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邹锦程猛地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上。
邹锦程好奇地环顾四周,只见空茫茫一片,连个鬼影都瞧不见。
实在无聊,邹锦程只能仔细查看这陌生之地,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啥地方?咋感觉这么眼熟呢?”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名少妇。
邹锦程定睛看去,那少妇生得清澈明亮的瞳孔,恰似一汪清泉;弯弯的柳眉,宛如春日里的柳叶;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灵动的蝶翼;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淡红粉,恰似初绽的桃花;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
少妇手持三尺长剑,刹那间,《五行剑诀》那美妙的声音悠悠响起:
“持剑者,心中有剑,万法皆可为剑。
或生生不息,或厚积薄发,或行走偏锋,或贵于神速。
不拘泥于形,不凝滞于物。
故取五行之气,相生之理,化为剑用。
得此要者,必能厚积薄发,克敌制胜。
若精通五行之道,更能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邹锦程听得如痴如醉,只觉余音绕梁,仿佛这声音能在耳边回荡三日,甚至让他三月不知肉味,心想这曲子只应天上才有,人间实在难得几回听闻。
正沉浸其中,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邹锦程睁眼,猝不及防地,五道剑光纵横交错,瞬间将他团团包围,紧接着,他的身体竟被剑光撕裂,四分五裂。
现实中的邹锦程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冷汗直冒。
邹锦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将冷汗甩落,忍不住惊叹:“我勒个去,这个老娘们太恐怖了!”
邹锦程急忙环顾四周,发现这房子异常熟悉,再看看那张熟悉的大床,心中疑惑丛生:自己啥时候到家的?不对呀,之前不是还在马车上吗?
突然,邹锦程想起滴血认主的事,心念一动,右手瞬间出现一把匕首,或者说,这是一把五行剑。
原来,这剑本是上品仙剑,乃是五行女仙帝的配剑。
在一场惨烈大战中,五行女仙帝战死,她的仙识因缺乏灵气滋养,几十万年来,从原本的上品仙剑一路跌落,先是变成中品仙剑,接着沦为下品仙剑。
随着仙剑品阶的下降,仙识也跟着跌落到神识,仙剑更是从下品仙剑一路跌到上品灵器、中品灵器、下品灵器。
而后,神识继续跌落到灵识,仙剑也从下品灵器变为上品法器、中品法器,直至下品法器。
就在五行女仙帝的灵识即将消散,曾经的上品仙器即将沦为一把普通长剑时,恰巧邹锦程滴血认主。
于是,五行女仙帝用最后一缕灵识,将《五行剑诀》传给邹锦程,而后彻底消失在世间。
“锦程,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邹锦程赶忙将五行剑藏于体内。同时,邹锦程震惊地发现,自己的灵识消失不见了。
如今,黑暗的识海中唯有一把平淡无奇的剑静静躺在那里。
邹锦程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那个地方看着眼熟,原来是以前阴阳五行琴所在之处,只不过从前那里是五颜六色的。
若是以往,奶奶走进房间,邹锦程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感知灵敏度大幅下降。
灵识怎么会没了?
到底咋回事?
突然,邹锦程想起那个美妇的最后一剑,难道灵识被五行剑吞噬了?还是被直接击散了?
“锦程,怎么了?”
董老夫人察觉到孙子状态不对,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
“奶奶,没什么事。”
邹锦程看着奶奶担忧的神情,心想大不了重新修炼,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满是不甘。
“没事就好。”
邹锦程也感觉奶奶似乎有事瞒着他,便问道:“奶奶,我睡了多长时间?黎村山洞那件事,尹县长来了是怎么处理的?”
