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之殿……”
经过之前的暴食之果，李闲不敢再对念域的怪物掉以轻心。
他总觉得，贪婪之殿的行为必定有什么用意。
“贪婪，人类最深的意念之一，也是古时宗教的七宗罪之一，通常是指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事物。也有古人将蟾蜍与贪婪的意象联系在一起。”
凝再次利用她强大的检索能力为李闲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所以，掉宝金蟾其实是众生的贪婪之念投射在这里聚成的怪物？这么说的话，贪婪之殿想要它身上的材料，也可以理解。”
李闲推测道。
“贪婪之殿的旧日之神正是由众生贪欲聚生的贪婪之神，贪婪之殿的生灵也大多是怀着强烈贪欲的生灵，所以金蟾的材料对他们有用。”
“金蟾因众生的贪欲而生，所以收集宝物，最后把自己也变成了被杀死就会掉宝的宝物，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就直觉来看，我怎么感觉这掉宝金蟾更像是送财童子？”
“算了，那么多公会都注意到了这里，想必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更多的人通过论坛得知消息，不断往这边赶来。
李闲和凝则逆着人流往外走去。
一路行走，周围的地图经过玩家大部队蝗虫似的洗劫之后，只有偶尔落单的几只凡阶恶念体。
怪物消失，笼罩着周围的深沉黑雾也逐渐淡去。
现在，已经能清楚望见百步左右的距离。
李闲和凝找到偶尔落单的怪物，轻松解决，拿到一些晶核和材料，聊胜于无。
同时，李闲分心在灵魂深处刷论坛。
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做到一心二用。
“念域什么时候才会放开学习模式啊？念域是真实的元宇宙，总不能只能在这里玩游戏吧。”
“要是让妈妈知道念域根本就没有学习模式，她一定不会准我再玩念域。”
“玩不到念域我会疯的，我在这里交了那么多好朋友……”
…………
“我跟你们说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
“我跟你们说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念域的高级NPC好像能看清人心！很多话，明明我没有说出口，可是他们就是能一眼看穿。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他心通？还是读取意识之类的超能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都2333年了，要相信科学。”
“那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能。解释很简单，因为那些高级NPC的皮套后面，都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能看穿人的内心？你开什么玩笑？它们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
“知道心理学和微表情吗？帝国早就有专门团队，在训练通过人的微表情分析人类心理状态的人工智能。它们只是搭载了这样的功能而已。”
“其实，你们要是注意观察，你们也能很轻易的弄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因为这世上太多人太简单了，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等等，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人工智能真的能看穿我们的想法？”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突然感觉这样的人工智能好可怕。”
“附议，我也这么觉得。”
“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被它们看穿吗？我不喜欢这种一丝不挂的感觉。”
“有，不要有任何表情，全程扑克脸，努力绷住，它们就没办法做任何分析。”
“要是绷不住怎么办？”
“要是绷不住，那就没办法了……”
看着论坛的讨论，李闲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跟岩修交流的事。
那时，岩修说他十几秒看完了几千字的问卷，李闲只以为他是骗子，因为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那种事。
可如今想来，可能岩修真的看完了自己的调查问卷，只用了十多秒的时间。
因为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人工智能。
这么说来的话，翼、风晓、冰澜他们也是人工智能？
