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大人的咒语听起来不是很靠谱,但真的很有用,方豆豆举一反三,上下班路上喊上一句:“司南大人在此,异界退避。”
没想到还真有用,她这么喊上一句,眼睛所见真就是手机镜头所得,上下班路上再也不用跟奇奇怪怪抢空间了。
方豆豆越发好奇,这司南大人到底是在哪儿当官呢?他当的又是什么官呢?这司南大人四个字简直比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还管用啊。
走在空荡荡的下班路上,方豆豆有时候也会想,要不当人家徒弟算了,说不定还能手把手教她捏印掐诀,好不幸福。。。
“可他总不说自己到底是个啥,我去当徒弟,万一像修仙小说里写的抓我去当炉鼎怎么办!随便笑一笑就能勾到任何雌性生物的心,他还缺炉鼎吗?可万一我就有什么天赋异禀我不知道呢?嗯~~”
方豆豆缓缓摇头,思维又漂到了另一个频道,她托着下巴想:“那么帅看起来又很位高权重的一个男神级大高手,他为什么要住老破小呢?不会是什么魔神在玩大隐隐于市吧?不然他长得那么祸国殃民,干嘛要玩那个低调?难道是,嘿嘿嘿,看我这个美少女天赋异禀故意等在这儿等着收我为徒?”
自恋不是个好习惯,猥琐更加不是。
方豆豆即使被司南是个鬼还要吸她阳气这件事吓得够呛,她还是没改每天早上怕对面马路的公示板旁偷窥美男的习惯,每天就特猥琐的趴在那儿盯着院子里看,非得等哈喇子快要滴下来才肯走。
下班路上,方豆豆恋恋不舍的看向黑洞洞一片的小院子,心里直流泪:“天呐,为什么老天爷要赐给我一个帅到这么惨绝人寰的小哥哥,然后又残忍的把他收走,现在我看谁都不够颜值,好些天我都夜晚无处着落,梦境一片苍白了。再这么下去,我年纪轻轻的美丽生命,就要枯萎了。。呜。。。”
“这个鬼也真是,才十点多嘛,大晚上的睡那么早干嘛,晚上能多看一眼也是个安慰啊。都怪周扒皮,刚写完壮阳保健品,又来了个女友娃娃,这个死变态!呜。。。我这么青春鲜活的美丽生命,就要埋没在毫无艺术美感的有色小故事里吗?我不要啊,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我的,哎!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再扯啊?有没有礼貌啊你?”
方豆豆正慷慨忧伤呢,裤腿被扯住了,她不得不停止悼念她的梦想,低头看向这个特别没有耐心的小狗。。
“啊!!!!!”
方豆豆被吓疯了,跟心理刺激完全无关,纯粹是视觉刺激引起的心脏狂颤。不过她是个有道德的人,大半夜的也不想被砸鸡蛋,在心里用尖叫歇斯底里的发泄完恐惧后,她终于在裤腿被不断拉扯的动静中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
小狗?!
她脚底下哪有小狗啊,就是条食人犬,都没伏在她脚边这团“可爱”的小宝宝让她害怕。
方豆豆一脸僵硬的笑容想:“为什么都是十月怀胎,你要长得这么吓人,你还扮可爱。。。呜。。。苍天啊,大地啊,这只长了三个眼睛,嘴还裂到耳朵根的小家伙到底在冲我笑什么?是看我阳气足它想吸两口吗?!那我宁愿让司南小哥哥吸,嘴对嘴那种,好歹也算牡丹花下死啊,被这么个小怪物吸,我死了都能被恶心得又活过来!”
小怪物耐性不怎么好,看方豆豆老没个反应,又扯着她裤脚“哇哇”叫了两声,脸上也开始变得更加狰狞,俨然一副友好不成要换强抢的架势。
方豆豆是个危机感极度敏锐的小怂包,一看情况不对她就认怂:“啊,小,小小小弟弟!呵呵,你有什么事啊?”
小怪物疏淡的眉毛舒缓了下来,又“哇哇”了两声,还伸手指了指她的包。
方豆豆赶紧拿下自己的包,呼啦一下拉开包上的拉链,一样样从里面拿零食,问:“你是不是饿啦?”
出于吃货的直觉,方豆豆一下就认定,这小怪物是饿了,小孩都爱吃东西。
果断地把包里的零食全都拿出来给它,看小怪物真的拆开了吃,方豆豆终于松了口气,她指了指自己的包,“小、小 弟 弟,姐姐这儿什么也没有了,呵呵,我可以走了吗?”
小怪物又冲她很友好的笑,虽然在方豆豆看来它这个微笑完全传达不了友善,但她还是很感谢这个笑容代表的含义,她一步步往后退,然后转身,疯狂的往前跑!
“我滴老天爷呀,这什么情况,我才刚送走一个月球表面,现在又来了二郎神惊悚版?!我不就是多看了几天帅哥吗?也没打算飞蛾扑火啊,至于送这尊容来让我看清皮囊的本质吗???贼老天,你个猥琐发育的老头,你神经病!呜。。你这么祸祸我,你仗势欺人!!!呜。。。”方豆豆疯狂逃命,她还不忘在心里狠骂老天爷,太坏了有么有。
第一天方豆豆有惊无险的回了家,第二天她又去买了一大包的零食,托跳楼价房租的福,方豆豆最近的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连带着跟她臭味相投的沐澜都跟着过足了嘴瘾。
方豆豆怎么可能白请客呢,趁着中午休息,她就抓着公司里唯一一个她熟悉且算了解的男人说:“哎,小澜澜,今天我们家几个都不在,你能不能下班送姐一程啊?”
