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说什么？”
不远处，李闲和凝结束战斗，正在打扫战场，却听得王少爷一声暴喝。
李闲总感觉自己听力有恙，于是偏过头问凝。
“扶我起来，我还要装！”
凝立即打开播放器，将刚刚王少爷的原声播放，不断循环。
终于，李闲确定了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王少爷刚刚分明是在觉醒，而且看样子已经觉醒成功。
让他觉醒成功的，应该就是他喊出的那句话。
以装为信念……这也能觉醒？
亏我之前还以为，觉醒是一件很严肃很有意义的事……
李闲面上表情不断变幻。
凝则是眉头微蹙，关闭王少爷的原声音频，打开系统内置的通话界面。
一道光幕飞出，身形微胖，珠光宝气的土豪康凯出现在画面上。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出售空间坠饰。”没等对面说话，凝立即说道。
“不是空间物品的事。”康凯无力的摆摆手，一副虚脱的样子。
“你气色很不好，不赶紧去看看医生？”李闲凑过去问道。
“那个先不急，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想要问你们，你们务必老实告诉我。”
“请问。只要是能回答的问题，我们一定如实回答。”李闲微微笑道。
康凯半青着脸，目光严肃。“你们卖我的经验果是不是有毒？”
李闲眉毛微动。“没毒啊，我刚刚还吃了一个回复念力。要不，我再吃一个给你看看？”
说着，李闲意念包裹着空间坠饰里的一颗果实将其取出，然后拿在手里直接咬了一口。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
康凯目光死死盯着李闲，半信半疑。“那为什么我吃完你们的果子之后，就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了？”李闲问道。
“脑袋痛，痛不欲生，脑子里面一片浆糊，乱七八糟的，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死去——”康凯目光微斜，回忆并描述起当时的感觉。
李闲眉毛一动。“你刚刚说，你把我们的果子都吃了？”
“啊，没错，都吃了。”
“根据你的描述分析，你之前是因为从念域的果实中吸收了太多的念力，从而导致的自动觉醒。”凝如实道。
“你说我那是觉醒？”
“没错。”凝说道。
“可是，经验果不是提升经验的吗？跟觉醒有什么关系？”
“在念域，提升念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觉醒。如果你将念力视同经验，那么，经验果会导致觉醒。”凝解释道。
“是这样的吗……？”康凯眼珠转动，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觉醒成功了吗？”李闲好奇问道。“看你虚脱的样子，该不会是——”
“……那个，我看了一下我的个人属性界面，我好像已经觉醒成功了。”康凯抬手摸摸脑袋，一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能问问你具体是怎样觉醒的吗？”李闲小声问道。
“不太清楚，因为当时脑子里的东西实在太乱，痛得我什么都不想想。”康凯说道。
“然后呢？那痛苦是怎么消失的？”李闲追问。
“我也不太清楚。”康凯道。“当时我只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后我就突然想到，不行，我还不能这么就死去——”
李闲悄悄伸长了耳朵。
“我那么多钱还没有花完呢，就这么死了多亏啊。”康凯手拍座椅扶手。
“……”李闲眨眨眼，无话可说。
钱还没花完……这种念头都能让人觉醒？
果然，念域就是个建立在虚拟世界的元宇宙，真正的世界中才不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李闲目光随意扫过四周，发现王少爷又在对着镜头凹造型。
好像念域直播的人挺多的，要不要我也开个直播号试试水？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迅速被李闲否定。
不行，开直播不赚钱没意义，毕竟自己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要是拿钱的话，又会暴露在现实中的身份。
还是马甲保平安。
对面，因为自己误会，康凯讪笑着主动切断了通讯。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关闭通话界面，凝出声问道。
“当然是继续推图，直到推不动为止。到目前为止，遇见的都还是凡阶的恶念体，他们所说的在念域都算珍贵的宝物，我们还没见过——”
话至一半，李闲眼中忽然浮现一抹奇怪。
“你有没有发现，这附近的环境好像有一点儿不一样了。”
