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局面稳定,王容检查者儿子身体情况,不时用余光扫着燕青山,面露不屑之色,在她看来,不过一个庄稼汉子,就算真打了又如何,想到这,王容走到燕青山面前,淡淡道:“不管真相如何,你只要撤案,我们杨家可以支付一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尤其是杨开荣,他让妻子前来处理此事,主要就是因为她的护短和泼辣,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妻子明目张胆地无视律法。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胡闹!公堂之上岂容你一妇人胡来!”
邓安皱眉看着,却没说话,他还需要继续等。
底下百姓也是议论起来,“哎,要我就认了,一百两银子可是不少,节省点,一辈子就不愁了!”
“是啊,这样闹下去也没好结果的,这汉子虽然厉害,但毕竟孤家寡人,哪能和官府斗呢?”
“未必吧,我看着汉子身上有着正气,别说一百两,哪怕一千两也不会为之动摇。”
正如百姓议论,燕青山懒得看着妇女一眼,只是注视着堂上那几个,清正,廉明,几个大字,怔怔出神。
“娘,你不用管他,他是个犟驴,你得将此事告诉外公才行!”杨奇拉住了他母亲。
王容低声道,“放心,娘已经派人去了京城,你肯定不会有事!”说着还不忘瞥了一眼燕青山,带着警告的意思。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堂外响起了嘈杂的喧闹声,燕青山转过头。看到三师兄,姬可心,连小蔓蔓也跟来了,被簇拥着的除了右手被吊着的春生,还有一个白发老者,那白发老者精神矍铄,气势很足,燕青山并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大夫会有这样的气势。
百姓们也纷纷为几人开路,看到中间那小孩,已经没了左手,右手如今还受伤,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之色,再看向杨家人时,愈加激愤。
走入堂中,三师兄道:“弟,人带来了!”然手伸手指着旁边的白发老者,“这是刘大夫,一早过来帮春生瞧病的!”
燕青山上前行礼,“谢刘大夫为小儿费心!”
刘浦抚须点头,微笑着,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不错,不错,有其子必有其父,不畏强权敢出头,老朽敬佩!”
燕青山再次行了礼。
但堂上的邓安却是脸色大变,他急匆匆从堂上走下,恭敬地行礼,“见过刘太医!”作为一个京官,深深明白一件事,有些人即使没有权力,依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刘浦摆手,“邓大人尽管审案,老夫就是个太医,治病救人的,不掺和你们的事,这小子懂事,心善,老夫很喜欢!”
旁边的杨开荣此时也不能再坐着了,这刘太医是给他爹治过病的,身份自不必说,太医院一把手,他走上前恭敬地行了礼,“见过刘太医,不知刘太医何时到此,恕晚辈怠慢了!”然后向旁边的妻子使眼色。
刘太医却脸色一冷,“不必了,该审案审案,老夫绝不掺和,也不用看老夫面子,只管公平公正即可!”
杨开荣喉管上下滚动,退回了座位,王容走到一半也回去了,她不认为一个没权力的太医能扭转什么。
燕青山和三师兄几人已经被他们对话惊呆了,“刘太医,您是宫里来的?”燕青山出声问。
刘浦点头,“不错,不过具体是谁吩咐的,老夫不便告知,或许以后你自会明白!”
燕青山不再追问,只是看着春生,道:“春生,好些了吗?”
春生点头,笑道:“爹,好多了,刘大夫说,加以调养,是可以恢复的!”
燕青山脸色一喜,“那就好。”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欺负你的凶手爹不会放过,你将那日的情况一一说来,还有你旁边这个同学为你作证!”
春生一愣,看向陆平,陆平羞愧地看着他,然后轻轻点头,“春生,对不起。”
春生眉宇间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他笑了笑,“没事的!”
“好了,乖孩子,将那日的情况如实告诉堂上这位大人,他会秉公处理的!”刘太医也鼓励着春生。
春生点点头,走上前,弯腰行了礼,“大人,我叫春生,那日情况并不复杂,我吃过饭要回去休息,刚进屋,就被杨奇几人围着殴打,我并未还手,后来他们三个人又按着我,将我右手伸开,杨奇踩在我手腕上,他们走后,我就跑到了范叔叔家,他们几人一直跟到范叔叔家,后来被范叔叔赶走,再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邓安听完,看向杨奇,喝道:“杨奇,如今刘太医在这,可以验明伤势,再加上受害者亲口所述,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奇此时冷汗直流,他不知道,为何一个穷小子会引起太医前来,而那太医连自己外公都不会轻易招惹,但若是认罪,他免不得牢狱之灾,他越想越怕,只能抓住最后一道救命稻草,“娘,我不要去坐牢,我没打,我没打,他们都在诬陷我!”
王容将杨奇揽在身后,尖声叫道:“放心,儿子,今日谁也别想欺负,今日我就站这了,他们敢动刑,就先把你娘抓了!”
“杨夫人,你若再扰乱公堂,那本官只能将你抓走!”邓安再次警告。
“抓啊,你们抓吧,我不怕,你们诬陷我儿子殴打别人,还妄想屈打成招,我一定要上京城告御状!”
“啪!”惊堂木响起,邓安怒道:“来人!把这妇人给本官抬走!”
“谁敢!”王容拉着杨奇,快步跑到柱子旁,“谁再上前一步,我就撞死在这里!”
“啪!胡闹,你个妇道人家,这是公家办案,岂容你胡搅蛮缠!”杨开荣也坐不住了,他知道妻子溺爱孩子,只是没料到溺爱到了这种地步,这行为不仅帮不了孩子,只会让事情越来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