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旋转乾坤 | 第117章 旋转乾坤15
“大皇子还真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啊，我父亲和我母亲的死，怕是也和你脱不开干系吧？”顾青裴咬牙切齿道。
“没错，你母亲她怎么说也算是我的皇姐，我本来不想杀她的，即便在她发现我体质不似陈越那般对桂花过敏后，我也没动杀心，怪就怪她发现了我身上的秘密，还去老太后那里去打听，真是个傻女人，她不知道我因为要娶郑乔的缘故，之前经常往老太后那里跑，早就在老太后那边安排了我的人吗？”
“她发现了你什么秘密？”
“哼，陈越他在你们手里，应该早就给你们说过了吧，他身上左后腰的位置有块鸡蛋大小的胎记，而我没有！我也是在你母亲向老太后确认的时候第一次听说呢！”
“果然，”顾青裴狠狠地抓起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那我父亲呢？”
“你以为以我的严谨，会在你母亲知道这件事的异常后放过你父亲吗？在她死后不久，我就烫伤了那块儿本该有胎记的地方，然后派人盯紧了你和你父亲的一举一动，我本来不想那么冒失就下手的，怪就怪他不识好歹，竟然不知死活地去调查陈越的乳母关于那块胎记的事，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利用南岭的人将他们全杀了！”
顾青裴松开陈裕的衣领，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陈裕笑道，“是在偏僻无人的角落孤独到死，还是努力爬往高处俯视众人，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
“你到底许诺了南岭细作他们什么，能够让他们为你如此卖命，还有，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什么人在宫中帮你，你大力扶植郑家覆灭徐家，郑家对你的身份可是知情？”顾青裴没再继续深究那人的动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背后都有哪些人还有他和南岭那边的合作内容。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陈裕望了眼四周一片黢黑的环境，感叹道，“陈越他现在已经顶替我入主东宫了吧，以前都是我活在他的阴影里，以后我要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我的阴影中。”
“他是你的亲兄弟！”
“哈哈……”陈裕笑得夸张不已，“顾青裴，你说这话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不会活得那么惨，如果没有他母亲，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母亲被活生生地吊死在我眼前。”
“你说什么，你母亲是在你面前被吊死的？”顾青裴有些意外，楚河调查回来的消息分明说那人是被徐皇后暗中毒死的。
“不错，”陈裕的眼神似乎因为谈及她的母亲而变得温柔起来，连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嚣张，“当时我母亲看到徐皇后带着两个嬷嬷和两个太监来者不善，就提前将我锁在了柜子之中，并叮嘱我不要说话，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强灌我母亲喝毒药而不得，直接用白绫将我母亲吊死在了房梁之上，那一刻，我发誓，我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血债血偿！”
“知道我左胳膊上的这个牙印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在那时被咬出来的，每次看到这个印记，都会让我对徐家的仇多一分，每次想到我在宫中受的苦，都会让我对陈越的恨多一分，我在宫中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全都要拜他们所赐！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无权无势就活该被人欺负，我是所有皇子当中最没有希望当上储君的，所以当我听到手下提及赵媛那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和变声的能力后，就开始策划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所以，太子当初忘记避 讳被迫禁足也是你搞得鬼？”
“说来，这还要归功于顾大人你呢，顾大人的书法可谓一绝，当时我可没少请教顾大人，才能最终以假乱真的。”
“你怎么就知道太子一定会被禁足而不是会面临别的惩罚？”
“不知道，赌而已，虽然皇上不是特别喜欢陈越，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事儿废了他，而禁足是最有可能的处罚，况且，那次赌不对也没什么，我还会想别的办法制造机会出来，为了接近他，了解他，模仿他，我可是废了不少心思呢。”
“你不肯告诉我究竟允诺了南岭细作们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你的帮凶还有谁，大皇子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能够再度翻身吧？”
“无所谓了，”陈裕似很疲惫般长吁了一口气，“每天只能按照自己最厌恶之人的样子去活，即便权势滔天，也没什么乐趣。如今，徐家已经被我覆灭，徐皇后也被我折磨疯了，陈越也将会在我所留的未知隐患中活得提心吊胆，我觉得足够了！”
“陈裕，其实你是不想履行对南岭那边的承诺的，对吗？我不知道那个许诺是什么，但是，你说你最恨徐皇后和太子，我不相信，你最应该恨的是那个从未对你尽过任何责任的人，可你却一直将他保护得很好，我相信，这绝不是因为什么父子情深，而是因为那人一驾崩你就要履行对南岭那边的承诺，对吗？而真正的太子陈越回宫，必然是不会履行那个承诺的，这一点也让你松了一口气，所以你才能做到如此坦然。”
陈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反问顾青裴道，“顾青裴，不论别的，你觉得这几年我可有对不起大陈国还有大臣子民。”
“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
“我监国后从未有过一丝懈怠，除了覆灭徐家，害你失去双亲之外，我自认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没有我整顿吏治，大治贪腐和懒政，大陈国不会有如今之生机和活力，同样，没有我调整赋税，为农民减负，为商人解绑，大陈国也不会有如今的欣欣向荣之态。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记在陈越的名下，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因天花病毒逝世的大皇子陈裕，这就是我那可笑的命运！”
顾青裴一时没有言语，抛却家仇不谈，他不得不承认陈裕是一个合格的储君，甚至是个合格的天子，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没办法抛却家仇。
“那个帮你伪造天花病毒去世并帮你掩饰身份的人是太医霍亮也就是沈飞，对吗？”
“看来顾大人还真是没少做工作。”
“那当时替你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这个还重要吗？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两人正谈论间，突然听到丧龙钟声连响九次，二人闻之不禁脸色大变，因为那意味着皇帝已经驾崩，而储君则会在不久的将来继承大统。
“哈哈哈！”陈裕反应过来后，突然放肆大笑起来，“果然是比心狠还是那人更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带给他的阴影，让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掌握大权，他是想让我永远都翻不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