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玉在街上走走停停,看到钺隆客店,便走了进去。
“你可以回去了,我就住这里。”
“是。”
跟随她的公孙尾天的人走了。她住进客房,继续坐在窗前看街景。
“阿姊,我们偷偷去王宫看一下青姑,女王也发现不了。”
“这可不行。万一青姑说出去,她肯定震怒,指不定怎么对付我。”
“那也没什么,只要青姑愿意跟着阿姊,我们回南禾城,不在这里待着。”
“带着青姑和她娘作对?青姑已经认了娘,再这样是不行了。青姑不来消息,我们就走。你姊姊正盼着我们回去呢。”
“是。她现在可依赖你,像个小孩儿。”
两人说着话,转眼过了这一天。
次日未时,林啸玉正和柳絮躺在床上歇中觉,街上的骚乱声吵醒了她。
她起身走到了窗边往外看,街上出现了很多兵卒。不多时,鲁修鸿的身影出现了。
“又是什么事,阴魂不散。看到他,准没好事。我都不想见他了。”
“说不定是好事,阿姊。”
“这么大阵仗,不会有好事。又是冲着我来的。”
鲁修鸿带着人进了客店,上了二楼,直接推开了房门。一群兵卒先闯了进来,站成了两排。
“林啸玉,你毒害公孙大人,证据确凿,现将你缉捕归案。”
“我毒害公孙大人?公孙尾天?出了什么事?”
“公孙尾天死了,就因为敷了你给的药。”
“怎么会?那药迎丝和范正虫都用过,一点事没有。”
“我问你,是不是你给他的?”
“是。昨日,他的人也在。”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他昨日在官邸敷了药歇息了,一大清早丫鬟服侍他起床时,发现他已经毒发身亡。”
“敷个药就能死了?”
“太医看过了,你狡辩也没用。他死了,夜戎悲伤过度,昏迷不醒,你别想逃!她要是出事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害他,何须逃。”林啸玉起身对柳絮说,“妹妹,我们走。”
“柳絮可以留下,你还想害人不够,带几岁的妹妹跟着你一起死。”
“我相信阿姊,我愿意跟着。”
“到时,别怪我没救她。公孙统帅是陛下的得力干将,陛下大发雷霆,你死定了。”
林啸玉没回应鲁修鸿,拉起柳絮,走出了客房。外边停着一辆囚车,林啸玉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囚车?我没有做过的事,不会随你安排。昨日的马车在统帅府,我和柳絮坐那一辆。”
“你……你别得意。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到京师看了罪证,看你还能说什么。”鲁修鸿朝车夫吼道,“把马车赶过来。”
车夫拿着鞭子跑走了。车子赶过来后,林啸玉和柳絮坐了进去。
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林啸玉没听这些,寻思着哪里出了问题。
“妹妹,我们的包袱没人动过吧?”
“没有。阿姊觉得有人陷害我们?”
“是啊,公孙尾天说死就死了,太奇怪了。等我看了他的伤口和药再说。”
林啸玉边说话边注意着外边的情况。百姓中有很多刺客,可他们已经不能随意杀人了。用毒害人,手段比较隐蔽,很难被人发现。
林啸玉寻思公孙尾天身边的人背叛了他。只要找出这个人,她被陷害的事就解了。
想杀公孙尾天的人,有可能是奚寿的人,也可能是想离间她和奚煜关系的人。
林啸玉思索着,车子就过了钺清关,进了城门。钺昌街上,兵卒很多。人们挤在两边看热闹。
“林姑娘,你如何毒害了公孙统帅?”有人十分胆大,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我没害他,是被陷害的。”
“为什么不陷害别人,陷害你?”
“我也想知道。等我把人找出来,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对哟,林姑娘能飞天,说走就走,谁能困得住。女王恐怕也不行。”
“谁说的,女王用神钺肯定比林姑娘厉害。”
“林姑娘厉害!”
“女王厉害!”
一群人争执了起来,继而打了起来。不多时,街上就乱了。有的人已经头破血流。
鲁修鸿并不管街两边的百姓,只盯着林啸玉。
“你也不管管!”
“他们打他们的,与我何干。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夜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找你算账。”
“昨日,我找公孙尾天是让他早点定下你俩的婚事,公孙姑娘嘱托我的。我要是想害他,何须在药上动手脚。”
“你有本事。陛下叫我拿你,你自己找她说理。”
“我要看公孙尾天的伤口,还有我给他的药。”
“别急,这些你都会看到,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车子到了钺盛街,往北走了。没多久,车子拐进了路西的钺荣巷,走到巷北第三座院落时,停了下来。
“公孙府”三个大字刻在匾额上。
府门大开。林啸玉带着柳絮下了车,走了进去。
不少大臣在正堂门前站成了两排迎接鲁修鸿,云穿山并不在其中。
“女王不在这里?”
“我说陛下在这里了吗?一切由我负责!事后,我向陛下回禀即可。”
“不过是为了让青姑见不到我。”林啸玉寻思着,进了正堂。
鲁修鸿坐到了醒目桌后的太师椅上,官员们都落了座。
林啸玉一看没自己的位子,便走到了右边第一个大臣的面前,道:“你让开!”
“林啸玉!你不要无礼!这是公堂!你害了统帅,还想坐下!”鲁修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呵斥。
“我没杀他,你不要污蔑我!”
“杀没杀他不是你说了算,证据说了算。”鲁修鸿朝外喊道,“把统帅的尸首抬进来。”
“有你这样审案的?”
林啸玉心里一惊,认为这样对公孙尾天十分不敬。不过,她也没表示反对,只把柳絮的眼睛捂上了。
尸首放在一块儿木板上,盖着锦衾。林啸玉走过去,掀开了它。
公孙尾天面目狰狞,十分恐怖。手臂上的伤口溃烂了还肿着,流着黑血,还发着恶臭。
“这不是我的药的问题!伤口都这样了,就是不敷我的药,他也会死。”
“太医都说了是用药问题,你还狡辩。”鲁修鸿朝外吼道,“吴太医快进来!”
“是。”一个满脸长满黑斑的老翁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他是敷药而死。公孙大人是个身体强健的人,要不是药材问题,伤口不会溃烂。”吴太医不紧不慢地说。
“那也是之前的药的问题。我的药就昨日敷了一次,怎能把他的死算在我头上?”
“你的药有毒。”鲁修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