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沈丹白胡思乱想的时候,黄山又说话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我不想听你们那些废话,我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等一等?”
白奇伟阻止了他。
“什么事?”
“在没开始前,我想先请你看看这个。”
白奇伟指着地上的女尸,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黄山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尸,不自觉的又举起了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具尸体?”
黄山很惊讶,但是并不慌张,或许他也见过不少死人,心里素质不差。
“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把她弄到岛上来的?”
白奇伟反问。
“不是,我没见过她,我要找的只有你们几个人。”
沈丹白指着女尸说道:“要不要在仔细看看?或许你记错了?”
“不可能,我很清楚自己抓了几个人,这个女人我不认识?人也不是我弄来的,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糊涂了。”
他说完端起手里的枪,砰的一声打碎了路灯上的灯泡,手法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似乎想证明给沈丹白看,自己还没老到犯糊涂的地步,沈丹白很明白他的心思,于是笑了一下,夸赞道:“好枪法,不过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乱开枪。”
“我知道,不过你们也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不客气,我最痛恨别人冤枉我。”
黄山发了脾气,可能是受到他儿子案子的影响,所以才这么大的反应。
“好吧!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女人不是你带上来的,那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你不觉得可疑吗?”
“这不关我的事,人不是我带上来的,也不是我杀的,这就足够了,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可是我是警察不能不管,这个岛上的一切都是你建造的,人也是你抓来的,可是你现在说不知道,似乎说不过去吧!”
“你在怀疑我?”
“我在怀疑整件事情。”
“好,不管你怀疑也好,不怀疑也好,那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现在这里我说了算,先把我的事情办完,然后才轮到你查案子。”
“你想怎么做?”
“我要案件重演,把当时我儿子杀人的情况在演示一遍。”
“怎么重演?”
黄山一指白奇伟他们。
“让他们把当时看到的情形在说一遍,我要为我儿子翻案。”
除了白奇伟和蓝三星之外,其余五个人全都一脸惊愕,方明抢着说:“我们为什么要配合你?你儿子的死根本与我们无关。”
黄山愤怒了,举起枪对准方明。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你们做了伪证,我儿子怎么会坐牢?”
看到黄山如此激动,方明也闭口了,怕激怒他对自己不利。
“黄先生,你冷静一下。”
说话的是韩斌,他语气缓和,完全没有攻击性。
“你的处境我很同情,我也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儿子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连律师都无法反驳我们的证词,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韩斌说的这番话印证了他们之前是在说谎,白奇伟也猜到了,他们根本就是互相认识,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黄山似乎很不服气,说道:“我的儿子没有钱,请不到好律师,所以才被判有罪,我看了审判记录,你们的证词漏洞百出,如果请一个专业的律师,一定不会是这种结果。”
沈丹白突然插了一句。
“请问你儿子出事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黄山叹了口气,说:“我和我妻子离异后就一个人去了欧洲,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来,直到三年前他母亲去世,我才回来见他们一面,我劝他跟我走,但是他不肯,我们父子俩关系一向不好,所以我想等他冷静冷静再说,没想到……。”
这个看上去坚强的老人,眼睛居然红了,看来他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很好,不像他说的那么差。
“那么你究竟想怎么重演,从谁开始?”
黄山还没有说话,那边的方明提醒他说道:“我们可还没同意呢?你不能自作主张吧,警官。”
沈丹白觉得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个人了,总是这么傲慢和狂妄。
“既然你喜欢跟他作对,那你自己跟他说吧!”
方明的脸一下变了,因为黄山的枪口又对准了他。
“既然你这么喜欢出风头,那第一个就是你吧!站出来。”
方明没想到他会来真的,更没想到第一个会是自己,但是奈何黄山手里有枪,所以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他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挺着胸昂着头,走了出来。
“我的证据就是照片,当日我拍下了你儿子行凶的整个过程,你第一个找到我,我看这个游戏马上要结束了。”
方明信心满满,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的感觉,他口若悬河的描述当时的情形,并拿出照片和黄山对质,黄山也不含糊,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仅用了两个小时,就把方明的证词推翻了,过程全被沈丹白记录下来了,但是白奇伟却不敢兴趣,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接着问吴越,推翻他的证词之后会接着问韩斌和顾美婷,在之后就要死人了,凶手正是自己,杀得人是韩斌,要怎么才能不让悲剧发生,这是白奇伟现在最头疼的。
趁着休息的空档,沈丹白来到白奇伟身边。
“事情似乎正朝着你预计的那样发展,这个黄山不简单,轻松推翻了方明的证词。”
“是吗?说说。”
“表面上看方明的证据很足,是几张凶案现场的照片,但都经不起推敲,照片上是黄成龙拿着刀子蹲在死者身旁,于是方明主观的认为是黄成龙杀了人,但其实他只是把刀子拔了出来,而这一幕刚好被方明拍下,于是就成了他最有利的证据,而事实上这些都是他的主观臆想。”
“所以他在法庭上做了伪证。”
“毫无疑问。”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黄山又打算盘问吴越,但是吴越好像有些不情愿,一脸的疲惫,沈丹白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中午了,大家应该都饿了,于是他走到黄山面前说道:“已经中午了,我看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吃完饭在继续你的翻案。”
“不可以,我还不饿,继续。”
黄山的固执立刻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吴越首先提出抗议。
“如果你不让我休息,我拒绝同你合作。”
他实在是太饿了,以至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安长慧也站出来说:“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可禁不起折腾,你想让我死啊!”
方明对刚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也帮腔说道:“以为有枪就了不起,你不饿我们可是又怕又饿,积点德吧大叔。”
沈丹白也说:“是啊黄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反正谁大家谁也跑不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精力旺盛了,翻案的效率也更快一些,你说是吗?”
黄山不在反驳,他虽然倔强,却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好吧!休息一小时,吃完饭我们继续。”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再次进入酒吧里。黄山走在最后,他守住门口的位置,这样就没有人能跑的出去,他把枪放在左手边,冲着蓝三星说道:“你去弄点吃的,这里的食物足够维持一个星期,放心吧!不会饿死人的,但是如果你们想逃跑,那是不可能的,这里除了我能叫到船来,没有人能跟外界联系上,所以我希望你们尽量配合,早一点翻案,就能早一点回去。”
“还不知道能不能翻呢?别以为推翻了我的证词就赢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我说过,我儿子是冤枉的,我会很快把真像找出来,被推翻证词的没资格说话。”
方明被说的无言以对,低下头不说话了,其他人似乎没有力气在吵架了,都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很快,每人一碗泡面送到他们面前,除了黄山之外,所有人都低着头吃饭。
“你为什么不吃?”
白奇伟好奇的看着他。
“我在想那具女尸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不是我弄到岛上来的,奇怪!”
“难道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不可能,我在这座岛上待了半个月,从来没有看到其他人出没。”
“或许,在你走之后来的。”
黄山沉默了,良久才对白奇伟说道:“有烟吗?”
白奇伟掏出烟递给他,黄山默默点上一颗,说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猜不到。”
“那你在这座岛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黄山陷入回忆中。
“我记得在上这座岛的时候,有一天狂风大作,还下起了雨,我在一个石礁下面躲雨,突然看见一条船驶过来,我当时很惊讶,因为这是一条破烂不堪的船,他很巨大,足有三十米长,摇摇晃晃的朝我这边驶来,但是上面却看不到人,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当时雨下的特别大,又刮起大狂风,我怕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但是等我在抬头的时候,船已经不见了,直到雨停了也没见到。”
“一条破烂不堪的船?你确定上面没有人?”
“没有,至少甲板上没有,因为他实在太破了,甚至能闻到铁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