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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书名:荣恩堂 作者:陈敬黎 本章字数:2068字 发布时间:2021-02-01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荣兴想起了一个主意,发行自己的银票,只要能兑换到他的 银票,病人就可以到“荣恩堂”来看病,配药,并且可以买酒,买豆腐。

荣兴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儿子常恩的支持,两父子仔细商量后,打算委托县城的 “隆记钱庄”代为发行,这银票与市面上流通的银元等价,只要病人到“隆记钱庄” 及其分号拿银元换了 “荣恩堂”的银票,就可以来看病,配药。

第二天一大早,荣兴便带儿子常恩一起来到了县城,因为真来方是“隆记钱庄” 的老客户,现在的少东家隆自仁也是荣兴的老朋友,所以,不必多客套,荣兴向隆自 仁说了自己的难处和病人的苦衷,提出了发行银票的事,隆自仁一口答应了,商定用 荣兴存在“隆记钱庄”的两百块银元做本金,“隆记钱庄”代其发行加盖“荣恩堂” 大印和真荣兴私章的银票,病人可以到“隆记钱庄”所有分号先用银元兑成银票,再 凭银票到“荣恩堂”来看病、配药。

商定以后,荣兴找到一家刻字店,刻了一方“荣恩堂”的方印,又找一家印字店 刻印了一方银票的模板,印了两百张白票,同模板一起拿回来,在白票上加盖了 “荣 恩堂”和“真荣兴”的印章,一并交给隆自仁,便高兴地回了家,开始对上门来的病 人宣传不要带现银,只要兑到银票带来就行。病人一传十十传百,“荣恩堂”的银票开 始在咸宁县城市面上流通起来。

进石川販来找真来方看病的远道来的病人,有的来了得两三天才走,这两三天时 间,有的便在朱家铺和周家铺找客栈落脚,他们就用“荣恩堂”的银票支付食宿费用, 大家都晓得荣兴讲信誉,都收了,然后拿到荣兴手上来打酒、买豆腐,不久,盖着 “荣恩堂”印章的银票在这石川販上上下下流通了。荣兴成了富户的风声不胫而走。

幕阜山上下的明盗暗匪,碍于荣兴的面子,抢到他的银票又不能兑成现银。再说买酒,买豆腐要不了那么多钱,抢了反而得罪了这矮脚鬼。因此,进山来的病人,再也没有人说被抢的事。荣兴的心也安了下来。

往日平静的石川販无形中不平静了,一些不熟悉的人进进出出多了起来,显得十 分神秘。

住在荣兴上一屋堂屋的真文仕,比荣兴长一岁,从他祖父起便在武昌做生意,他 在真统一长到九岁便随父亲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不多。前几日,他突然一个人回了, 说是外边乱,一家人还是打算回来,他先回来收拾一下老屋,以后一家人再回来。他 有一个叔父在家里守着販上的八九斗好田,守着屋里的家产。真文仕回了,先是在叔 父家落脚。过了几日,一些真统一人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像读书人样子的人开始来找他, 他们一见面,总是关在屋里说话。过了些时,这些人又陆续向幕阜山上去了。真文仕 出去几日又回来,很少跟屋场的人说他在做么事,只不时对叔父说他在做点小生意。

过了不久,真统一的人私下偷偷议论开了,说文仕在仙人墩建立了咸宁县苏维埃 政府,并且说他是主席,他的手下有一支替穷人打抱不平的红军,也驻扎在仙人墩。

常恩的大舅父朱有汉在汉口的大药房里做管事,坚决发誓不立业不成家,现在四 十好几了,也不曾成家。常恩这天晚上边同父亲一起碾药,边同父亲商量,打算到汉 口找舅父一起学两年徒。荣兴想了好久,没有同意。他说现在外边不太平,在外边做 事的人都想回来,出去不合适,他建议儿子给舅父通信,有什么不懂的东西,有什么 需要办的事,可以写信给舅父。常恩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碾完药后,他叫父亲先去 休息,他提笔第一次给大舅父写了信,把自己不懂又不便问别人的东西和自己想同父 亲一起做一个大药坊的想法都写在信上,寄给了舅父。过了十几天,他收到了舅父的 回信,舅父不仅解释了常恩所提的疑问,并叮嘱他要想当老板就不要像他这样出来替 别人卖命,虽然温饱一生,到头来一事无成。他赞同荣兴父子自己做老板的想法。

常恩的二舅父叫朱有才,年方三十二岁,八岁的时候在家里上了五年私塾,十四 岁到汉口,投在大哥门下上过两年新学堂,是个十分活跃的人物。二十岁娶亲,生了 两个儿子,长子叫丛茂,十岁了,幼子丛盛,八岁了。

朱有才与姐姐月秀关系很好,月秀对这个十分活跃的弟弟也很欣赏,她特别爱听 他讲外边的新鲜事,对弟弟讲的在汉口女孩子可以同男孩子一样上学校念书,男女生 可以自由恋爱,找自己喜欢的对象,并且给她讲了一些女孩子为了反对父母亲为她们 定的娃娃亲,以死相抗的事,更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些女孩子。但是,说是说,笑是笑, 朱有才没有想到,他的这些故事却深深地影响了姐姐,使她坚持自己选自己看得中的 男人,做事也很有主见。

朱有才从姐姐月秀嫁到真统一以后,一年总要来好几次,每年过年,他总是带着 两个儿子上门来给姐姐、姐夫拜年,同荣兴的关系也很密切。

真文仕回来不久,朱有才便经常到真统一来,先是上门去姐姐家坐一会,喝杯茶, 看看姐夫,看看外甥,然后就到真文仕家里去了。过了不久,他也同那些从外边来的 那些人一起进进出出,也一同进了幕阜山。

荣兴对内弟的突然不时上门来看他有些怀疑,怕他是有以事要请姐姐和姐夫帮忙, 他叫月秀问了有才,有才总笑笑说冇得事,只是在汉口时同真文仕熟,现在他一个人 回了,找他玩一下。听到内弟说这话,荣兴觉得有道理,不再多问,只是内弟每次来, 他总叫他把真文仕一起叫到家里来喝酒,真文仕一个人单住以后,也不推辞,不时同 有才一起到荣兴家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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