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满脸激动,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有,当然有!我要帮大嫂给锦航大哥带几句话。”
陈子錾瞧着女儿和邹仁潇交谈,脑子里念头一转。余文化有个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将来还能当上亭长,前途一片光明。
要不把女儿嫁给他做小妾,也好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可再一琢磨,自家眼下还在被调查,余家怕是不会答应,这事儿可真棘手。
等陈玉华交代完,邹仁潇稳稳地驾着牛车,缓缓朝着检查口走去。此刻,检查口的众人从之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看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官兵,大家都不敢吭声,暗自松了口气,便悄悄离开,往邹村方向走去。
邹仁潇路过检查口时,钟鸣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赶牛车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问道:“怎么,心里不痛快?”
邹仁潇瞧了眼余文化的尸体,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可是邹村未来最伟大的村长,本是来登记的,你却把他杀了。”
钟鸣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哦?难不成你想替余文化报仇?”
邹仁潇瞥了钟鸣赞一眼,坦诚道:“我打不过你,替他报仇?我又不是傻子。”
见邹仁潇赶着牛车径直往前走,全然无视自己,钟鸣赞倒也没生气,继续问道:“你真想当村长?”
邹仁潇停下牛车,一脸笃定:“那是自然,我注定是邹村最伟大的村长。”
“我能帮你,让你立刻成为村长,不用走登记那套流程。”
“你不过是个武官,也有这本事?”
“我乃武职京官,正七品,大孟鸣赞是也。”
正七品!邹仁潇又惊又喜,忙问道:“你有什么要求?”他心里清楚,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以后跟着我混。”
邹仁潇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不行,我答应过父亲,10年之内不能离开邹村。”
“你父亲是谁?我去跟他说。”
“邹术。”
“原来是他。这样吧,我找尹县丞,直接帮你跳过登记这一步。10年后,你可得跟我走,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10年后一定跟着你。”邹仁潇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大孟鸣赞,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先走了。”说罢,他哼着小曲,赶着牛车,欢快地朝着邹村奔去。
陈家这边,一家三口从最初的惊慌,到惊讶、疑惑,接着也放松下来,甚至还有些惊喜。看来邹仁潇碰上贵人了。
不过,大家也有些惋惜,邹仁潇要是跟着这人混,会不会也变得像他一样,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武官?
陈子錾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正七品的武职京官抛出橄榄枝,邹仁潇居然拒绝了。
这小子是不是傻?要是答应了,以后邹仁潇最差也是个九品、八品的武官,前途不可限量啊。
让女儿嫁给他倒也不错,可据他对邹村的了解,邹仁潇看着二十多岁,实际年龄还不到14岁。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史俊满脸疑惑地走到钟鸣赞跟前,问道:“钟老大,这小子有啥特别之处?”
钟鸣赞看了史俊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此人适合做杀手。”
史俊先是一脸不屑,紧接着满脸惊讶:“杀手?”他深知,杀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必须得有过人的心理素质。
“没错,我曾听一位高人说过,世上有一种人,对生死毫无畏惧。别看他憨憨傻傻的,实则聪明绝顶,世间罕见,对任务的忠诚度能达到80%。”
史俊听后,再也不敢小瞧邹仁潇,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他心想,邹术竟教出这样的儿子,都让人怀疑这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邹仁潇一路上哼着小曲,脸上喜气洋洋。没想到余亭长一死,自己竟遇上贵人。
要不是答应过父亲10年之内不离开邹村,他早就毫不犹豫地跟着钟鸣赞走了。
到了邹村的大桑树下,邹仁潇本打算回家吃饭,可又想起大嫂交代的事儿还没办完,便赶着牛车来到邹家门前,扯着大嗓门喊道:“大嫂来信啦!”
这一嗓子,直接把邹家人全都吸引了出来。大家满脸疑惑,纷纷看向邹仁潇,问道:“什么大嫂来信?”
