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女孩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那一瞬间，兰语伸手扶住了后面的墙壁，她才没有让自己因为腿软摔倒。
李花也怪叫一声闪开，她像拍病菌一样的拍着身上关于刚才打架的痕迹，心慌的叫嚷着“我的老娘啊，这什么害人精啊，得病了你还跑出来祸害人，你这种人就该报警抓起来！”
原本参与拉架的人也惊得闪出老远，都不用门卫大哥叮嘱，几个人就争相挤进门卫室找消毒液洗手。
门卫大哥也心慌慌的，连连说“赶紧洗洗，再去医院看看，”
他想用手捂嘴，又不确定安不安全，干脆就把手背到身后，焦急的等着几个同事洗完。
旁边李花也得到了提醒，她赶忙往路上走，又折回来站在林霜晚一米远的地方，说“那个你能给我点钱吗？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孩子才十一啊，他还不能没妈妈，”
林霜晚始终淡定，说“你别慌，艾滋没那么容易传染，我也很健康，不然你整天用我的修眉刀，早传染了。”
李花不信的问“真的吗？你别骗我啊，我孩子还小，我只是想他过得好点，你犯不着这么害我啊，对吧？”
林霜晚缓缓伸手，见李花并没有闪躲，她才把手搭到她颤抖的肩膀上，说“当然犯不着，你别怕，就算真染上，也不是就要死的。而且，老张也没染上艾滋。至少在他失踪前，他没染上，”
那女孩子瞬间失控，大吼道“你胡说！他就是因为染上了在家养病，他才没来见我的！你到底把他藏哪儿了？他们说他失踪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
林霜晚转头，平静的看着疯狂起来的女孩，问“你叫南南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过我？不可能，你偷看他手机了？”南南眼神戒备，她又想到一个新的可能。
林霜晚微笑，她的手从李花肩膀上移下来，又放回外套口袋里，笑着说“老张每年都会去捐血，去年他说路上帮过一个受伤的艾滋患者，所以拉着我去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十二月底的时候。我们都很健康。”
南南缓缓退后，在萧瑟的风里，她像片即将飘落的叶子，好像随时都能跟生命断开联系。
林霜晚还在继续，她同情的说“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你是画画的，老张买了好几幅你的画，他说你的画很有投资价值。但那次之后，他就没买画了。”
兰语也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名字，她记得她偶尔用来午休的房间里就有一副画，当时林霜晚介绍说“这是我老公很喜欢的一个新人画家，叫南南。”
她看向瑟瑟发抖的南南，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画家，她那么狼狈，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丁点儿文艺女青年的模样。
不得不说，张荣升是个毁女人的好手，他把一个个女人玩弄于鼓掌，又把她们摧残得面目全非。
兰语又看向林霜晚，在这个女人身上，她才发现，豁达也是一把刀，能插进痴男怨女的心里，把他们那些执着的心思搅得粉碎。
南南很辛苦的看着林霜晚，彷佛她嘴里出来的每个字都很难懂，她痛苦的摇着头，嘶哑的说“不可能，他生病了，他在养病，他老婆对他不好，我是来照顾他的，是你杀了他，是你。。。是你。。”
像一片深秋里飘荡在空中的落叶，蓬松的裙摆缓缓接触到地面，接着是整个裙子，和穿着裙子的人。
兰语恍惚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敢上前，别人也不敢，只听见周围谁在喊“哎！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