着青黑衣衫,面貌冷峻,只两招便除去了女子的佩剑,转身递给公子。
“诶,展策兄,小心一点。精铁煅成,是京城张师傅的手艺吧,好剑。”公子抽出那佩剑,银光映在女子脸上。
“梅林公子,你完了。”
公子收回剑,“行走江湖,万事小心啊。好好伺候小姐。”
五天后,大清早,公子押了青烟姑娘坐马车去城里,他让青烟姑娘带上面纱,包下了风满楼最里的包间。
“青烟姑娘,风满楼的烧羊肉还不错,沾着芥子酱,就我这梅子酒,可是风味绝然。”
青烟淡漠坐着,“你什么时候放了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非要和天正门作对。”
“不吃么?今天可要坐很久哦。要不要请人来弹琴,古琴还是琵琶?”
“你献媚也没用,如今已经晚了。”
“真佩服青烟姑娘胆识,女中豪杰呢。若非是今日这般对峙,交个朋友也不错。”
“就要这个烧羊肉吧,果盘糕点都来上一份。”公子吩咐手下去点菜。
“当初计划在酒家行刺那魔女,以为你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现在看来,你果真是和那魔女一派的。镇山元,胡作非为,杀人如麻,扰乱江湖秩序,我师兄奉命惩治恶人,却被恶徒所杀。我一定要你们镇山元血债血偿。”
青烟姑娘清澈的眼中刺出杀气。
“呵,姑娘也想要我的头了么?”公子扯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镇山元劫的黄金,是你们天正门一派的富商的吧,所以你们天正门才如此上心,让首徒去负责探查。不过也没想到啊,镇山元自己也不知道黄金去哪儿了,那魔女,暂且这么说吧,是镇山元排名第一的杀手,御风剑法天下无双,死在御风剑下,你师兄也不算亏。”酒菜上来,公子倒了一杯,推到青烟身前。
“黄金不是镇山元劫的么?”青烟疑惑。
“看来你父亲没告诉你。是的,不过又被人偷了去。所以那魔女才外出来寻找。”
“那劫黄金的人难道是想与整个江湖作对?敢惹天正门和镇山元,黑白两道他都得罪了。”
“恐怕是的。”公子饮下一杯。
“你怎么知道?不是骗我的吧。”青烟还是不相信。
“恐怕你只得信一信了。喝酒吧,今天要多坐会儿,下棋么?”
风满楼最里间的包房只有一扇小窗,开在住坊内,两耳闻不见世事,只听见旁边青松上的雪融化了,缓慢滴在屋檐上。
三千四百七十一滴,日偏西山,公子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全盘皆黑。
“走么?”
“走吧。”青烟姑娘悻悻扔下白子。
街上不知为何,似乎有一层慌乱的气息,众人眼中满是害怕的神色。
公子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马车驶向梅林,青烟姑娘越来越疑惑。
梅林远处有嫣红色,在未化的雪里面很是扎眼。
青烟姑娘随公子走近酒家,一阵血腥味飘过来,青烟恐惧地看着公子,公子却保持着坦然。
零星的尸体散在四周,有人守在酒家前,是天正门的装扮。
“哦,胜负已分。”
公子随行的手下忽然押住了青烟,“得罪了,青烟姑娘。”
那些人见到了公子,持刀上前来。
“放开青烟。”
“有你们说话的权利么?”公子揣着手。
“来了么?让他们进来。”门里响起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门打开,血腥味扑鼻。
死尸横七竖八,颜风姑娘被缚住跪在一滩血上。
“爹爹。”青烟见此场景,腿不由瘫软,见堂上做的真是自己的父亲,天正门掌门,顾严正。
“青烟姑娘,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做法呀。”公子看着堂上的威严老者。
“我们正派驱除罪恶,何错之有?洛华,快放了青烟。”
“伯......”
“呸,名门正派,不也是为了青碧珠么。杀了各门各派这么多人,真对得起你天正门的名声么?”跪在地上的颜风姑娘抢了话。
“哦,原来大家是来找青碧珠的呀,难怪这才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天正门门主。可是,那种市井流传的秘器,我这小店,怎么会有呢?”
“呸,公子华,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就是二十年前碎月阁灭门侥幸存活下来的大公子,你给我虚假的消息,害我虚行一趟,我带镇山元手足来找你算账,却碰上了来找青碧珠的江湖人,还有那天正门的老贼。当时,我就应该取你项上人头。”那姑娘眼神恶狠狠的。
“住嘴,恶女。你杀了我首徒,我天正门光明正大地要杀你。”
“呵,光明正大,你这傻女儿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颜风白了一眼青烟。
“你胡说。”青烟思绪混乱。
“青烟,我替你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