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ding,这是进迷宫以后第一次看见乌龟,你现在跟着它的方向走。”刘芝卉指着屏幕。
“好……它往右拐不见了,要追上?”
“不管它,直走。”
“到哪?”
“一直直走,有门便穿过门,继续直走。”
“那碰壁了呢?”杨宇小声问道。
梁海帆操作角色,按刘芝卉说的,一直直走,经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又开了一扇门。
“咦,又看见这乌龟。”梁海帆转头看刘芝卉,“跟着它?”
“不用管,直走就行。”
角色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房间一个比一个狭窄,门与门的距离也随之不断缩短。到最后,开了一扇门,面前马上就是下一扇门。
“越走越像是坑。”杨宇也歪起头,“真能行?”
“我相信可以。”刘芝卉拍拍梁海帆,“Harding,走吧。”
梁海帆点点头,角色继续往前。终于,在打开一扇特别的门以后,一道光迎面而来,居然真的走出了迷宫,游戏迎来Happy Ending。
“Sasha,你太厉害了。”梁海帆看起来有些好奇,“我在里面转一天了也没弄明白,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刘芝卉笑笑,脑海里闪过与修焕的对话。
“芝诺的悖论。”
“芝诺?”
“古希腊哲学家。”修焕拿起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人和一只乌龟,“假设你的前方有一只乌龟,你往前走要追上它,它也往前走,结果会怎样?”
“那当然我是会在某个点赶上它。”
“错。”修焕得意地笑了笑,“芝诺大师说,你错了。”
“怎么错?又不是忍者神龟。”刘芝卉争辩道。
修焕在白纸上不断画出人与乌龟的路程点,“假设乌龟原来在A点,当你走到A时,乌龟也往前走了一段,到B,然后当你从A走到B时,乌龟又从B走到C……所以,乌龟永远在你前面。”
“胡说八道,完全不合常理。”
“的确不合常理,所以叫悖论。”修焕指了指电脑,“这就是为什么,游戏里的乌龟永远在你前面。”
“……是这样吗?那我怎么走出去?”
“还是要回归芝诺悖论。”修焕用手指敲敲头,想了想道,“其中的数学原理太抽象,简单说就是,只要一直往前走,你与乌龟之间距离会越来越短,一直到最后,这个距离没办法再分割,你在那一瞬间实现了超越。”
“那……这个原理落到游戏里,就是……大胆往前走?”刘芝卉思索。
“如果游戏开发者是这个思路,或许你可以试试。”修焕把椅子转向刘芝卉。
“我试试……看见乌龟以后一直走……一直走……咦,果然对了!”刘芝卉难掩兴奋的情绪,“死马真活了!”
“曾经我送过一本书给你,里面就有芝诺的悖论,这么晦涩的内容可能你也没看。”修焕把纸递给刘芝卉,上面的人已经超越了乌龟。“所谓的极限总有超越的那一天,所以,不要给自己设限。”
“……谢谢你,修医生。”
“好,我来开嗓兼开麦,给大家来首《忘情水》。”陈一俊抓起麦克风,“各位歌手,要演唱的快点,不然今晚可不一定轮得到,本少爷后面还有十首。”
“Michael,帮我点首《朋友》。”梁海帆说道。
“周华健的?”杨宇在操作台前翻找着歌曲。
“当然,那可是Harding指定曲目。”陈一俊说完便走上小舞台,开始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
时空之旅2顺利通关,梁海帆看起来心情不错,跟陈一俊和杨宇去打了一下午桌球,还主动约大家去KTV。陈一俊唱完后,刘芝卉和杨宇来了首合唱,然后过了几曲,便轮到《朋友》。趁着梁海帆起身唱歌,刘芝卉凑近陈一俊。
“现在看来,频道对上了?”刘芝卉小声问道。
“对上了。”陈一俊点点头,又跟着歌曲哼唱了几句。
“看到他改变,真的挺让人高兴,证明我们的努力也没白费。”刘芝卉感叹道。
“改变?还早着呢。”
刘芝卉有些意外,“之前不是天天泡在游戏里,现在Harding好歹算是想做点别的事吧?今晚是他提出来这里的。”
陈一俊摇摇头,仰头喝了杯啤酒,“每次他游戏通关,或者是特别有成就感的时候,就会出来放松下。今晚这歌我陪他唱多少回了,算不上什么改变,回去他还得开游戏。”
杨宇也凑过来,“哥们,敢不敢再打个赌,今晚回去这小子会熬到几点。”
“两点。”
“两点半。”
“输的人买烟。”
“可以。”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 一杯酒
……
梁海帆深情唱着《朋友》,这一刻的他让刘芝卉感觉更像是真实的梁海帆。这个瘾要除,但正如陈一俊说的那样,要一步步来。
工作日, 马槐文早上赶到庄家,继续陪伴和喂食雪花,五点左右离开。之前庄鸿朗也会在傍晚时分散步,在雪花面前这个点出门还不算突兀。
“这猫现在什么情况?”庄俏问道。
“吃得不多,我问过当宠物医生的朋友,目前进食量只能勉强维持消耗。”从庄家出来以后,马槐文摘下乔装,“如果这种状况一直持续,雪花还是会慢慢消瘦,时间久了一样撑不住。”
“别在这里换。”庄俏把马槐文拉到一旁角落,“我爸走了,你忽然这副模样冒出来,最近邻居看我们眼神都变了,尽量低调。”
“好,我明白了。”
“这猫现在必须你喂?”
马槐文点点头,“雪花会看人,目前只有我喂,它才肯进食。”
庄俏摇摇头,“哎,我觉得啊,我这份孝心算是尽了,让你天天这么过来不现实,我钱也不是天上掉的。再说这是只十几年的猫,哪天它要是不吃不喝就这么死,也算是终老了。”
滴滴滴滴。庄俏手中的手机响起,是个视频通话。
“那委托还要继续吗?”马槐文问道。
“再来几天看看吧,有人打给我,先不说了。”庄俏拿着手机走远。
一连几日,在马槐文陪伴下,雪花的进食还是没有改善,活动量也很少,明显很虚弱。庄丰羽也尝试去喂食,但雪花不买账,躲在窝里。除了上次和马槐文谈话,庄俏很少管雪花,白天经常外出,回来也是呆在房间里居多。就这样,又一个周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