沐澜跟方豆豆也认识半年多了,觉得这还是个有操守的姐姐,不至于把小男生骗回家行不轨之事,他点点头:“不能太晚啊,我这种青春魅力无限的小哥哥不能走夜路的,很危险的。”
方豆豆深叹一口气,要不是公司就这么一个还算正派的男人,她才不找这个自恋鬼壮胆呢!只好说:“这样,我一会儿跟扒皮说,那个张总不是病了嘛,我们俩去探病,晚上早点走。”
沐澜听她提起这事也来了精神,说:“哎,听说不是病了,是那个什么,鬼上身,被鬼掐住了脖子,他把自己的脖子,哎呦,挠得血肉模糊的。家里还有个特别诡异恐怖的供台,听说是什么阴邪阵法。你前天去见他就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
方豆豆也是一副惊讶的不得了的样子,张大嘴巴问:“啊?是吗?真的假的啊?我前天看他挺正常的啊,就是提起他老婆有点激动,别的都很正常啊。”
她可不敢说昨天她还跑去他家亲眼看着那个阴邪阵法被打破,到时候这小猎狗肯定会盯着她不放,直到查出她这个人类中的佼佼者真实而伟大的身份为止。
那怎么行?超人只能在内裤外穿时光芒万丈,平时一定得是个普通人,是丝毫不能露出任何关于不凡的破绽的。要绝对低调!
沐澜眼放绿光,也没留意方豆豆浮夸的演技里都有哪些破绽,他压着嗓子激动的说:“就是他那个老婆!说是把他老婆的骨灰藏在家里了,哦呦,物业上去的时候骨灰撒了一地,场面可渗人了。就一堆灰啊,你那个张总还护着不撒手呢,一声声叫老婆,还自言自语的像在跟她说话。哎呦!真够变态的,网上有个爆料贴,听说就是那家媒体去采访了那个保安写的。现在他们小区好多人蹲着呢,咱们这个探病的理由,估计不太行。要不一起装病吧?咱们晚上去大排档吃烧烤,你就说在家赶稿嘛,来这破公司,我都大半个月没出去吃烧烤了。”
沐澜虽然是正大光明的摆烂,但还不敢去挑战公司的加班潜 规 则,每天他也是摸鱼摸到跟方豆豆一个点下班。
一对难姐难弟一谈起白天没事干晚上集中干的加班潜 规 则,两人就想抱头痛哭一场,明明面试的时候说是九六六,现在却成了九九六都是罪过。
两个人经常都在心里想:周扒皮,真是个缺了大德的,这么压榨祖国刚刚长成的接班人,他就不怕拖累整个社会的长远发展吗?!
唉,难姐难弟能臭味相投,这份能把自己等同于一个群体的自恋,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并且,方豆豆经过后天努力,也跟先天型摸鱼小能手沐澜在摸鱼这项业务上达到了差不多一样的水平。
此外,因为她没什么营养含量的日以继夜的码字经验,和比沐澜多出一年半对周扒皮的了解,她现在想偶尔翘个班还是很轻松就能实现滴。
晚上六点钟,方豆豆假意打了个电话,跟不存在的电话那边说:“哎呀!你怎么回事啊,又不带钥匙,上次都跟你说了,你多配一把放在包里呢!”
她装模作样的等了片刻,又气冲冲的说:“我怎么去啊?我加班呢,是啊,跟你说我每天下班很晚了。你,哎呦!行吧,我去问问啊。啊?哪能那么快啊,我也没车啊,我回去也赶不及啊,算了算了,好吧,我想办法,真是的。挂了。”
沐澜趴在桌子上看方豆豆一个人演的起劲,他都差点笑岔气,还得忍着,真是辛苦的比新晋影后方豆豆还要难熬。
新晋影后打完电话又蹬蹬蹬跑去老板办公室,对周扒皮又气又急又无奈的说:“老板,亲老大,我得回去一趟,我室友她妈妈来了,谁知道她还忘带钥匙了,阿姨身体也不好,坐了大半天的火车过来,这会儿就在楼道里饿着呢,非等着我送钥匙回去她在家做饭。我回去吧?送到就赶紧回来?”
周扒皮这人除了好 色抠门压榨下属,他也有优点,见不得老人家受苦,看方豆豆说的这么可怜,倒也干脆的挥挥手,“行吧,回去吧,稿子别忘了啊,你写走心点,咱业务想做大,得多点内核,内核你晓得吧?”
方豆豆忙忙点头:“您放心,我一定深刻反省,那个我回家太慢了,让小沐送我下呗,他有电瓶车能快点。反正他在这儿也是白浪费公司的电,我走啦,老板。爱你。”
方豆豆在门口很狗腿的比了个心,然后趁扒皮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阵风似的跑回工位,快速关电脑收拾包,还不忘冲沐澜招呼:“小澜澜,送姐回家送个钥匙,很快就回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