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过忍不住道:“会不会是通道留得狭窄,感应不清??”
钱清摇了摇头,苦着脸道:“不瞒大师父说,姓钱的这一辈子,别的不敢说,只练出这一样本事来——这地下三五米深浅,哪怕是一条巴掌宽窄的中空通道,我只要在上面走一圈,都能感知出来……”
“那那次,也就是你被抓的那次,你不是说你正准备下去了吗?你当时不确定冢门,你为何要下去??”陈一旦疑惑问道。
钱清尴尬一笑,道:“那次也是没有找到,只不过,事出紧急,我就琢磨着,按照常理在冢前正后方下探一番再说……”
公良雪竟起身踱了两步,片刻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刚一张口,众人耳听得三个声音竟然异口同声的同时都响了起来!
“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迷惑的眼睛,看看公良雪竟,看看张每玟,再看看章敏。
三人互相笑着看了看对方,俱都神秘一笑……
陈一旦被这仨人的神秘笑容弄得浑身汗毛直竖,伸手一把抓住旁边孙大缸的手臂,夸张的满面惊恐道:“这三口人,一家子人精啊……师娘和小师娘不会真的,跟师父同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吧?!”
孙大缸皱着眉看看他,一脸惧色地喃喃道:“旦叔,你真是个口无遮拦的贱人……小爷五分钟不骂你,你就浑身不自在。”
公良雪竟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章敏和张每玟也都臊的红了脸。
二过登时来了兴趣,忙连连摆手道:“这次一旦没说错,不如这样——让这仨人悄悄地跟现场仨人说说她们各自的想法,然后再对一对,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寸……”
众人饶有兴趣地全都表示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三人分别附在杨楚、胡友良和李君的耳旁,一阵低语……
片刻后,胡杨李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洞在深处,塌方覆土。”
“过深灌土。”
“深埋塌陷。”
话一出口,不光是三人,在场所有人全都一片哗然……
“啧啧啧,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人同步,真是奇之又奇,其实叫我说,公良若不是因为……你们仨倒真不如别再这么别扭了,干脆,撺成了一家人拉倒……”二过一拍大腿,脱口而出道。
众人再次嬉笑,却把三个人弄了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胡友良见状,慌忙解围道:“罢了罢了,别胡扯淡了,我也觉得这个想法最靠谱——哦,我是说关于冢门的事,嘿嘿。”
钱清摸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也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公良雪竟见再说下去大家会更加尴尬,于是忙道:“那就先这样吧!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按照计划,上岛再说。”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俱都回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公良雪竟和张每玟,公良雪竟看着桌上的灯芯发愣,旁边起身的张每玟拿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细语道:“只要你愿意,我同意。”
公良雪竟回过神来,抬头迷惑地看了看她,不解道:“什么,同意??”
张每玟略微皱了皱眉头,满眼疼惜地道:“我是说,章敏……”
公良雪竟明白了过来,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她来,道:“死前能得你眷顾,我已经是百倍知足,我又哪里敢再生妄念,再去坑害别人?嘿嘿,这一辈子,当是我欠你的吧。若有来世,我一定拿一生补偿……”
张每玟笑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幽幽道:“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生生世世都无法顺利厮守??”
“哦?你的意思是……”
“其实,很简单。”张每玟叹了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这一世,你先去了,我要是再活个几十年,等我再投胎,我去寻你也好,你来找我也罢,你又是个老头儿,我们又得看世俗的脸色。这样,不管多少世,循环往复,永无尽头……”
公良雪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咽到肚子里去!缘由天定,容不得你去做主!真要那样,那也是我的命,我不怨。”
张每玟慢慢地站起身来,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可我怨。老天爷凭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我们?以前,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公不公平,时间长短。可打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突然不甘心了!你就如同一个我喜欢到骨髓里的物件,可这物件,却是暂借别人的,终究不是我的!我不甘心!值与不值,得由我自己说了算!短短一百天,我觉得,值了……你死了,我随着你去,这样,下一世,咱们就能同步,再也不要分开了……”
公良雪竟浑身一阵颤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你得听我的……你要听话,好好的活着……你就如同我的眼睛,留在这世上的眼睛。你要把我还没看的,看个遍……大不了,我答应你,我等着你……”
“不。”张每玟倔强地摇了摇头,“那几百年,我没遇上你,也就糊里糊涂的过去了。现在,我遇上了,也明白了。打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心,我的身子,都是你的,我不会容许自己再去装下别人,再去碰别人。公良,能跟你一起死去,我愿意,真的。”
公良雪竟的眼泪涌了出来,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可,不值……”
“我说了,值不值,我说了算。”
公良雪竟将她拥入怀中,一任泪水横流……
翌日。
天朗气清。
湖心岛上,供桌摆放整齐,三牲祭礼齐备。祭礼过后,用灰布将入口处隔断圈起,除一行人及胡赵二族族长之外,所有人被禁止上岛。
胡友良这才看看乔装的钱清,点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钱清点了点头,绕着大冢开始转悠起来,陈一旦手里提着把撅头,离着他段距离,以便一会儿在地面上做标记。
可钱清绕着转悠了几大圈,眉头却慢慢皱到了一起……
二过忍不住走上前去,低声询问道:“怎么?找不到??”
钱清苦着脸,尴尬一笑,点头道:“完全没有痕迹啊……”
胡友良看看公良雪竟,公良雪竟眯着眼睛,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在这时,冶风南突然开口道:“公良大哥,我倒是有个想法,但,不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