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躺在床上打呼噜。
(客房外间,内景,夜)。
露露从沙发上站起,脱去外衣,走进客房里间的卫生间。
(客房里间,内景,夜)
露露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客房里间,内景,夜)
露露裹着浴巾走进床边。
露露靠在床上,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了一下。
(客房里间,内景,夜)
电视里正播着一部电视连续剧,根据林语堂长篇小说改编的《京华烟云》。
露露把电视音量开大。
(客房里间,内景,夜)
单人床上。
露露看了看身边的赵副县长。
赵副县长醉得像死猪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客房里间,内景,夜)
露露看了看身边依旧打着呼噜的赵副县长,然后举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着换频道。
电视里正播出一部古装武打片。
立时,电视里传出一阵阵刀枪撞击的金属声和打打杀杀的叫喊声:
“嗨!”
“哪里跑!”
“看剑!”
“呀——嗨,青龙旋风刀!”
(客房里间,内景,夜)
单人床上。
赵副县长被电视声音吵醒,睁开眼,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身边的露露。
突然,赵副县长发现了露露裹着浴巾,立即张大了嘴,愣住了。
(特写)
露露酥胸微坦,丰乳半露,白皙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的,正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赵副县长。
(客房里间,内景,夜)
单人床上。
赵副县长看得目瞪口呆,顿时兴奋得气喘吁吁。
突然,赵副县长一翻身,一把搂过露露,伸手去扯露露身上的浴巾。
露露伸手推开赵副县长:“赵县长你看你猴急猴急的,先去洗洗嘛。”
赵副县长:“好,我马上去洗,马上洗,你等着啊。”
赵副县长手忙脚乱地脱衣解裤。
(客房里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很快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急匆匆进入卫生间。
(客房卫生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镜子看。
(客房卫生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有些清醒了过来,打开水龙头,掬一把冷水泼了泼脸,两手撑住洗漱台,喘着粗气,思想剧烈地斗争着。
(特写)
赵副县长脸色的肌肉抽搐着,耳边响起一阵浑厚庄严的声音:“色字头上一把刀……”
(特写)
赵副县长脸色的肌肉继续抽搐着,脑海里却显出刚才床上那一幕场景:
露露丰满白皙的皮肤。
露露起伏的胸脯。
(特写)
赵副县长脸色的肌肉抽搐着,耳边又响起一阵浑厚庄严的声音:“万恶淫为最……”
(客房卫生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脸色的肌肉继续抽搐着,脑海里又显出刚才床上那一幕场景:
露露正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
(特写)
赵副县长脸色的肌肉抽搐着,耳边又响起一阵怪里怪气的声音:“能在花前死,做鬼也风流……”
(客房卫生间,内景,夜)
正当赵副县长犹豫不决时,从里间传来露露娇滴滴的声音:“赵县长,你好了没有嘛。”
(客房卫生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猛地一惊,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应了一句:“好了好了,我马上就来……”
通过镜子,可以看见赵副县长眼睛里露出了淫邪的辉光,嘴里挤出一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客房里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赵副县长猴急猴急地:“你这个小——秘——书——,我来了。”
赵副县长猛地扑过去,搂住露露。
(客房里间,内景,夜)
露露又一次挡住赵副县长。
露露对着火急火燎的赵副县长娇滴滴地说:“赵县长你得了我的身子,从今往后可得好好地对待我还有我们金万利公司呢,知道吗?”
赵副县长急不可耐地:“嗨,上了一张床,就是一家人,我赵某人心中有数。”
露露撒娇道:“你一个大男人,可得说话算数,不然我可不依你哦。”
赵副县长拍拍胸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客房里间,内景,夜)
赵副县长弯下身子,压在露露身上。
露露伸手去关灯。
(特写)
台灯渐渐暗下去……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宝顺在炕上一角拉出柜子找东西。
槐花从外屋进来。
槐花问道:“宝顺哥恁找啥?翻箱倒柜的。”
宝顺回过身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找到了,‘土地承包合同’。”
宝顺把合同放在小桌子上,仔细看着。
宝顺:“当年咱这土地承包合同签的是三十年,现如今咋说变就变了。”
槐花凑过身子:“那家家户户不都一样呗。”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宝顺和槐花趴在炕上看合同。
敲门声响起。
宝顺问:“谁哩?”
门外回答:“我,铁柱。”
宝顺对槐花说:“是铁柱,快开门去。”
槐花:“唉。”
槐花起身出去开门。
(宝顺家外屋,内景,夜)
槐花看到铁柱和几个村民站在门外。
槐花:“是铁柱兄弟啊,快请进。”
铁柱一边进门,一边问:“俺宝顺哥呢?”
槐花:“在屋里头呢。”
里屋门开,宝顺出来迎接。
宝顺:“铁柱来啦,乡亲们都来啦,进里屋坐。”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宝顺家里屋。
乡亲们随宝顺进屋。
宝顺爬上炕:“随便坐。槐花,倒水。”
铁柱坐炕头,掏出烟:“宝顺哥抽烟。”
宝顺:“嗨,铁柱你看你,到俺家哪能抽恁的烟,来,抽俺这。”
推脱一番,铁柱和乡亲们接过宝顺递过来的烟,点上。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铁柱:“宝顺哥,陈支书和刘主任今儿大会上说的这事儿恁看该咋办?”
