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玉觉得这平安扣对奚煜意义重大,送给柳絮有点不妥,刚要说话,就被奚煜打断了。
“这是传承。我希望女儿能给一点不乖的妹妹做个榜样。”
奚煜说着就将平安扣给柳絮戴上了,林啸玉便没再阻止。
“这金钺是谁送的?”
“苍姑娘。先前我嫂嫂被杀,柳絮被吓傻了。迎丝便选了金钺给她保平安!”
“这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凶手是谁?抓住了没有?”
“杜时图,下手的是鬼道风。我已经让牟熏去找了。”
“捉住他们就不要再放过。虽然我近日就要颁布新的律令,禁止用私刑、不可随意诛杀人,一切交给统帅府处理;但是还是希望你逮到他们后,不要手下留情。”
“也不用我出手,一切看我哥的。他是不会放过杜时图的。”
“你兄长成长起来了?”
“嫂嫂死了,对他打击不小。他现在天天练武,势必会找杜时图报仇。我也只是托人找到杜时图,之后的事就看他了。”
“你们兄妹俩同一个师父,那他以后也不可小觑。他报了仇后,让他来京师助我一臂之力也好。”
“回了家,我就告诉他。”
柳絮离了林啸玉和奚煜,又和沈青姑玩闹去了。过了一会儿,侍女禀告鲁修鸿和公孙夜戎求见。
奚煜起身道:“他俩肯定是找你的,我有国事要处理,晚膳的时候再让侍女叫你们。”
“好。”林啸玉站了起来,看向沈青姑和柳絮道,“妹妹,我们走了。”
沈青姑立马欢跳着到了林啸玉身边。柳絮快步走了过来。
三人出了内室,由侍女引领着,走过转来转去的连廊,到了一个庭院门口。公孙夜戎正死拽着鲁修鸿的胳膊不肯放手。
“你们俩是怎么了?”
“林姑娘,我拉他来见你。他不肯来。”
“不必如此,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了。放开他吧。”
“之前是公务来往,现在我们是朋友之间的问候。不一样。”
公孙夜戎放开了鲁修鸿。鲁修鸿脸瞥向别处,根本不看林啸玉。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兄长,明日过了,我们就走了。以后,你也难再见阿姊。”沈青姑匆匆跑到了鲁修鸿面前,拦住了要离开的他。
“赶紧走。神钺在陛下手里,以后我安心辅佐她。以往的爱恨不想再提。”
“兄长可是天虎国人呢!”柳絮说。
“那又怎样,需要分这么清楚吗?安天闾不为民,早晚被陛下灭了。”
“阿姊会先杀了他,为我阿爹报仇!”
“哼!陛下神钺在手比那时灵时不灵的神力厉害多了!”
鲁修鸿轻蔑地甩出一句话后,快步走了。公孙夜戎愣在原处,没再拦他。
“林姑娘,他对你实在无礼!先前,我和他说了很多,他答应得好好的。”
“我不怪他。公孙姑娘有没有事要忙?带我们逛一下王宫。”
“我的事就是代替陛下陪着你们,她现在可忙了。”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
林啸玉进了庭院,由公孙夜戎带着,四处看了看。
她惊叹王宫的奢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断定建设王宫用了很多年,经历了历代君王,而且次次耗费了举国之力。
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连最污秽的雪隐都引来了活水冲刷,干净非常。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么干净的雪隐,她竟然有那么一丝念头不想离开王宫了。可很快,这个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她担心奚煜要把沈青姑或者柳絮留在王宫。晚膳时候,她的担心就来了。
“林姑娘,你两个妹妹也就是寡人两个女儿都要读书识字。你看……她俩留在这里如何?”侍女将剥好的蟹肉放到了奚煜面前,奚煜吃了一口。
“我早准备让她们读书识字。柳絮兴趣最大。既然京师的条件好,我也不介意让她俩留下来;不过,这得问问她俩。如果她们愿意留,我就同意。”
“我不同意!我才不留在这里!我要跟着阿姊!”沈青姑拒绝得十分干脆。
“青姑……”听到沈青姑的话,奚煜很激动,话也没说出来,便转向了林啸玉。
“安天闾不死,她是不会待在这里的。”
“这寡人也知道。寡人会尽快去天虎国。”奚煜转向柳絮问,“那柳絮呢?”
“我也……跟着阿姊,娘!”柳絮十分懂事,知道说了这话奚煜会不开心,便凑过去抱了抱她,“娘是女王,以国事为重。你要是想我们,只需要告诉飞鸟,阿姊便会带着我们来看你。”
“是哟,林姑娘神力早恢复了,到京师用了多久?”奚煜被柳絮一安慰,身心愉悦起来,高兴地问。
“不用半日。在木边城西边的一个城池还遇到了残存的奚寿的人,占据了城池,不肯听命于你。”
“这我了解,各地都有。寡人已经下诏,让各地臣民知晓寡人降伏神钺的事。他们知道了,必然归顺于寡人。”
“这倒有可能。百姓也知道神钺只有一国之君才能掌控。”
“是啊。林姑娘是否有意留在京师?”
“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是觉得女王封我为神异公主不妥当。因我是天虎国人,杀了很多神钺国兵卒,封了我,很多人会非议你。”
林啸玉知道奚煜又想借挽留她,让沈青姑和柳絮留下来,便岔开了话。
“在大殿上,寡人已经说了。不封你,那些大臣更非议寡人。百姓都喜欢你,封你为神异公主,就相当于把你留在神钺国了,他们会喜欢的。”
“那我就接受了。”
林啸玉知道无法让奚煜改变想法,诏令已下,也收不回来,只能被迫接受。
明天以后,神异公主的名号就会传遍天下。天虎国也会人尽皆知。在天虎国,这不是个好事情。
林啸玉寻思了一会儿,便不再想它了。
饭差不多吃完后,林啸玉带着沈青姑和柳絮,跟着奚煜在王宫里转了半个时辰,便歇息了。
她的卧房就在奚煜的隔壁,曾是奚寿的夫人颜淑住的。
奚煜进王宫时,唯有颜淑想杀了她。可惜,颜淑年老体衰,又不会武艺,活活气死了自己。
她的儿女认了命,由奚煜安排葬了母亲,住到了王宫的西边,无所事事地过着每一天。
这样的事,林啸玉从奚煜口中得知,一点不惊讶。
她寻思着明日的受封大典睡着了。