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救护车上,兰语心中一阵阵的懊恼,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跟着跑到这救护车上来。
“林霜晚真是个有毒的女人,我肯定是被她传染了。。”坐在角落里,兰语痛苦的撑着头,颊边的短发垂落下来,很好的掩住了她的表情。
南南的情况很糟糕,她本来就在住院治疗了,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她有个新男友,在不离不弃的照顾她,兰语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撒了个谎。
“。。就路上遇到了,才聊了几句,就昏倒了,她,很严重吗?”兰语迟疑着问。
男人点点头,低声说“很严重,大概,大概。。”
这个大概很短,医生出来的时候直接宣布就在今晚,兰语听到那个男人隐忍的哭声,她看到他紧握着病床上瘦弱的手,他在说什么?
兰语站在病房门口,她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听不见谁在说什么,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墙上,才觉得心没那么慌。
在很多个夜晚,在不需要顾忌教养和道德的深夜,她都恶狠狠的诅咒过那个女人,她无比渴望那个女人得到报应。
“原来得艾滋是这样的,”兰语在心里恍惚的想,她缓缓沿着墙蹲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阴冷的走廊里好像都是风。
兰语觉得自己就蹲在崖壁边,只要往前一步,或者,风再大一点,她都会掉进深渊里。
李花从走廊另一头过来,远远就看见兰语缩成一团蹲在那儿,她走过去用病历表拍拍兰语的肩膀,“哎!你干嘛呢?那害人精怎么样啊?死了?”
兰语抬头,看着李花又精神起来的脸,她疲惫的开口“嗯,说,可能都熬不过今晚。”
李花一把拽她起来,不在意的说“死了也好,得这种病害人害己,不死也是活受罪!赶紧吧,我儿子还等着上课呢。”
兰语被拖着走了好几步,她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花晃晃手里的病历,说“我来检查啊,她自己乱搞得的病,我又没有,我这辈子就跟过那王八蛋,真让传染上,我找不到他尸首,我也回老家掀了他娘的祖坟!”
说到这儿,李花忽然停下来,回头问“你也去检查下吧,林霜晚说了,她给报销。你赶紧去吧,检查下买个安心。”
兰语甩开她的手,皱眉说“我检查什么?我都没碰她,打了她一巴掌而已。你也少拉着我,艾滋没那么快出结果,你还危险着呢。”
李花有些尴尬,嘀咕说“大学生懂的还挺多,医生也说了,正常接触没关系,你半懂不懂就别装懂了。”
兰语跟在后面走,就听李花又开始絮叨“大城市就是怪事多,好好的人得这种害人的病,女人就该从一而终啊,乱搞没好下场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死了也活该!”
兰语回头看了眼南南的病房,低声说“也许她也没怎么样,只是不小心被男人骗了吧。”
李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她是猪啊?那么好骗?你们可是大城市的女人,我一个乡下女人都知道不能在外面瞎搞,你们能不知道?”
她转身,正对着兰语倒着走,脸上扬满了自傲和得意,说“我也是那王八蛋家给了五万彩礼,还在村里摆了十桌酒才跟他的,有名有份!他说甩就甩了!呸!”
李花扭头狠狠呸了一声,在生活有靠之后,她越来越不会掩饰对张荣升的厌恶了。
兰语看着她厌恶到极点的模样,忽然问“他都那么对你了,你怎么还能去找他,养孩子呢?”
李花讥讽一笑,反问“我为什么不去?他逍遥快活过了,又娶了个城里老婆,我就得大着肚子在老家过不下去?”
她转身,依然是尖酸的潇洒,说“人这辈子跟谁都能过不去,就别跟自己过不去,骨气能当饭吃谁还去要饭啊?”
兰语审视着她的背影,忽然她有个奇怪的想法,李花这个张嘴男人闭口贞操的女人,她狠起来应该很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