天启又算怎么回事？自己可是在现实中见过他，难道那时只是它借着机械身体在活动？
人工智能到处跑，不受控制，帝国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才对。
帝国不许人造反，当然更不许搭载了人工智能的机器人造 反。
脑中无数念头闪过，却无法验证，李闲只得将它们扔到一边。
“哼，标题党，这也算恐怖吗？我来告诉你们一件真正最恐怖的事——你们清楚自己是怎么跟NPC和其他玩家交流的吗？”
论坛最新的一楼，忽然有人如此表示。
“当然是通过对话交流的啊。”下一楼，有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确定是对话？你现在能详细的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吗，就比如说，其他NPC和玩家究竟用的是什么语言？”
“废话，他们用的语言当然是全宇宙通用的帝国语——”
“不，不是这样……我想不起他们究竟是用的什么语言，但不像是帝国语……”
“我也想不起……”
“……”连续的省略号盖了很多楼。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注意过NPC的口型，发现他们的口型与我们听见的声音根本对不上。跟其他玩家的交流也是一样，口型不太对，但交流全无障碍。”
“帝国的疆域那么大，方言那么多，加上各人有各人的口癖，交流起来不应该那么容易。”
“所以，我推测，灵汐科技已经通过念域实现了意识交流。”
“！！！”
“真的吗？！”
论坛里一片震惊，李闲的眉头也深深皱起。
这念域，还真是到处都是谜。
不过，只要无法影响到现实就行了。毕竟自己的生活费还要在这里赚。
忽地，论坛的推送信息剧烈闪烁，表示着有万分重要的讯息推送。
李闲打开相关的讯息界面，发现是有关掉宝金蟾的消息。
随着公会玩家的大举进入，地图上分布的普通怪物，面对公会有组织的人海战术，毫无悬念的被推倒。
没用多久，营地周围的大片黑雾淡去，露出黑雾之下的场景。
论坛上，甚至有玩家已经放出了绘制的最新地图，已探索的区域将广阔的地图分割为一块块碎片，留下密密麻麻由深沉黑雾笼罩的未知之地。
靠近营地东南，最大的一块黑雾区域，就是掉宝金蟾的所在地，距离李闲目前所在并不远。
那里，目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个公会杀得难分难解。
有玩家表示，那片区域笼罩的黑雾，正在逐渐往边缘的已探索区域扩散。
“黑雾正在往周边的区域扩散？”李闲眉头微皱，总觉得这样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之前NPC说过，龙炎域探索之后，以后会成为玩家的立足之地。
所以，与怪物相关的黑雾，也应该是怪物被消灭后就消失的东西。
那么，黑雾为什么会扩散？黑雾与怪物有关，有黑雾就有怪物，到处是怪物的地方，可不太适合玩家立足。
之前所见的其他星球，上面到处都是念域的生灵，并没有龙炎域这般笼罩深沉的黑雾……
因为附近的怪物已经被消灭，黑雾消散，上方明朗的天空也显露出来。
李闲立即放出神念之翼，振翅而上，目光望向掉宝金蟾的所在。
凝也化出羽翼跟上。
两人的高度不断拉高，地面的事物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小，视线越来越宽广。
李闲眼中，清晰映现黑雾笼罩的未知之地边缘，无数玩家相互厮杀。
未知之地上方，黑雾翻腾不休。
同时，论坛中，有玩家发了一个最新的帖子。
“那个，你们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帖子下面，是许多张高清的图片。
各个公会的玩家杀红了眼，面目狰狞。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丝丝黑色的雾气竟然从他们身上漫出，汇入周围的黑雾。
而李闲在高空，则是看得更清楚。
一丝丝黑雾从玩家身上漫出，汇聚，分成数股，然后仿佛溪流一般朝着黑雾中的某处缓缓流淌而去。
李闲移动目光，追逐着黑雾的去向，瞳孔骤然一缩。
原本翻腾不休的黑雾，此时竟然隐隐显露出具体的形象。
未知之地东方，深沉的黑雾俨然一头巨大的金蟾，张开的大嘴正将流去的黑雾尽数吞咽。
未知之地西方，深沉的黑雾似乎一头独脚的大鸟，流去的黑雾绕着它的身躯飞舞。
仿佛是注意到有人窥视，两头隐约由黑雾汇成的庞然大物中，齐齐扩散一道强烈的念力，扫过李闲与凝的身体。
霎时，李闲与凝如遭重击，身后由念力化成的羽翼瞬间溃散，身体向下掉落。
片刻，李闲与凝终于回神，重新唤出神念，调整身体的重心，稳稳落到地面。
“你看到了么？”李闲神色凝重。
“嗯。”
凝微微点头，一道光幕投影身前，上面正是之前所见的景象。
“经过分析，东部的黑雾是一只巨大的金蟾，西部的黑雾则是一头单足的毕方。”
“金蟾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毕方？而且，从对方发出的念力冲击强度来看，根本不是目前的玩家所能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