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语很清楚门卫大哥的打量里藏着些什么，轻视，鄙夷，还有一丝色情，这是男人看他们认为不正经的女人时普遍会有的眼神。
兰语没有想到，在张荣升跟她完全结束后，她享受到了这种不伦关系特有的待遇。
迎上门卫大哥的视线，她脸上有明显被羞辱到的气愤，说：“我是雾大的学生，接受过张先生的资助，来这儿只是想当面感谢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门卫大哥并没有多少信服的模样，但还是打了个电话，过了片刻，他打开小区大门，很冷淡的指了一圈路。
兰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走过去的时候又听到身后门卫大哥嘀咕了一句“什么话都有，谁知道真的假的。”
梧庭花园的路曲曲折折，闷热的夏天午后，路上连知了的声音都听不见几声，兰语循着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总觉得刚才那些话有些奇怪。
在小花园的尽头，兰语总算听到了点人声，一开始她以为是两个人在争吵，可听了一会儿，她发现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霜晚？那不是张荣升老婆吗？”
兰语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走到这儿她才发现，当身份对掉之后，她的勇气也大打了折扣。
大概一切都有冥冥之中的安排，小区的门卫发现了兰语，还以为她是找不到地方，主动把她送到了36号门口。
兰语没办法，只能按下小院门口的门铃。
几乎一瞬间，房间里吵得正热闹的女人就停了下来，她气汹汹的甩开门，站在阳台上吼道“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我吵我的碍你什么事了？少在这儿狗拿耗子，老娘不吃这一套！”
兰语被冲得愣住，这就是林霜晚吗？呵，果然够粗俗不堪，看来那个男人的行为也有点合理性。
阳台上的女人看对面一言不发，她又急躁的补了一句“你长没长嘴？会不会说话？不会滚蛋！瞎按什么！真是有病！”
兰语看女人又转身要回去，她迟疑着问“请问这是张，张太太家吗？她叫林霜晚。”
女人转过身来，眼神阴沉中藏着警惕，她缓缓笑了，转头阴阳怪气的冲屋里喊“张太太你赶紧出来吧，来找你的。”
兰语听着她那声张太太觉得很别扭，有种不可名状的恶心东西塞进喉咙的错觉，但很快这种恶心和嫌恶就被惊艳和自卑覆盖住了。
阳台上又出现一个女人，她穿着件白色长裙，裙摆和袖口点缀着一点绿色的绣纹，长发松散的挽着，一双眼睛柔柔的，即使不在笑，也透着些善意。
兰语的心砰砰跳，有心虚，有畏缩，有自卑。多年前，那个女人打上门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善意。
“你好？你是谁啊？我就是张太太，我好像没见过你。”看兰语站在院门口一直不说话，林霜晚主动开口问。
“我，我是雾大的学生，之前张荣升先生有资助过我一笔钱读书，我想来当面感谢他，听说他不在，我觉得也可以跟你，谢谢，我走了。”
兰语快速的鞠了一躬，她低垂着头，说完这话就转身要走，不管张荣升在玩什么猫腻，她都不会再来这儿了。
“哎，你是雾大的大学生？站住！”另外那个女人喊道。
兰语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冷冷的应了句“是，还有什么事？”
那个女人侧头，又换上一副殷勤的语气，说“荣宝阿姨，雾大可是重点，你知道我也没本事辅导孩子，你也忙，让这小丫头来给荣宝辅导作业吧？”
“这不合适吧？人家也有人家的事，更何况荣宝才小学，犯不着，”
“犯不着什么？这不是你孩子你就不上心是吧？你别忘了，要不是我当年委曲求全，你能在这别墅里当阔太太当这么多年？现在就请个家教，亏得荣宝还天天叫你阿姨，你就这么对你老公唯一的孩子的？”
“停！”
兰语大吼一声，她豁得转身，看着两个有些愣住的女人，问“给我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