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不容朱韬多辩解一句，甚至连“嗯”一声也没有，就急急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廊里响起“嗒、嗒、嗒”高跟鞋的清脆声音。胡娜很清楚，只有让对方摸不到自己的想法，才能从心理上起到震慑作用。
回到家里，胡娜叫杨湘红关掉手机，自己也关掉手机。说我们要好好唠叨唠叨，手机太烦人了。
晚上五点钟时，胡娜从银行取出5万元交给杨湘红。“明天寄回家吧，家里的困难是最要紧的。”
“我拿什么还给你，我一时赚不了那么多得钱。”杨湘红感激零涕。
“不要还了，这钱就是你的。”
“我的钱？”杨湘红蒙在那里，做梦似的。
“实话告诉你，我早上听了你的叙述。心中气不过，做女人这么苦，我就要为你去讨回公道。先跑到公安局，一问熟人警察，他说不一定够得上强奸案件。原因是喝酒醉了，进入房间都是你自己愿意的。男人在里面洗澡，你也知道的。你以为是王雄大哥，如果王雄不承认与你一起进入房间，你百口难辩。他是生意人，你又不是他的亲妹妹，更不是他的恋人。你自愿想献身给他是你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对你提出过要求。是你为了感激他对你解了燃眉之急。
万一王雄说这个钱不是他的，是那个男人的。他就是起到了中介作用。公安局还要处理你，说你在卖淫。现在社会上不是有这样的传说吗？说有的女孩子为了钱在出卖自己的第一次。王雄是什么人？企业家！他不可能为了介绍费帮你介绍拉皮条的。他最多就是帮助转交一下钱。警察相信谁说的话。
我替你退一步想，真的够得上强奸案件，对你有什么用？把那个男人关了起来，判了刑，坐了牢，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肉割破了，伤再好的快，仍然有疤痕。你那么一告，自己的名誉坏了不说，到时不一定说得清楚。一分钱也拿不到，你父亲的困难照样解决不掉。我就找到酒店，通过熟人，化了一点钱，问了昨天夜里，有谁看见有人进入你的房间。最后找到了那个男人，他同意赔你5万钱。”
杨湘红听得如痴如醉，对着杨湘红叫道：“姐，你就是我的姐。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就认你为姐。”
“我有这么一个漂亮又有孝心的妹妹，高兴来不及，还谈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
胡娜又对杨湘红叽里咕噜一阵，杨湘红只是频频点头，完全相信了这个城里姐姐。在老家，读高中时最多到山下镇里大街上走几圈，连县城也没有去过。来到禾州市，发现禾州市的巷弄也比老家镇里的大街要宽要长。这里，全是灯红酒绿。一个人在大街上，不知所措。在困境时，找老乡，找小姐妹，个个自身难保。今日，遇到这样一个热心的姐姐，不仅救了自己的命，帮自己解决了家里的困难，还帮助自己挽回了面子。自己怎么不听命于她？你就是我的支柱。杨湘红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胡娜，把自己的日记本也交给胡娜看。两个人拥在一张床上，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王雄接了朱韬的电话后，半晌回不过神。千思万虑，就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这样的程咬金。二十万钱是小事，万一胡娜把杨湘红哄起来，再来找麻烦，那是不得了的大事。两人合伙谋取酒店公关小姐的美色，朱韬丢官坐牢不说，自己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第二天上午，还为昨天朱韬的电话忐忑不安的王雄，接到了胡娜的电话，说要碰个面。
王雄觉得比没有来电话反而踏实一点。回应说好啊，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胡娜没有说话，电话没有放下来。
王雄没有听到胡娜的回应，心又觉得悬了起来，赶忙补充说：“美女，上次我们不是在杨湘红的那个酒店里碰了一次面的吗？”
胡娜“嗨嗨”咳嗽了一声，当作回话。
王雄说我们一起到茶座里喝茶吧。你就叫杨湘红一起去，我也向她解释一下。
胡娜说道：“她去不了。”
王雄问为什么？
胡娜说你真不知到还是假不知道？一个跳江自杀的人，救上来才24小时，马上就有心情去跟一个欺骗自己的男人去喝茶？我告诉你，杨湘红现在躺在我的床上，医生刚来过，替她吊了盐水。医生问为什么她一直说胡话，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
你怎么回答？王雄在电话里急促发问。
要不你自己先过来看一看吧，胡娜回应。
王雄道，先不说这个，我们还是先碰个面，喝杯茶。行吗？
茶楼就在禾江边。王雄胡娜俩人碰了面后，挑了一个窗对禾江的包厢坐下。
王雄黑亮的头发微微往后梳理着，一丝不苟，戴一副淡黄镜片的眼镜；脚穿一双擦得铮亮的黑色的系带皮鞋；下着一条淡灰色的笔挺西裤，上着一件短袖白色翻领衬衫。胡娜却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服，一头齐耳的黑头发。
服务生端了二杯龙井，一盘瓜子，一盘水果拼盘，轻轻放在桌上，道了一声请慢用，就悄悄退出。
胡娜走到窗口旁边，指着前面江堤一处栏杆道：“王总，那里就是杨湘红跳江自杀的地方。”
王雄不得已站起来，也走到窗口。顺着胡娜手指的方向，看见不远处栏杆上，一根布条挂着，在江风轻拂下，没有规律飘荡着。茶厅里音乐飘过来，钻进耳朵，没有了欢愉，似乎是一首哀歌。对这根布条的花色，王雄很熟悉。胡娜把自己的小提包放到茶几上，打开拉链，摸出一张纸巾擦了脸上细碎汗珠。
“王总，差一点，这布条就成了坟头旗幡。我们现在听的音乐，就是坟头哀歌。做女人真苦，尤其是我们这些没有社会背景的女孩子。自古红颜多薄命。杨湘红，这样一个单纯漂亮的姑娘，为了感激你的帮助，愿意为你奉献一切。你却……把她的贞操拿来出卖，不觉得可耻嘛！朱韬，作为国家干部，想享受女孩子的处女权，像狼一样享受你送的一切。你不就是为了想得到禾郊村的土地吗？
王总，你说，你们的行为是不是强奸？你是不是帮凶？如果你不认为是强奸，我们现在就可以到公安局，能够辩的一清二楚。”
胡娜接着说：“杨湘红喜欢写日记，我看了她的日记，都是写你对她的关心。这是她对你的一片痴情。”胡娜说完，从随身包里掏出一纸复印件，自己瞄了一下，然后递给王雄。王雄低头认真看着这篇痴情的日记。（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