董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邹锦程没有打断,静静听奶奶继续说下去,心中满是震惊。不过相比之下,邹锦程更想知道那个储物袋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把你要的那个袋子放回黄宗师尸体上,黎村的村民就来了。他们看到尸体后,吓得赶紧跑回黎村,报告给了黎里长。”
邹锦程知道,奶奶说的黎里长其实就是黎村长。
以前邹村都叫邹里长,后来之所以叫邹村长,还是奶奶听他说过后对外传出去的。
邹术觉得村长这称呼比里长好听,所以一直让邹村的人叫他村长,不过在外面大家还是习惯叫里长。
“等黎里长来了,看到尸体,立刻下令,派一人去尹县,一人去余镇,同时还把我给围了起来,非说我杀了那三个人。
这黎村长做事倒是精明,想把这锅往外推,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死的可是两个先天宗师啊,哪是什么普通人。”
“结果,黎里长派去余镇的人找到了尹县长。”
“尹县长怎么跑到余镇了?”
“还不是因为文武七弦琴的事儿!”
“文武七弦琴又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去给店主邓杰棠讲一段‘武王伐纣’的故事,好让他免费送你一把七弦琴嘛。”
“是呀,怎么了?”
“还怎么了?邓杰棠这人贪得无厌,这下可捅大篓子了。整个郑州城都知道了,有人花八两黄金买了一把文武七弦琴。”
“什么?八两黄金,那岂不是八千两银子?我的小乖乖,这个邓杰棠可真是个人才啊。哪天要是找到他,我非得找他要二两黄金花花。”
董老夫人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因为这八两黄金,还有那段《武王伐纣》的历史,杜老爷子本就在京为官编写历史,所以特别重视,就派尹县长去查办这件事。”
“肯定没查到。”
“你怎么知道?”
“要是我,就躲个十年八年再出来。”
“邓杰棠可能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奶奶,这是哪个冤大头,居然给了八两黄金?”
“杜师傅的儿子,杜哲铭。”
“没想到杜师傅家这么有钱。”话刚出口,邹锦程突然想到什么,“奶奶,那个杜哲铭,不会就是跟两大宗师在一起的那个京城杜少爷吧?”
“说的没错,就是他。”
“这一下可真捅大篓子了。现在杜师傅人呢?”
“当时尹县长来了,觉得这事儿他处理不了,又派人把杜师傅叫来。杜师傅见到自己儿子死后,直接下令要屠了黎村。”
“这个杜师傅还真有性格,为了儿子就屠一村,先杀了再说。”
“确实有性格,可就是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这点我可不赞同。要是谁动了我家里人,我直接灭了他全族。”
“小小年纪,杀心咋这么重呢?”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邹锦程一看奶奶脸色不太好,赶忙转移话题,
担忧地问道:“奶奶,他怎么放过我们的?杜老头这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俩的。”
邹锦程见奶奶脸色阴沉不定,又赶忙笑呵呵地说:“杜师傅,是杜师傅,口误,口误。”
在这个以文学为重的时代,有学识的人都会被尊称为师傅,邹锦程也只能这么解释。
董老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说道:“他们当然不敢杀我了,我的命是大孟皇帝的,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尸体呢?运到哪里去了?”
“杜少爷的尸体已经运回京城。”
邹锦程对杜少爷的尸体并不感兴趣,他心心念念的是那个储物袋,急切问道:“另外两名宗师的尸体呢?”
“被另一名先天宗师领走了,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
邹锦程一听,顿时泄了气,看来找回储物袋是没希望了。接着他又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杜师傅估计要被禁足了吧?”
“一点没错,整个大孟国加上孟玉龙,总共才有四个宗师,突然一下子失去两个,孟宇龙非常震怒。
杜师傅已经暂时不得离开余镇,而且他们京城的家族,以及各城各县的大小官员、商铺,同样都被禁止随意活动。”
邹锦程心虚不已,没想到随便杀个人,竟连累到了京城杜家,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可接下来听到奶奶的话,邹锦程不但不愧疚了,反而觉得这个杜师傅太无耻。
“这个杜师傅非常恼怒,竟然跑去跟大孟皇帝说我已经突破大儒境界,有可能是我杀了两位宗师。所以现在我也被禁足了,不能离开邹村。”
“那我们邹家皇室后裔的事情,他捅出来了没有?”
“没说。”
“哦。”
“但跟说出来也差不多,他说我们是冯云峰土匪的后裔。”
“这杜师傅明显是心里不平衡,破罐子破摔了,临死前还拉个垫背的,想让邹家人提前尝尝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