宝顺:“还能咋办?走着看呗。”
一村民不安地问宝顺:“那恁是准备签合同了?”
宝顺看了看这位村民:“恁瞧恁这说的。这就跟《白毛女》里杨白劳卖喜儿似的,要不是黄世仁硬拽着手指往那卖身契上摁,谁会同意嘛。”
铁柱:“所以嘛,大伙儿心里都吃不准,想跟恁讨个主意呢。”
宝顺:“谁吃的准嘛,打从娘胎落地,遇上这事还是头一遭。”
铁柱忧心忡忡地:“谁知道这事儿是福还是祸。”
一村民:“这还会是福吗?肯定是祸!咱庄稼人除了种地还会干啥?把地给征了,这等于是把咱的饭盆子给摔了。”
宝顺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着看呗。”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宝顺和槐花躺在炕上。
两人都睁着眼睡不着。
槐花转过头:“宝顺哥,恁说县上这真的就征了咱的地了?”
宝顺两眼盯着上方:“那还有假,恁不看看大会上村干部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再说了,今儿个大清早,俺是亲眼看着那一溜小轿车进的村,警车开道,威风八面,敢情这些个领导把这事看得这么隆重。”
槐花叹了一口气:“守着好好的庄稼地,说征了就征了,心里怪不是味儿的。”
宝顺:“恁没看见,那青苗长得可好呢。”
槐花扭头问宝顺:“这领导们就不能让咱收割了庄稼再征吗?”
宝顺:“谁说不是。”
两人都睁着眼睛想心事。
(宝顺家里屋,内景,夜)
槐花把身子侧向宝顺:“宝顺哥,俺这右眼皮老是跳,该不会有什么天灾人祸吧。”
宝顺像是自言自语地:“遇上天灾咱认命,只怕这人祸是躲不过啰。”
槐花胳膊支起身子:“宝顺哥,这阵子恁啥事儿都靠后点,别出头露面的行不?”
宝顺看了看槐花:“看恁说的,俺心里有数。好了,不早了,睡觉。”
(杨各庄村田间地头,外景,晴,夜)
陈支书和刘主任打着手电,一垅一垅庄稼看过去。
陈支书蹲下来,伸手捋了捋麦穗。
刘主任也捋了捋麦穗。
陈支书手里攒着麦穗,心疼地说:“这是宝顺的地,就他庄稼拾掇的比别人都好。”
刘主任也攒着麦穗说:“我看你的不比他的赖。”
陈支书松开麦穗:“‘地头的庄稼,心头的肉’,咱庄稼人就惦记这个。”
就着手电筒的余光,刘主任看见陈支书眼里闪着泪花。
刘主任关切地问:“支书你咋了。”
陈支书伸手装作擦眼睛:“没事,小虫子飞眼里了。”
刘主任叹了一口气:“唉……”
陈支书站起身:“夜深了,咱回去吧。”
(田间地头,外景,晴,夜)
机耕路上,陈支书和刘主任打着手电筒离去。
两人步履沉重。
(田间地头,外景,晴,清晨)
宝顺同铁柱肩并肩。
铁柱:“昨夜里俺一宿没合眼。恁好的地,恁好的庄稼,说征了就征了,说铲了就铲了,心疼得慌。”
宝顺心有不甘地:“这征地的事儿看来咱乡亲们是顶不住了,现如今就指望村里给咱向上头再说说,看能不能拖延一阵子,让咱收了这茬庄稼。”
(村委会大楼,陈支书办公室,内景,晴,早上)
一群村民正围着陈支书和刘主任理论。
宝顺和铁柱进来。
一村民看见宝顺:“宝顺哥恁来了,恁替大伙儿向干部们说说。”
众村民让开,宝顺和铁柱挤进去。
宝顺对两位村干部说:“陈支书,刘主任,俺俩刚从田里回来,恁没看到,那庄稼长势可好呢,估摸着能收个一千多斤的,这铲了怪心疼呢。”
陈支书看着宝顺:“我说宝顺啊,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我咋能不心疼。”
刘主任为陈支书叫屈:“宝顺你不知道,昨儿夜里,陈支书俺们俩到地里转到半夜才回来,陈支书还专门到你的地头蹲了蹲呢,他夸你庄稼拾掇得好。”
陈支书抬手止住刘主任:“刘主任你别说这,别说了。”
宝顺一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铁柱从宝顺背后插上来:“那村里就不能再帮着乡亲们向上头说说吗?”
刘主任:“说过了,没用。一大早陈支书就给王乡长挂了电话,想让跟县里说说,能不能延迟十天半月的。”
铁柱问道:“王乡长咋说?”
刘主任指了指桌上的电话:“王乡长说工期是县委县政府确定的,只能提前,不能推后,说了也是白说。”
铁柱泄了气:“那就是说这事儿已经是铁定了?”
刘主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村里也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还请乡亲们多多体谅村上的难处。”
铁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宝顺拦住铁柱:“铁柱,咱不说了,就冲着陈支书、刘主任这份心意,咱领情了,走,咱回去。”
宝顺扭头就走。
铁柱看了看村干部,转身跟了出去。
其他的乡亲们也陆陆续续离开村委会大楼。
(杨各庄村村前公路上,外景,上午,晴)
几辆小轿车远远开过来,驶进了杨各庄。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