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跟林霜晚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江聆笑着说“你当时的表情很绝望,我都觉得做个正人君子是件十恶不赦的事,姐姐,为什么啊?”
林霜晚回头看着中午时段说笑着走出办公大楼的人,感慨着说“因为我不像她们啊,在职场用自己的名字在奋斗,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就在你看到的那么点大的房子里。”
她转回头,又换了个比喻,说“你能想象吗?我是不得老板喜欢的员工,但是我没有任何跳槽的能力,其他的老板都对我不屑一顾,就很绝望。”
江聆看着前方,眼神里有密密的疼惜,却说“我以为你是喜欢我却发现得不到我,我的前女友都有过你那样的表情。”
林霜晚又笑“是是是,你魅力非凡,年轻,多金,还有一帮能帮到人的朋友。但其实,我当时也不觉得卖掉房子是多坏的结果。”
“半年前,那王八蛋没打钱过来,我就要给他个教训啊,结果找来,那王八蛋还真失踪了,他老婆还在卖房子。我当然不肯了,她把房子卖了跑了,我们娘俩吃什么喝什么?”
回忆起之前的事,李花很有自己的道理,她说“要不是我,她能硬着头皮去管公司吗?真把房子卖了,那不白跟那王八蛋十年了?女人能有什么啊?就是青春美貌,她要现在二十出头,那个姓江的能看不上她?男人,都这个德性,你也别犟了,整天说靠自己,你办成什么事了?你都快毕业了吧?找到工作了吗?”
兰语一噎,她虽然学历很不错,但面试一样不顺利,不然她也不能一直跟这儿耗着。直到走上社会她才知道,考上好大学,有个好学历,并不能等于好工作。
她鄙视过那些一毕业就结婚的女人,她们放弃了大好前程,去做一个男人的附庸,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可不做附庸,又真的好难。
林霜晚也认可这种难,但却很支持兰语继续找工作,说“如果住房有困难,可以搬来这儿住,反正房间也挺多的。小兰,现在是很难,可以后再开始,只会更难。”
兰语在元旦后就搬了过来,她觉得住在林霜晚这儿更能心静,宿舍里的嘈杂总能让她想起南南,而林霜晚总能拉她一把,她在这儿,会感觉离深渊很远。
元旦过后,林霜晚明显忙碌了起来,她开始像个普通上班族一样去上班,每天出门也不再是富太太的模样。她的着装变得干练,像个真正的女强人。
江聆在元旦后就不怎么出现了,有一次兰语问起,林霜晚随口说“可能是找到新女朋友了,他忙的时候就没空来。”
兰语并不是想找到些什么,她就是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门卫大哥也说“那个豪车啊?他一阵一阵的,有时候经常来,有时候好久都不来一次。”
用林霜晚的话说,她跟江聆就是生活空洞的两个人都喜欢上了用酒来填充空虚,但这种填充只在空虚的时候,不空虚的时候,双方就该默契的神隐。
兰语能理解这种排解寂寞的方式,她只是不明白江聆那些有财有貌的男人,他怎么还能有空虚的时候?
可事实是,江聆空虚的时候真的很多,才过了一个年,他又出现在林霜晚家的院门前。
刚过完年,江聆的穿着很喜庆,一件深红色的大衣搭配浅色毛衣和厚厚的围巾,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高阔的越野车前也丝毫不显压抑。
看到兰语出来,他扬声问“你好,请问张太太在家吗?”
兰语很惊讶这个称呼,她站在阳台门外,拢紧身上的外套,说“她去外地出差了,说是工厂有点问题,昨天说手机摔坏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江聆道了声谢,别的什么也没问,他就转身开车走了。
李花问“他又来了?还以为不来了呢。”
兰语耸耸肩,一副讥讽的脸孔,说“估计是找不到张太太吧。”
李花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