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晚坐在餐桌边,浅笑着说“我学服装设计的,从小我就希望能到国外去走走,可一结婚,我的梦想就在地下室那个小房间里,我都好久没拿起笔了。”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可以缓解尴尬的笑容,说“老张公司也是做服装,但都是盗版、代加工,我不喜欢这样,我做着也不开心。我想,做林霜晚。”
兰语手颤了颤,她想起江聆上门时的场景,不知道他有没有叫过林霜晚的名字?
李花是很羡慕的口气,咕哝说“好啊,我要没孩子,我也想到处逛逛,谁愿意总窝在一个地方,跟坐牢一样。”
兰语也跟着开口,说“霜晚姐,我不能要这笔钱,给李花姐吧。她养孩子,我一个人,我已经接到好几份邀请了,很快就能有工作,对不起。”
林霜晚点头,应道“好,小兰,我们今天能坐在这儿,是因为一个男人,不是彼此有仇恨。别说对不起了,老张也没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对不起自己。”
年后的工作机会多了很多,兰语一边面试一边又做起了模特的活,但机会并没有很多了,连那些献殷勤的学长都开始在新生里面转悠。
兰语想,李花的粗俗理论也不是全无是处,她说女人就像一件商品,开封后就卖不上价了。这句话至少是符合现实的。
只是兰语没有想到,她才二十五岁,就已经从一朵鲜花到了开败的时节。
如果按照李花的理论,她人生中最宝贵的青春,最好的五年,就这样断送在了张荣升的死缠烂打里。想想,她也很对不起自己。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兰语又看到一拨来看房子的人,这房子是张荣升婚前买给林霜晚的,算是她的婚前财产,即使是张荣升失踪的现在,她也有权出售这套房子。
只是大环境并没有多好,那天商量过后,第二天林霜晚就跟中介联系挂牌了,但一个半月过去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买家。
林霜晚不想在这事上磨蹭,她希望买家可以一次性付款,但能一下子拿出八百多万的家庭还是少,每次来看的人都很满意,但都因为付款方式没了下文。
今天来看的是一对夫妻加两个孩子,他们对房子的布置很满意,在附近同类房源中,这样带装修且布置精致的房子性价比很高。
林霜晚每天都要上班,接待看房的人就成了在家的李花,她态度很敬业,但绝对算不上热络。问多了,她也会答,但脸上会有很明显的不耐烦。
今天来的这对夫妻也是个问题多的,李花的不耐烦在兰语看来已经到达了危险的边缘,果然,那家其中一个孩子调皮去拨弄茶几上的花,李花立刻就炸了。
“这小孩什么情况啊,是来看房子还是来捣乱的?买不起就不要来看,问东问西就会耽误我看电视!”
不出意外,那对夫妻又臊又羞的走了,李花又追到外面跟中介说“你们找客户找能买的好吧?八百多万都拿不出来,还天天到处看,我的时间不要钱啊?”
兰语坐在沙发上,等李花絮叨完了,她才问“今天来了几家啊?”
李花又炸起来,她停下擦桌子的动作,说“还要几家啊?就这一家都从下午四点就来了,看现在都几点了?我就不明白,没钱看什么房子?以为菜市场买菜啊?下次再敲门,我肯定先说清楚,买不起别进来!”
这话兰语都听十几遍了,她站起来问“荣宝在吗?我去看看他作业。”
李花在餐厅里说“他没回来,学校晚自习,要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你晚饭吃了吗?没吃我就煮两碗面。”
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兰语捧着碗先喝了两大口面汤,才开始用筷子挑面条吃,问“你笑什么?”
李花又笑了声,说“你以前刚来的时候,吃饭都是小口小口,啧啧啧,再看看你现在,跟农村妇女一个样!”
兰语吃了一大口面条,说“我又没觉得农村妇女不好,你平时不装啊?还说我。”
李花看着碗里的面,说“我肯定要装,我一个乡下妇女,不厉害点,你们城里女人不得欺负死我。哎,什么声音啊?是小偷在撬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