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岁的杨湘红,原名杨红,来自湘西的麻阳县蓝田镇,家住在麻阳县与泸溪县交界的山上。也许是山清水秀的缘故,杨红从小长得如一朵鲜花,人见人爱。一头乌黑的长头发,细皮白肉,顾目流盼,走在路上特别引人瞩目。父母亲也呵护在手掌心里,含在嘴里。做父母的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同于一般农家女子的粗手粗脚。杨湘红虽然生在农村,长大在山上,父母亲不曾让她干过农活,吃过体力劳动的苦。
杨红自感高考无望,拿到高中毕业文凭后就放弃了高考,和几个小姐妹一起跑到禾州市打工,在禾州市已经整整有二年了。开始在禾州市区某星级酒店餐厅做服务生。吃饭的客人都喜欢杨红服务,获悉她来自湘西,就昵称她湘妹子。
杨红虽然读书数理化成绩不理想,但从小写作基础不错。在中学时,写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表扬,甚至拿到班级里做范文讲课。杨红有一个从小学开始养成的好习惯,就是每天写日记。这个习惯即使到了读中学,课业非常重,也不曾放弃。到禾州市的酒店上班后,每天下班,把一天碰到的客人和他的称呼以及工作遇到的事简明扼要记录下来。下次碰面能清楚叫出对方的名字和身份,对方疑惑时就说出具体细节来提醒对方。这让客人很受感动。酒店总经理很有眼光,干脆调她到公关部,拉客户生意。除了基本工资以外,还从客户的消费单里提成作为奖金,多劳多得。杨红发现客人很喜欢称自己为湘妹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干脆在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一个湘字,杨红就成了杨湘红。在禾州市,除了自己老家的同学以及小姐妹外,其他的人都以为她的名字叫杨湘红。
王雄就是在酒店里吃饭时认识了杨湘红。
王雄是禾州市有名气的房地产老板。特殊年代期间,还是学生的王雄就显露出了他的城府和心冷手辣的手腕。虽然年少,能带领一班愣头青到处冲撞。有吃就吃,没有喝的也能弄出几瓶酱油和大家一起拌饭吃。害得周围居民苦不堪言,怨声载道。由于没有法制手段,又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大家只能忍声吞气,买个平安。
改革开放后,禾州市列入中国14个沿海改革开放的城市之一。窗户打开了,新鲜的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跟着进来了。开放之初,全中国还没有健全的法治建设。摆地摊,走私,喊打喊杀,刚从中学毕业的王雄都少不了。积累了一定的原始资本后,王雄就金盆洗手,先开皮鞋厂,后又做房地产生意。先小打小闹,后来渐渐有一定的规模,现在成了知名的企业家。这段时间在摩拳擦掌,准备进军禾州市禾郊镇禾郊村做一番大事业。禾郊村是禾郊镇辖下的行政村。征地是大事,第一道程序需要禾郊镇党委朱韬书记点头方能成事。
有一天,酒店总经理听说王雄老板请客,知道他是大客户,就特地安排杨湘红接待。事有凑巧,王雄请禾郊镇党委书记朱韬吃饭,胡娜也在场。于是,胡娜与杨湘红成了点头之交。虽然不熟悉,但碰到能认出对方是谁。
林白为调查案件接触了胡娜。林白的俊朗帅气使胡娜怦然心动,举手投足之间的微小动作,胡娜都觉得很有味道。可是不认识林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有无女朋友,更不知道他的社会关系。想通过同学和闺中蜜友侧面了解林白的情况,可是连名字也不知道八字在哪一撇,加之女孩子的矜持,羞于出口。心里幻想着有一天这个白马帅哥突然站在街路上向自己招手,或者某天突然下起大雨,帅哥没有地方躲雨,被自己发现,自己连忙撑起雨伞奔跑过去,俩人在雨伞下认识了,交换联系方式……可是,这些都没有,胡娜夜里反反复复睡不着。
