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泰点头道：“柳可青这边我来说服，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两天她好像转变了想法，态度配合了不少。”
“那是自然，看到希望了嘛。”邱珊红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邱智灏回到宿舍没多久，赵成渝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阿邱，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啊？头儿还有事问你呢。只是让你不参与案件的侦破，可没说不来问你跟案情有关的事情。你是家属，对柳可青以前的事情，估计她自己都没你知道的多。”
“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知道的是真是假了。”邱智灏烦恼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就是无法保证真假，你们得自己筛选。”
这句话让赵成渝挠头了，真假都不清楚的情况，还不如不提供呢。于事无补就算了，还容易带歪侦查方向不是吗？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先去查周月华的行踪吧。”赵成渝叹气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自己不用忙，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
“确定周月华的不在场证据啊。”赵成渝苦恼道，“你跟阿明带回来的消息是，案发前能够证明周月华已经回了娘家的，只有她的娘家人，街坊邻居谁也没有见过她。加上车祸的事情又那么蹊跷，公交公司通知到朱正凯那里就算了，朱正凯接到通知没有过去处理事情也算了，可是他居然连周月华的娘家都不告知是什么意思？周月华说那几天她心情不好手机关机了，可那是死人的大事啊，手机关机了不也应该设法联系到家人的吗？朱正凯又不是不知道周月华娘家的地址，找社区、找派出所通知都行啊，可他啥都没干，你说是什么原因？”
“所以现在你们要怎么做？”邱智灏忍不住问道。当初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奇怪，所以他在写材料的时候才重点提了一笔。
“查酒店宾馆的入住记录。”赵成渝哀叹，“头儿说了，周月华如果没回家，那就极有可能是留在安塘市了，让我们查询五月九号到五月十五号，安塘市所有酒店宾馆的入住记录。”
说到这里，赵成渝恶狠狠地嚷道：“你说，这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说现场可能存在第三人，头儿怎么会想到这一招。”说着又哀叹，“阿邱啊，你说头儿是不是不知道安塘市有多少酒店宾馆啊？就算电脑全部联网，这工作量也是会累死人的啊。这还不包括周边的，要知道从朱正凯回到安塘市和朱琳琳被害中间隔了整整六天，差不多就是一个星期啊。周月华要真的在这里的话，她住在周边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这句话让邱智灏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说道：“大赵，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你是周月华，要在安塘市滞留至少一个星期。但是身上钱不多，又要避开警方的耳目，你会选择藏到哪里去？”
这话把赵成渝问得呆住了：“避开警方？她干嘛要避开警方啊？难道她留在安塘市就是为了杀人的？”
但是很快就灵光一闪，是了，头儿不是分析过了，周月华的所谓死亡，可能就是为了激起朱琳琳对柳可青的憎恶的手段，那她当然不能让人发现了，不然就不是死人了。所以她避人耳目是不能让人知道她还活着。不，这也不对，要是不想让人看到的话，那她留在安塘市干嘛？她直接回娘家躲着不是更安全吗？
赵成渝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正在这时，沈新蕊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她应该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要留多少天，对不对？”
赵成渝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新蕊：“你也觉得现场第三人有可能会是周月华？可是朱琳琳是她亲生女儿啊，还是唯一的女儿，她……”
新闻里确实有这么狠心的妈，但那不是新闻吗？发生在身边还是让人不能接受。哪怕赵成渝是警察，哪怕安塘市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奇葩案件。
