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凡对明远说：“师弟，你来点。”
小二识相地来到明远旁边。
明远也不推辞，问小二：“你们这有最低消费吗？”
“坐正厅这些座位的，每张桌子最低消费六钱银子（六百文钱）。”
明远点了一壶酒，然后一些小吃，凑够了六百文的数。
小二离开后，先前引导他们进来那女子走过来问明远：“三位公子，要找几位姐妹陪你们喝酒吗？”
明远虽然心里想答应，但得先问行情：“请姑娘们陪我们喝酒，我们要打赏她们多少钱？”
女子带着魅人的微笑答道：“单纯陪喝酒的话，每位姑娘一百文钱。”
申师兄和元师弟暗中对明远轻轻摇了摇头。
明远心领神会，但他想打听更多行情。他看了看三人坐的桌子有点小，就看着侧厅的宽大雅座问道：“那如果我们等下移到雅座那边的话，那边最低消费多少？”
“雅座最低消费三两银子（三千文钱）。”
明远看向二楼那些雅间，继续问：“我如果订二楼雅间是什么价格？陪我喝酒的姑娘如果在雅间里睡通宵的话，是什么价钱？”
引客小姐对这位公子半隐晦的咨询方式浅笑作答：“二楼包间的房价分别是一晚十两到三十两五种不同价格，包含一桌十二道名菜，另有一位女乐师弹琴奏乐在侧，还有两位丫环服侍上菜和倒茶，以及所在房间一位相应等级花娘的所有费用。”
申师兄和元师弟暗中加力对明远摇头。
明远已经问够了信息，就微笑对引客女子说：“好的，谢谢。我们几个先喝点酒，看看舞蹈，听听曲，稍后有更多需求的话，再找你。”
“好的，三位公子喝得开心。”引客女郎水蛇腰一摆，向门口款款行去。
元川立刻掏出两钱银子递给申一凡。
申一凡接了之后，小声说：“下次不要当众给我钱，太难看了。”
明远小声说：“师兄，回头我再给你银子。”
申一凡说：“你不用给了。今晚你请吃的饭，这里我请你，就这样了！”
三人开始专心欣赏舞台上少女们的舞蹈表演。
舞台上现在已经是另一个节目了，有十二位女子在婆娑起舞，穿的舞蹈服装是前朝的宫廷服装，每名女子的腰部超级苗条。
明远双手比对了一下，估计自己不用四只手掌，只要三只手掌就可以完全握住那些曼舞女子的细腰。
明远奇怪，这些女孩子怎么腰那么细呢？他仔细看女孩子们的五官，估算她们的年龄和身高，心里初步有了结论：这些跳舞少女才十五岁左右！
一曲舞毕，在酒客们的鼓掌与喝彩声中，那十二位少女轻盈地步下舞台。
这时候，店小二端来了酒菜。酒壶不大，杯子倒是蛮大；小菜都是小碟子装的，分量也不多。
红袖招这样的玩乐场所，酒菜价格是外边小酒肆的十倍，明远三人此刻是明白了。
三位师兄弟开始小口喝酒，小口吃菜，继续欣赏表演。
现在开始的节目，是十位女子腰腹前各自挂着腰鼓，左右手各拿着小长条木槌击打。她们的击鼓表演与舞台边上的乐师演奏相结合，节奏感很欢快。
明远三人各自喝下了一杯酒，酒意开始慢慢上头。
元川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舞台上表演的各位女子，然后凑脑袋靠近桌子中央，说：“你们看，前排中间那位女子最漂亮！”
“嗯，是最漂亮。”申师兄在夹花生米，“在红袖招就是好啊，这样看美女在台上表演，我们可以盯着看，怎么看都没问题，不像白天在街上的时候，连看女孩子都不敢多看，看多了会被对方鄙视。”
明远的目光早已对台上十位女子从头到脚都扫了一眼，最后专门挑选前排最中间那位欣赏。此女面容姣好，保持着微笑表演击鼓，目视前方，笑颜迷人。明远忍不住念起前世看过的一首诗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诗！”申一凡和元川都齐声赞叹。
元川问道：“明师兄，这诗你作的？”
虽然穿越来到这大雍朝，前朝没有夏商周汉魏，也没有晋隋唐宋元，但明远还没脸皮厚到剽窃别人的诗，就诚实答道：“不是我作的，只是我以前下山去降妖时，在别的地方听到的。”
“嗯，明师弟就是饱读诗书，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来，干！”
回应申师兄的提议，明远和元川都举杯与之相碰，然后干杯下肚。
明远刚才念诗被两位同门这么一夸，心里灵光一闪，借口说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明远靠在墙边看舞台上的表演，看到一位侍女端着托盘经过，他叫住对方：“小妹，留步，我有问题请教你。”
小妹礼貌地屈膝敬了个礼，柔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明远看向二楼那些包间的方向，问她：“不知你们那些在二楼与客人喝酒作伴的花娘们，比如花魁啊什么的，有人喜欢诗词吗？”
“有啊！二楼的二十位姐姐，个个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是花芙、花吟和花魁，更是对诗词佳作颇有鉴赏力。有一次，我们红袖招举办诗词大会，一位穷秀才作出了一首赏花绝句，我们的花魁姐姐竟破例不收那公子银两，陪了他一晚上呢！”
“噢，还有这样的美事？那，请问，花魁姐姐现在有空吗？”明远觉得，如果他搬运一首前世学过的经典诗词出来，说不定今晚可以白嫖了。
小妹嫣然一笑，答道：“很遗憾，公子，今晚楼上二十位姐姐都已被客人包了通宵了。”
明远有点失望，只好强作微笑，对那女子说：“谢谢小妹，您继续忙去吧，慢走！”
明远失望地回到两位同门身边，在位子上坐下。
几轮干杯下来，一壶酒喝完了，明远掏钱又点了一壶酒。
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有姑娘独自弹唱，也有姑娘载歌载舞。三位师兄弟时而喝酒，时而与台上和歌，时而对台上姑娘们的颜值打分，时而玩起骰子乐，或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三人的性情开始放开，色眯眯的目光恣意地欣赏着红袖招里能看到的年轻靓女们。当看到两边侧厅那里，那些年轻公子哥或者中老年富商，个个都搂着陪酒姑娘饮酒作乐时，三人更是羡慕万分。
明远向两位同伴凑过头去，问道：“要不，我们每人请一名姑娘过来陪酒？”
申师兄张口而出：“此提议，甚好！”
元川也毫不犹豫地附和：“可以！”
明远刚想举手叫小二或侍女，申师兄却站了起来，说：“我先上个厕所先。”
明远这时候也感到内急了，就说：“我也上趟厕所。”
元川则说：“你们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明远和申一凡一同去厕所。两人小解完出来，洗了手，一同要走回去找元川。
刚一拐过墙角，申一凡突然一手拦住明远，急声低呼：“师弟，你看，大门口那里，梁师妹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