胡娜有晨跑的习惯,这是她在中学、大学里长期养成的。大学毕业后,几次变换工作,她都雷打不动。她的家距离禾州市的母亲河禾江不远,每天从家里轻轻地跑出,在沿江江堤上跑一圈,再慢慢地踱回家。她觉得晨跑有几个好处,一是健美,二是锻炼毅力。胡娜晨跑她自己有一套理论,晨跑最好时间是天微亮,没有阳光,可以保持一定的湿度,对皮肤有好处,不会因晨跑被江边的晨风刮得干干的。
一日夜里,胡娜梦到和林白一起拥抱,醒了过来,身内濡湿,才知道是春梦。已经黎明时分,不能入睡,胡娜干脆起床。与往常一样来到江边沿堤上晨跑。看见一名长发飘飘着连衣裙的姑娘站在江堤上一动不动。姑娘站了一会,就爬到护栏杆上做一个想跳江的姿势。胡娜跑上去,连忙把她拽了下来。一看吓了一跳,不是别人,正是在酒店里吃饭认识的杨湘红。杨湘红看见胡娜,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胡娜连哄带骗,将杨湘红领回自己的家里。杨湘红哭泣着向胡娜倾诉了一切。
那天吃饭认识了王雄老板后,王雄老板经常照顾她的业务,带客户来吃饭事先打电话杨湘红,让她帮助约包厢。王雄在杨湘红下班后,偶尔还带杨湘红去喝茶、唱歌,又把她送回家,也很尊重杨湘红。杨湘红从心底里感激他,甚至有时冷不丁冒出与他那个也愿意的念头。
杨湘红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最小的是弟弟。一家五口人全靠父亲在山上开拖拉机拉货为生。母亲平时也帮父亲打理一下农田,一家人的生活还马马虎虎。一天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父亲出事了。父亲承包别人的西瓜运到县城,在大山的机耕路上,一不小心翻了车。自己从拖拉机上跳了出来,擦了一点皮,对身体不碍事。西瓜的主人被甩了出去,翻滚到路边低洼里受了重伤。住院费一口气就交了10万元,可能还不够。杨湘红知道自己的家底,10万元对自己的家简直是天文数字。
杨湘红想起王雄对自己的处处关心,就对他倾诉了这一切。王雄问她身边积攒了多少钱,杨湘红说有三万了。王雄告诉她我身边有二万,凑齐五万先寄回去,其余的我帮你与你的酒店老板商量。杨湘红的那个感激啊,不是三言两语可说的,以身相许也万分愿意。杨湘红的母亲听了女儿的叙述也是感激得浑身发抖,千叮万嘱要记住王老板的恩情。杨湘红几次请王雄老板,不,现在是恩人,更愿意的称呼是王大哥吃饭,但王大哥总是推自己忙没有时间,改称下次。
昨天晚上,王雄大哥打电话说一起吃饭,杨湘红高兴死了。杨湘红请了假,早早就做了梳理打扮。这次,杨湘红没有叫他在自己的酒店里吃饭。俩人来到一家新开的酒店,点了一个幽静的包厢。一个是大哥短大哥长,一个是说现在的社会做生意赚点钱不容易,做人做事都辛苦。俩人虽然心怀心事不一样,但也吃得温馨甜美。杨湘红拼命喝酒,要把自己灌醉。
王大哥是久经江湖的人,岂不知道这个湘妹子的苦衷或者说是一番好意?但仍做一个悻悻相惜的样子,说不要喝醉了,到时大哥会做出对不起妹妹的事来的。杨湘红说只要你愿意,我就乐意奉陪到底,没有半点怨言。后来杨湘红真的是喝醉了。王雄把杨湘红带到一家宾馆里开了房间。
杨湘红洗了澡,上床时喝了王大哥冲给她冲的一杯牛奶,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牛奶的缘故,全身燥热起来,有了莫名的冲动。
突然,王雄大哥的电话铃响了。王大哥接了一个电话,对杨湘红说:“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