“大赵，还记得我们在会所的杂物间发现的东西吗？”邱智灏循循善诱道，“你们再去会所看看，反正如果我是周月华的话，我肯定藏在会所里。有朱正凯帮忙打掩护，那么大一个会所，藏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不是？对了，还有那天绊倒姚芊书的那件衣服，我怎么想都有问题。你问问金姐，设法检查一下那些备用的工作服，女式的，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一边听着邱智灏的话，沈新蕊一边悄悄跟赵成渝说：“听见没？到底是亲妈，你看他多上心。上心又不急躁，小伙子能干大事。”
赵成渝在沈新蕊凑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手机调成了扬声模式，众人静静听着，暗自点头。等邱智灏挂了电话，小苗才喟叹道：“阿邱这思维……我怎么觉得被他这么一提醒，事情好像都串了起来呢？周月华当时并没有回娘家，而是跟着朱正凯他们到了安塘市。然后在朱正凯的掩护下，藏身在岁月遐思会所里。然后朱正凯的妈突然病了，给了朱琳琳住进别墅的理由，也给了朱正凯再次拿到别墅钥匙的理由。你们说，这一切听起来是不是非常流畅自然。我想不明白的是，周月华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非常有可能。”赵成渝转过了弯来，“如果朱家母子仅仅只是要利用周月华的死亡让朱琳琳激怒柳可青的话，她完全可以留在娘家的，让她跟来安塘市干什么？”
“我也这样想啊。”耿川明沉吟着说道，“我一开始认为，周月华的所谓死亡就是为了让朱琳琳祖孙来安塘市有一个理由；但后来又发觉，应该是为了刺激朱琳琳用的。然后让朱琳琳去激怒柳可青，造成柳可青激情杀人，他们就可以提出民事赔偿了。甚至如果朱正凯运气够好，已经跟柳可青领了证的话，那么在柳可青被判死刑后，她的财产都可以被朱正凯名正言顺地收入囊中了，这个杀人计划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了。可是让周月华留在安塘市，我总觉得是一个败笔。毕竟那么大一个人，又要留这么长时间，多少会露出点蛛丝马迹，风险有点大啊。可如果现场第三人是周月华的话，我就能理解了。”
这句话让沈新蕊猛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周月华跟着来到安塘市，就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女儿？”说着，却摇摇头，“这也不对啊，如果他们设计让周月华杀人，那他们问谁要赔偿金啊？”
“我觉得还是阿明的推理比较接近真相，一开始他们设计的是让柳可青杀人的。只是没有想到，柳可青虽然对朱琳琳的所作所为非常生气，但却没有把矛头对准朱琳琳，她一直认为这么小的孩子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所以直接一步到位，将朱家祖孙三人都赶出了别墅。”赵成渝沉着地说道，“所以这个案件的突破点就在两个地方，第一，柳可青提出的同居不结婚，让朱正凯乱了阵脚；第二，柳可青面对朱琳琳的一再挑衅，并没有冲动，而是采取了避而远之的态度，让朱家母子完全没了办法，这才想到了栽赃嫁祸这一招。”
“我相信朱琳琳不是柳可青的杀的，但你们说是周月华杀的，我却不能相信。”沈新蕊摇头，“理由如下：第一，朱琳琳是周月华唯一的女儿，而周月华的身体又不好，还能不能再生完全是个未知数；第二，朱正凯一走五年，还在外面和柳可青在一起了，夫妻之间早就没了感情。朱正凯能抛出什么诱惑让她去杀了女儿呢？第三，其实跟第二条差不多，周月华因为生的是女儿，所以跟重男轻女的婆婆关系并不好，我感觉她应该不会听从这母子俩的摆布的。”
“讨论得这么热闹？”众人还在哪里争辩的时候，江尚峰出来，摆了摆手说道，“有时间在这里争长论短的，你们还不如出去找证据呢。记住了，任何大胆的猜测，最后都是需要证据来定论的，没有证据，那就不是案情，只能是小说情节，明白了吗？”
“YES，SIR！”众人马上打了一个立正，在江尚峰还没来及开口训话前，嘻嘻哈哈拿上东西，全都出去找证据去了。
江尚峰则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在邱智灏的工位上坐下，想了想，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姐姐那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还回局里来吧。姚芊书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她生物样本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中并没有比对上。换而言之，她应该不是失踪人员。”江尚峰平静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