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邹锦程躺在床上,眉头微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唐家人通敌卖国,一夜之间惨遭屠杀,如此大的罪名,若没有大孟皇帝孟宇龙的首肯,谁敢擅自定下?
这背后的意味深长,让邹锦程心中有了论断:唐泽瑞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邹锦程看来,孟宇龙身为皇帝,行事必然谨慎。若不能确定唐泽瑞已死,他绝不敢贸然对唐家人痛下杀手。
唐泽瑞可是先天宗师,若未死,暗中报复,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重燃战火。所以,邹锦程断定,唐泽瑞必死无疑。
不管唐家人是真的叛国,还是遭人诬陷,孟宇龙为了杜绝后患,防止意外发生,秉持着斩草除根的理念,果断下令屠杀唐家人。这个孟宇龙,手段够狠,决策够果断,实在让人敬畏。
只是,有一点让邹锦程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叛国这样的大罪,为何不公开处置,反而选择在大半夜秘密屠杀呢?这其中的缘由,犹如一团迷雾,笼罩在邹锦程心头。
思绪一转,邹锦程又想到了老村长。老村长突然辞职不干,前往冯云峰闭关修炼,邹锦程猜测,他定是去研究《杀戮一剑》了。
这《杀戮一剑》威力巨大,老村长想必是想借此提升实力,寻求突破。
正想着,邹锦程又听到二哥说陈家也被牵扯进来。这还用猜吗?陈家与唐家多有往来,被牵扯进来实属必然。
可奇怪的是,为何陈家没有遭到满门屠杀呢?邹锦程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只能收起思绪,聚精会神地继续听外面的对话。
此时,院子里的邹仁潇正怒火中烧。他的讲述又一次被打断,不禁怫然不悦地说道:“锦枫哥,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正说得带劲呢,你就冒出来了!”
邹锦枫一下子愣住了,环顾四周,只见全家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邹仁潇,不禁问道:“什么事情啊?”
邹仁潇满脸不满,这次把矛头对准了董老夫人,说道:“怎么老是被打扰啊?”
董老夫人刚要开口,邹锦天赶忙抢话道:“那个邹村长,您别发火,也别生气。
我有个好主意,咱们把全村人都召集起来,您把当村长的前因后果好好说一遍,让整个邹村的人都知道您的光荣事迹。”
邹仁潇听了,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邹锦天说道:“锦天哥,你这马屁拍得我挺受用。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邹锦天眉开眼笑,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邹村长,今后邹村的丧礼婚嫁都交给我来操办,您看怎么样?”
“丧礼婚嫁?”
“是啊,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而且价格绝对实惠。”
邹仁潇先是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可以把邹村的丧礼婚嫁交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邹村长?只要您提条件,我绝对二话不说就答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我邹锦天说的话,绝不反悔。”
邹仁潇坏笑着说道:“今后你要免费给整个邹村办理丧礼婚嫁,这事就交给你了。”
邹锦天一听,直接傻眼了,惊呼道:“免费办理?”
“怎么?刚刚还信誓旦旦地答应,现在就反悔了?”
“咱能不能多少给点辛苦费啊?”
“我说锦天哥,你咋这么傻呢?你把整个邹村的丧礼婚嫁都办好了,名声不就打出去了吗?到时候,隔壁村的人肯定第一个找你。”
邹锦程在房间里听到这番对话,心想,邹仁潇说得还挺有道理。等邹锦天名气起来了,再去办个道士证,那可真是一举两得。
躺在床上的邹锦程,心中对邹仁潇满是惊讶。这个邹仁潇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可智商却不低,脑海中瞬间蹦出“大智若愚”四个字。
邹锦程不禁猜测,邹术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给邹仁潇吃了什么神丹妙药?邹仁潇长得五大三粗,说不定是在山上的风云宗得到的奇遇。
当年,爷爷邹星宇托付邹术偷走玉简秘籍,邹术都能私藏五块玉简,那再私藏几颗神丹妙药给自己儿子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院子里的邹仁潇继续说道:“和三位叔叔打过招呼后,我就一路驾着牛车前往余镇。当时心情那叫一个愉悦,可到了余镇的三岔路口,麻烦就来了。”
邹仁潇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邹家人。
邹锦枫反应极快,连忙问道:“那个邹村长,下面遇到什么麻烦了?”