凝目光扫过四周。“根据分析，四周环境最显著的改变，在于视距的提升。现在，我们已经能隐约望见十多米外的事物。”
“听你这么一说，四周的黑雾的确是变淡了一些。难道是因为附近的怪物被我们消灭的关系？”李闲猜测道。
“合理推测，应该是这样。”
“这么说，笼罩龙炎域的黑雾跟其中的怪物有一定的关系。怪物被清理之后，笼罩这里的黑雾也会淡去，甚至直至消失？”
“由此推测，更强大的怪物，应该就在黑雾最深沉的地方。”凝接着推测。
“我们去黑雾最深沉的地方见识一下更厉害的怪物如何？目前，凡阶的恶念体对我们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而且——”
李闲回头望去，身后的黑雾中隐隐浮现一排排密集的人影，嘴角苦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念域里进驻的大公会应该已经反应过来，准备在这里霸图练级了。没必要为了几个凡阶小怪跟他们起冲突。”
“嗯。”凝轻轻点头。“合理推测，更高阶的怪物应该会有更优厚的奖励，我们应该去探索更高难度的地域，以保持我们对他们的优势。”
“走了。”
身后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有人发现了李闲他们。
李闲立即提着剑盾，朝着肉眼可见黑雾最深的地方冲了过去。
凝紧随其后。
一路在黑雾中穿行，不明方位。
没多久，李闲就望见前方几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李闲和凝放慢了脚步，悄悄摸过去，却意外的发现，那几道影子并不是怪物，而是之前一起出发的玩家。
一个玩家也隐约察觉不对，回过头扫了一眼，顿时发现了他们。
霎时，玩家表情僵硬，眼珠左右移动。
“你们在做什么？”李闲向前，柔和了声音，尽量平和的问道。
然后，他的视线就望见，几名玩家身前的灌木丛中，结满了鲜红的果子。
几名玩家手里捧着好些，正在不顾形象的吞咽。
“这是你们发现的？”李闲问道。
其他几名玩家闻声，也发现了李闲，目光怀疑不善。
片刻的沉寂，一名女性玩家终于出声。
“那个，你可以过来一起吃，反正这里有很多，我们根本吃不完，没必要抢来抢去。”
“……就是，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其他玩家僵硬着脸，言不由衷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抢，果子的话，我的领地里有很多，够吃了。”
闻言，一行玩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那个，你说你的领地……？”一名玩家小声问道。
李闲笑笑不语，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总觉得这里的雾气较别处更为深沉，不应该这么平静。
凝仿佛理解了李闲的担忧，与他背靠背，目光在四周巡视。
“你们在防备什么？”之前的女性玩家问道。
“当然是防备怪物。”
“你们不用担心，这附近没有怪物，我们刚刚已经确认过了。”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李闲只是笑笑。
女性玩家不再多说，继续吃起果子。
对这些普通的玩家来说，找到这么多果子应该挺不容易的吧……李闲忽然想到。
如果是走运之前的自己，说不定吃相比他们更不雅观。
轻笑着摇摇头，觉得这里没什么可以探索的，李闲跟凝目光交错，就要往别处去。
可就是这时，李闲忽然发现，有两名玩进食水果的动作，很有些不对。
“你发现了吗？”李闲低声问凝。
凝的目光循着李闲的视线望去，将几名进食玩家的身影映入眼中。
“有两名玩家进食的动作变得有些机械而僵硬，就像是失去了意识，只是凭着本能在进食。而且，他们的腹部肿胀——”
“那个，你们不用在这里就把果子吃完。看你们的肚子都涨成西瓜了。”
李闲好心提醒道。
“这里的果子可以带出去，还可以卖钱。之前我就用一个果子卖了三千块。现在就算果子多了，价钱少了，但也总可以赚上一些。”
然而，几名玩家只是继续埋头进食，没把李闲的话听进去。
“暴饮暴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李闲摇头，轻声吐槽，面色却猛地一变。“暴食？”
“暴食，古时宗教的七宗罪之一，有部分解释将其阐述为，沉溺享受，不知节制，不知餍足。跟他们的状态，很像。”
凝立即用她强大的检索能力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而且，要是我没有记错，念域也有以暴食之念而立的殿堂——”
话音未落，李闲神力以神念之盾和神念之刃的形式附上剑盾，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而这时，刚刚跟李闲他们说话的女玩家终于僵硬的转过头来，泪水模糊了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