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药拿来,我看看。”
“药拿进来。”
一个侍卫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林啸玉看到了熟悉的药包,赶忙打开了。
“这是我的药,可不全是我的。找只有伤口的鸡试试。”
“逮一只鸡来,划道口子。”
侍卫出去了。没多久,他拎着一只拔了毛的鸡走了进来。
鸡身上有道伤口,林啸玉便用手捏了一点药撒到了伤口上。
侍卫把鸡放开了。这只鸡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四处闲逛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它。它旁若无物地到处闲走。
“我就说没事。”
林啸玉话刚说完,鸡就扑棱起来。很快,它就倒地死了。
“还有什么话说?”
“有人往药里加了东西。先前,我给迎丝敷药的时候,也没注意看都有什么。吴太医,难道你就不能分辨出哪种药材是有毒的?”
“火灵丹有毒,可它就是治伤的。别的我没看出来。”
“你是太医?我看称你为庸医才符合你的医术水平。”
“林姑娘何故辱我?”
“你作为太医,甄别不出来,就要害死三个人。”
“怎么会三个人,只有统帅死了而已。”
“我和我妹妹也会被你连累。无法证明我的药没问题,我不得赔上命?我妹妹也要跟着我,自然是三条人命。我在南禾城的兄长、妹妹知道我死了,他们要是气死了,你就害了六条人命。”
“怎么没一会儿就六条人命了!我老眼昏花,反应迟钝,早该告老还乡了。我去请示陛下,离了王宫回乡。”
“那你先前的话……”
“作废、作废。”吴太医往前走了两步,道,“鲁大人,我老了。林姑娘说的有理,请其他太医来吧。”
“吴太医,你敢抗旨不遵?”
“我都老成这样了,要是冤枉谁,那我一生英明可就毁了。陛下要是杀我,我情愿死了。”
吴太医说完,转身慢吞吞地走出了正堂。鲁修鸿虽然很气愤,但是没有命人拦他。
“快去回禀陛下,多请几个太医过来。”
“是。”其中一个侍卫跑走了。
“想证明我被冤枉了也不难,你把公孙尾天的人叫来。我一问便知。”
“我审案还是你审案!公孙尾天的人都在房里等着,不用你说。”鲁修鸿嚷道,“把人都带上来,尸首先抬下去。”
“是。”
几个侍卫回答着,分头行动了。不一会儿,一二十人走进了正堂里。
“昨日,谁给统帅敷的药?”林啸玉问。
“林啸玉,你还未洗脱嫌疑!你不要说话!”鲁修鸿从醒目桌后走了出来,在一二十人面前站定问,“昨日,谁给统帅敷的药?”
“钱儿。本来一直是我敷药,我昨日不舒服,便让她替我了。”一个丫鬟说。
“钱儿呢?”
“我在这儿。药是我敷的,可在敷药前,我没动过它。药一直是清穿拿着。”
“清穿有何话说?”
“我从法洪手里接的,他是统帅的护卫,也是刺客。”
“法洪呢?”
“被统帅杀了!”
“为何杀他?”
“他办事不力,带着十几个人围捕几个刺客,结果只有他自己安然无恙回来了。他还向统帅炫耀花了五百两银子才得以脱逃。”
“这好像和统帅的死无关,只是他人死了,从死人身上找答案也找不到。这……”鲁修鸿在十几个人之间低头走着,突然一抬头看到了林啸玉,吼道,“林啸玉,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都死了,那是找不到答案了。等太医来了,他们自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都带下去!快去催太医!”
“是。”
一盏茶的工夫,三个太医进了正堂。他们眉头上冒着汗,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钟太医、张太医、闻太医请验药!”
几个太医凑到一处,盯着药细看。张太医捏了一小撮儿放在手掌中闻了闻。闻太医用手指搓了搓药。钟太医用舌头舔了一点药尝了尝。
三个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闻太医开了口。
“这药本身没问题,只是后加了蛇毒。统帅要是敷上这药不死也难活。我们再看看统帅的尸首。”
公孙尾天的尸首又被抬了进来。几个太医先看了伤口,又看了口、鼻、耳、眼、手指,最后看遍了全身。
他们忙活了一阵,又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闻太医开口道:“统帅的伤一直在恶化,即使这后加的蛇毒没毒死他,他也活不了几天了。不过,如果没有这蛇毒,林姑娘的药倒是能救他一救,可惜啊可惜。”
“那这蛇毒是谁加进去的?”
“这我们无从得知。据我所知,这种蛇毒是黑环腹蛇的毒。这种蛇只有天虎国的狼石城城外十里的黑环山有。或许有刺客将蛇带到了京师。”
“狼石城?陈孤提到过,或许杜时图就在这座城里,或许陷害我的人就是他的人。”林啸玉这样想着,悲愤了起来。
“我知道是谁陷害我,又毒死了公孙兄。”
“谁?”
“杜时图!杜时图的人。”
“可笑,你有证据吗?”
“没有。他派人杀了石依,还伤了兄长,捉走了迎丝和柳絮。他的人在京师也不是没可能。”
“凭你说,我可不信。太医也看过了,这蛇毒虽无法确定是你弄的,但你也脱不了干系。”
鲁修鸿摆了摆手,太医退出去了,公孙尾天的尸首也被抬走了。
“你想怎样?”
“看押起来,等陛下定夺!还得看夜戎她能不能好起来,不然……”
“难得你待公孙姑娘不错!我就听你安排,等公孙姑娘醒过来再说。”
“带走!”
侍卫催促着林啸玉上了马车。车子出了统帅府,又回到了钺盛街上。
没多久,车子出了北城门。往北过了钺槛关,又行了十里,到了一座牢营的大门口。
“城内的牢营人满了,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了。”
鲁修鸿满脸阴笑,林啸玉没看他,也没答话,带着柳絮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许多衣衫破烂卖力气砸石头的囚徒。
“这里都是男人?”
“也有女人,只是少之又少,没有单独关押。”鲁修鸿看了看四周,吼道,“管营去哪里了?为何不来迎接?”
“来了,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人踏着大步走了过来,“鲁大人,人有三急,我去了趟雪隐,还请见谅!”
“林啸玉交给你了。你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神异公主?我听说,昨日陛下刚册封过,怎么今日就进来了。”
“不要废话,带她进去。人不见了,拿你是问。”
“我……关押人不得有罪状……我好安排。”
“我是被他冤枉的,他又没证据证明公孙尾天是我害的。”
“就是你害的,夜戎还昏迷着呢。”鲁修鸿转向管营,道,“最快明日就会定罪。我会再来!”
鲁修鸿说完,骑上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