邹锦航刚睡下,就被这声大喊惊醒,心中满是疑惑。紧接着,又听到第二声,赶忙起身出门。
“锦航哥,大嫂来信啦!”
邹锦航出来后,全家人都围上来询问,可邹仁潇就是不肯说,非要见到本人再说。
邹锦航好奇地问:“仁潇,你说的大嫂来信是怎么回事?”
邹仁潇一脸纳闷:“我说锦航哥啊,你到底娶了几个大嫂?”
“什么几个大嫂,就陈玉华一个,你可别乱说。”
“这不就对了嘛。大嫂说,今晚老时间,去人工湖见面,有话要跟你说。”
邹锦航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是他和媳妇之间的暗号。他接着问:“你大嫂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这事儿啊,得从头说起。”
“那你就从头说吧。”
“今天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母亲突然把我叫起来。我正睡得香,当然想多睡会儿。接着,父亲也来催我起床。”
邹锦航急得满头大汗,催促道:“仁潇,你能不能跳过起床这段,直接说重点?”
“我说锦航哥,不是你让我从头说起的嘛,我这就是从头说呀。”邹仁潇一脸莫名其妙。
邹锦航这才想起,邹仁潇别看长得五大三粗,今年才13岁,还是个孩子呢。
初霞见状,说道:“我还是出去打听打听吧。”
“不用去了,母亲。”
这时,邹锦天从外面走了进来。
“整个余镇都传疯了,唐家人通敌卖国,一夜之间全死光了。”
邹家人听后,全都震惊不已。唐家人通敌卖国,还遭满门屠杀,这消息太震撼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邹锦天,等着听下文。
邹锦天刚要开口,邹仁潇却火冒三丈:“喂,喂,喂!我可是邹村的村长,怎么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锦天哥,你先闭嘴,听我先说。”
房间里,邹锦程正在专心修炼《养神诀》,被邹仁潇这一嗓子给惊醒了。苦行僧闭关刚入境,门外放炮——坏了清梦。
不过邹锦程听到大嫂的消息,又听说唐家被灭,还得知老村长辞职,脑子里飞速运转,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事情愈发复杂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邹仁潇,满脸疑惑:村长?他成村长了?
董老夫人率先发问:“怎么回事,你父亲怎么把村长职位给退了?”
邹仁潇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心里很是得意,摆出村长的派头说道:“婶婶……”
这时,邹锦天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邹仁潇现在可是村长,自己刚才是不是得罪他了?
他赶忙麻溜地去找来一个木凳,满脸堆笑地说:“来来来,邹村长,您先坐,慢慢说,我给您倒杯热水。”
邹仁潇刚要和董老夫人说话,就被打断,心里正恼火呢,一看邹锦天给自己搬来凳子,心情这才缓和了些。
他一本正经地坐在木凳上,不一会儿,邹锦天端来一杯热水。
邹仁潇满意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问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邹家人都没笑话他,毕竟他现在是邹村的村长,今后邹村的大小事儿都得经过他同意。
邹锦航提醒道:“老村长叫你起床。”
“哦,对。其实啊,我本来不想起床的。父亲跟我说,他不干村长了,要把职位传给我。我一听,二话不说就爬起来了。
本以为要等父亲去世后才能当上村长,没想到提前了几十年。
父亲说,他要去冯云峰土匪洞闭关10年,以后可能很少下山,让我好好照顾母亲,还让我驾着牛车去余镇登记。
母亲在家做饭,等我登记完回来吃。我没犹豫,驾着牛车,哼着小曲就往余镇去了。”
躺在床上的邹锦程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可真是个话痨,脑子是不是还有点问题?
可又想知道后续消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邹仁潇这个话痨讲下去。
“然后,我驾着牛车到大槐树下,碰见邹杨叔、邹平叔、邹屠叔……”
他们老远就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唐家人通敌卖国被屠杀,陈家人也被牵扯进去了……’
话还没落音,邹锦枫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