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的湖北被称为“千湖之省”,在晚商,湖北地区却是“大湖之国”。
那时候,最大的湖是云梦泽,它又叫云梦大泽,是湖北地区江汉平原上的古代湖泊群之总称,总周长超过450公里。
神龙架属于山区丘陵地貌,与其南面同属(巫山)大巴山之延伸,离东方的云梦大泽尚远,但不代表周边地区没有沼泽。
相反,终年有雨,沼泽很多。
咕……咕……咕……
沼泽野鸟的夜鸣声在夏铭一之耳边以固定节奏出现,像是在讽刺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野人兵团之无力,他们的总兵力只有五百余人,以攻代守纯属豪赌。此刻,穿越晚商的夏铭一、李广安、黄小帆3人,已跟随野人兵团大部队到达目标城寨的外围。
那是一座位于野人神山西南方位的巴兵城寨,它与野人神山东南方位的另一座巴兵城寨、神龙架原始密林北部的巴人新要塞,共同组成一个困死野人神山的“品”字。
呼——
一更刮起的强劲南风持续至五更,沼泽的密集芦苇被南风吹得东倒西歪,藏匿于漆黑芦苇丛的野人兵团已经休整了大半个时辰,他们在白天时分出发,长途奔袭,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相对于另外两个围困野人神山的巴人军事据点,西南巴兵城寨其实离野人神山的距离最远,攻打它需要在难行的原始密林里面赶最远的路程,从旭日东升的时分走到凌晨五更的三点以后。然而,攻打西南巴兵城寨正是考古博士夏铭一的主意。
他得到了掌握兵权的部落女神、少司纤儿2人之支持,尽管野人阿牧、嚓西等野人兵团男性骨干在最开始之时不赞同太阳神使者夏铭一的军事主张。
出发前,夏铭一曾用21世纪的汉语对同样困惑的李广安、黄小帆2人说道:
“昨夜,沙诃的几千主力败退后撤至北面的巴人新要塞,南面的两个巴兵城寨此际必然兵力空虚;另一方面,兵力空虚的东南巴兵城寨之防备肯定比同样兵力空虚的西南巴兵城寨之防卫要森严,因为,前者离野人城寨较近而后者离野人城寨甚远。”
“巴人肯定认为,在防卫力量半斤八两的情况下,我们野人部落若冒险发难,不会舍近求远地去攻打西南巴兵城寨,正如公元前218年的罗马人不会防备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
……
夏季夜短昼长,南风却继续猛刮,刮得令躲藏在漆黑芦苇丛中的野人战士们烦躁不安。短暂休整后的他们必须在破晓前发起偷袭,否则,绝无胜算;但是,掌握兵权的少司纤儿选择继续信任力排众议的意中人夏铭一,后者说服大伙继续等待,等待风势减弱,避免逆着凌厉的南风发起偷袭而失败。
这个时候,神迹出现。
“再等等!等风势减弱再进攻……”
当夏铭一再次说服按耐不住的野人阿牧之时,突然,漆黑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
轰隆!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夏铭一、李广安、黄小帆3人看到了一头神秘的发光生物凭空出现在不远处的沼泽中,该头生物完全违反了夏、李、黄3人所认知的近现代物理学。
它居然在沼泽的水面如履平地,如UFO反重力,缓缓地朝着夏铭一的方位一步一步走来。
所有在场的野人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包括少司纤儿。
它的形体像一头健壮的野猪,但躯体金黄且发光,獠牙长长的,头部覆盖着白毛,上翘的嘴角像是朝着夏铭一笑,一条长长的曲卷“猪尾巴”,在夜幕下散发出刺眼的白光。
那一刻,夏、李、黄3名男子回想起了穿越晚商前所看到的那一头“白虎”。
嗖!
下一秒,神秘的发光生物一下子消失不见,周遭重归黑暗与寂静,野人们发现,南风已经停了。
又下一秒,沼泽地带诡异地刮起了猛烈的北风。
呼——
当不学无术的黄小帆还没弄懂怎么一回事时,过目不忘的夏铭一激动地念起了《山海经》里面的一段:
“有兽焉,其状如彘,黄身、白头、白尾、名曰闻獜,见则天下大风!”
李广安用力抓着导师夏铭一的手臂,说道:
“导师,那是闻獜!闻獜!闻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