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要亲自为嫂嫂报仇。现在各地不少人在起事，杀了杜时图，再杀到京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那可难。话说石大小姐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可惜……”
“用你可惜，快烤你的衣服！”
苍迎丝的湿衣服贴着身子，让她十分不舒服。一堆男人在，她也不能靠近火堆。
营帐外，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观察了一会儿，拍了拍宋然的肩膀说，“我们去我兄长的营帐，我要换衣服。”
“好。”宋然答应后，苍迎丝便快步走出了营帐，跑进了林玉沉的营帐里。
“兄长，你换好衣服了？我来这里换一下衣服。”
“你的营帐没扎起来？”林玉沉问。
“没有。营帐只扎了一半，能容下所有人躲雨。”
“这有布衾，挂起来，你在里边换。”
“好。”
宋然找来了一条草绳，忙了一阵将布衾挂好了。
“这雨来得太突然，布衾有没有淋湿？”林玉沉问。
“没有。车子用营帐盖上了，粮草都淋不到。”
“那还好，要不然兵卒睡觉都是问题。这吃住要是没保障好，兵卒也难卖力拼杀。”
“我们负责的，兄长不用特别担心。倒是委派给范正虫的事，兄长要多提醒他。他这人一副随时会跑的样子。”
“范正虫是你姊姊叫来的。花免在家，他肯定不会跑。他这人就是惜命爱财。”
“是。多宣在你身边怎么样？”
“很好，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是他变好了。以前，你是不知道他多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也是你姊姊拉拢来的。”林玉沉沉思片刻，抬头说，“怎么都是你姊姊带来的人，连宋然也是。我一个人也没有……”
“哪里都是。我不就是先认识的你，我娘将我托付给了你。”
“这倒是。还是妹妹贴心。”
“我也是先认识的你，玉沉兄。”
“那不能算。你也换一下衣服，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不自在。”
“等迎丝换好了，我换。”
“你的人在外边守着么？”
“是，巡逻靠他们，兵卒可以安心歇息。”
“宋然，你帮了大忙，一直都很辛苦。”
“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我知道你心在迎丝身上，只是不知迎丝怎么想！”林玉沉特意朝布衾那边看了看，后半句话的声调也提高了。
“我？我姊姊多次问过我，我也知道他的心思，没少在别人面前夸他。”
“那你有没有把心放到宋然身上？”
“这怎么好回答。兄长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俩会自个解决。”
“好，这事我不掺和了。我还是谋划谋划怎么奇袭罗天吧。”林玉沉离了火堆，坐到了唯一一张椅子上。
“雨还很大，一时停不了。我看我们也走不了了。”苍迎丝换了衣服，走到营帐口，往外看了看说。
“那就等雨停了，第一次出征，一定要得胜而归。我叫上多宣他们几个商议商议。”
“等我换了衣服，我去叫他们。”
宋然钻到了布衾后，迅速换好了衣服。他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营帐出口叫了他的人。他的人便喊来了多宣等人。
“离西卫集城不远了，都说说怎么攻城。”林玉沉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围着火站着。
“我看直接杀进去就行。韩姑娘不是说罗天只有七八百人么，许统帅也厮杀了一阵。他们肯定也死了不少。或许连四百人都没了。”范正虫说。
“范正虫，西卫集城，你了解，不如先去打探打探。”苍迎丝看了看范正虫说。
“我是去过几次，那是城被大水冲垮以前。新建后，我就没去过了。”
“那肯定也没多大区别。你去打探，那罗天未必认识你。”
“罗天还真认识我。当时，他在木边城，和我同在统帅府。”
“那更好了，你去见他，探探虚实。”
“那人可奸诈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别的统帅死了，他还跑了，还活得好好的。”
“那你是不肯去了？”
“我还是觉得直接打进去比较好。我们四百多人，没必要探虚实，也不必和罗天接触。”
“你是怕，我看。”
“我怕什么。罗天武艺平平，苍姑娘你都能赢了他。我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做。”
“那你……”
“行了，你们俩别争了，其他人说说看。”
多宣说：“行军作战，必然要有人先去探路，不如派几个可靠的人去。”
林玉沉问：“那依你的意思，派谁去合适？”
“兵卒，我们只教了拼杀，没教他们别的。宋然的人去合适。”
“我就知道得依赖我的人。那我带几个人去打探。”
苍迎丝道：“你一个人不行，我也去。兄长，你再安排个人负责粮草。”
“好。你们多加小心，要是遇到罗天的人，不要贸然出击。”
“记下了。我们去准备准备，下着雨正是打探的好机会。”
苍迎丝顶着湿衣服，跑回了之前的营帐。她的包袱在粮草车上，车子就在营帐里。
“我们没带伞，连蓑衣、斗笠都没有。”苍迎丝沮丧地说。
“我带了。”
“你带了伞？”苍迎丝很是开心，眼睛都亮了。
“伞没有带，不过，蓑衣、斗笠就准备了几套。”
“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在我眼皮底下准备，我都没发现。”
“我也是临时起意，在南朴村看到家里挂的蓑衣和斗笠了。”
“噢，南朴村拿来的。那是我姊姊买的，兄长和嫂嫂还嫌她买多余的东西，乱花钱呢。它们在哪儿？”
“在另一辆粮草车上，我让人拿过来。我们去四个人，骑四匹马，快去快回。”
“好。”
宋然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他的人将斗笠、蓑衣拿了进来。四个人穿戴好，出了营帐，骑了马，沿着南城墙，往东奔去。
天很昏暗，雨还在下，风也乱吹着。没多久，苍迎丝的裤脚就被雨水打湿了。凉意侵染着她的脚踝，让她十分不自在。
她往南看了看，东鲁庄隐隐约约藏在雨中，越来越近了。一丝亮光闪烁着，让苍迎丝想到了鲁修鸿。
“说不定鲁修鸿回来了。”
“什么！”马在飞奔，宋然并没有听清苍迎丝的话。
“我们去东鲁庄看看。”苍迎丝停住了马说。
“罗天在西卫集，不是在东鲁庄。”
“我知道。我们去看看，马上就走。”
“好吧。东鲁庄不是没人了吗？”
“谁说没人，还有活着的。鲁修鸿以后也会回来。”
“他回来？他在女王身边不知多惬意。林姑娘说公孙夜戎等着嫁给他。他早忘了自己是天虎国人，忘了家乡。”
“你和他又不相熟，不要乱说话。他是不好，也该当面说。”
“好。我要是见到他，指定教训他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