邹锦枫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官职比邹仁潇高,但在邹村,村长才是说了算的人,可不能得罪,就怕邹仁潇给自己家人穿小鞋。
邹仁潇看着邹锦枫态度的转变,心里很是满意,接着说道:“原来,唐家人通敌卖国,已经被满门斩杀。
而陈家人和唐家人经常来往,被怀疑通敌卖国,不过证据不足,所以有人开始调查了。
然后,杜师傅就下了禁足令,要是陈家人敢离开余镇,就地处决。”
邹锦航吓得浑身一颤,问道:“邹村长,那现在陈家怎么样了?”
邹仁潇翻了个白眼,说道:“要是陈家人出事了,大嫂能来信吗?”接着,他叹了口气,又说:“大嫂那么漂亮,就你这智商,她怎么会看上你呢?警告你一次,下次别再打扰我了,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邹锦航一脸尴尬。他只是太着急了,不过邹仁潇这人,有时候确实聪明过人,但有时候又一根筋。
邹仁潇继续说道:“而且余亭长也在那里检查,我知道他忙,所以就在旁边等着,没有余亭长的盖章,我这村长也没法 正式上任。
这一等,肚子都饿了,我就打算先回家吃个饭再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大嫂一家人来了。”
“不好啦,出大事了,唐家叛国,牵扯到了陈家,余亭长死了。”
邹锦辉火急火燎地冲进院内,一进院子,就看到全家人都聚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邹家的人都有些恼火,这关键时候,邹锦辉怎么又跑来了?
邹锦航也很不爽,自己媳妇的事情刚说个开头,就又被打断了。
邹仁潇“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暴跳如雷,对着邹家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不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我说得正关键的时候,邹锦天来打断我;
我高兴的时候,邹锦枫又来插一嘴;我心情正好的时候,邹锦航又来搅和。
是不是觉得我十二三岁当村长,还是个小孩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邹锦辉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邹仁潇突然就成村长了?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看着周围人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邹家人看着邹仁潇怨声载道、面红耳赤、大发雷霆的样子,心里都暗暗叫苦,这下糟糕了,邹村长发火了。
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董老夫人也不知所措。突然,她想到家里还有个足智多谋的邹锦程,便快步往房间里走去。
全家人看到董老夫人慌张地往房内跑,突然意识到村长毕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于是开始四处寻找最好的玩具,想着能不能哄哄他,平息他的怒火。
此刻,最上心的除了董老夫人,就是邹锦天了。要是和邹仁潇闹僵了,这葬礼和嫁娶的活儿估计就泡汤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赶忙把自己珍藏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邹仁潇看着邹家人惊慌失措的样子,表面上依旧怒气冲冲,可心里却暗自得意,就等着看邹家人拿什么玩具来打动自己,平息自己这个村长的怒火。
董老夫人急匆匆地来到邹锦程的床前,说道:“锦程,有没有办法哄哄这个邹村长?要是得罪了他,咱们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都是小事,奶奶。他虽然智商高,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您给我讲讲他的性格怎么样?”
“为什么要了解他的性格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董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陷入沉思,说道:“他这个人,别看年龄小,做事却特别执着,而且非常孝顺父母。答应别人的事情,几乎都会做到。”
邹锦程听了,心想,这邹仁潇一心想当村长,想把邹村发展好,想必是被他父亲洗脑了。
突然,他想到了《二十四孝》中的故事。
“奶奶,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董老夫人满怀期待地问道。
接着,邹锦程把《黄香温席》的故事讲给董老夫人听:“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黄香的小孩子。
他很可怜,九岁的时候,母亲就病死了,从此,黄香就和父亲相依为命……”
董老夫人听后,惊讶不已,觉得这个故事比《孝经》通俗易懂,用讲故事的方式来讲孝道,很是巧妙。
董老夫人好奇地问道:“东汉时期,是哪个国家啊?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书里也没记载。”
“奶奶,这个东汉时期,以后有时间再跟您解释。
这《黄香温席》的故事,需要您临场发挥,有些地方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改动一下。”
董老夫人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也不再追问,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